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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发现楚荷风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诡异的理论并且油盐不进，蒋嫣只能暂且先鸣金收兵，打算回去琢磨好战略了，再徐徐图之。
起身和楚荷风告辞，蒋嫣领了喜燕和春歌，从楚荷风的屋里出来了。
从廊上缓缓走下来，蒋嫣路过种着荷花的水缸旁边时，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了好一会儿。
春歌不见蒋嫣继续往前，忍不住凑过来问了一句：“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看这水缸里养着的锦鲤是什么颜色……”蒋嫣答了春歌一句，又瞧了一眼，呢喃了一句“居然是白色的”，然后就迈出脚步，继续往大门行去。
蒋嫣抬脚迈出爱恋小院的院门，一转身，就看到了背手站在墙角下的季惟桢。
顿时一愣：“你怎么来了？”
在看到蒋嫣从爱莲小院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季惟桢就已经动了。蒋嫣这句话说完，长手长脚的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不放心你。”
季惟桢答道。
蒋嫣心里一暖，刚要同季惟桢说话，冷不丁一阵夜风吹来，吹得她打了个喷嚏。
“哈秋——！”
看到蒋嫣打了喷嚏，季惟桢面色一凛，忙解下身上披着的氅衣，轻轻抖了一下，然后披到了蒋嫣的肩膀上。
蒋嫣感觉到肩膀上一沉，反应过来是季惟桢把自己的衣服给她，心儿一颤，忙不迭去摘：“啊……领导不用这样……”
蒋嫣这句话还没说完，季惟桢就伸出手来，按住她，道：“我是常年习武之人，这点风算不得什么。倒是你，女儿家家的，受了风寒，怕是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给我老老实实披着。”
领导发话了，而且发的还是大实话，蒋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属下遵命！”
得了蒋嫣这句话，季惟桢这才放开了自己压着她手背的手。
这时候，蒋嫣才注意到刚刚季惟桢同她又双叒叕有了肢体接触。
不过，因为这是又双叒叕次，所以蒋嫣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反倒是季惟桢有些不太自然。
右手握成拳头，挡在嘴巴前面清咳了一声，季惟桢对蒋嫣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蒋嫣应了一声，然后同季惟桢并肩往回走。
而喜燕和春歌则一左一右地给他俩打着灯笼，照明。
楚荷风的爱莲小院道季惟桢的住处几乎是在将军府的两头，走路的话要花费些时间，蒋嫣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季惟桢说话。
蒋嫣：“大晚上，你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接我？横竖都在咱们府上，楚荷风也不会吃了我。”
听到“咱们”二字从蒋嫣口中说出来，季惟桢的心情莫名愉悦，说话的声音都放柔和了三分：“你还是太小看她了。她作妖的本事莫说是放眼整个京城，就算是放眼整个大周朝，她楚荷风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听到季惟桢这个形容，蒋嫣皱了皱眉头，咕哝道：“……我看她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叛逆少女而已……”
季惟桢听力极好，就算蒋嫣这句话是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的，他也还是听到了。
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季惟桢又道：“刚刚你和楚荷风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她这个人说的话，不能全信。你回去睡一觉起来，就把她今晚上说的这些鬼话通通都忘记掉罢。”
季惟桢话音方落，蒋嫣脚步一顿，然后停了下来。
季惟桢不知道蒋嫣此番举动是什么意思，但也默默地跟着她一起停了下来。
“今天……我注意到一件事。”蒋嫣斟酌着，开口同季惟桢道，“原本想吃晚饭的时候问你，但是又怕是我小题大做……”
季惟桢：“……什么事？”
蒋嫣沉吟片刻，又道：“我今日，注意到曾颐穿着极高领子的衣裳，但是还是没能挡住她右耳根后面的烧伤痕迹……还有，她的右手手背上，也有结痂的疤痕……”
曾颐，是刑部李尚书赠与季惟桢的美人，素来同塔吉古丽要好。
听到蒋嫣这番话，季惟桢目光微有闪动，却仍不动声色地反问：“你以为……是怎么回事？”
蒋嫣组织了一下语言，答季惟桢道：“我让李管事给我拿来将军府的记事簿来看过。一年前的三月，曾姨娘刚刚进府没多久，住的院子莫名就起了火……彼时曾姨娘就在屋里睡着午觉，下人都忙着逃跑，没人注意到她……所以她就烧伤了。”
蒋嫣让李管事拿府上的记事簿来看一事，季惟桢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想到蒋嫣会看得这么细，记忆力这么好，居然连他交待下去让一笔带过的事情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沉默了两分钟，季惟桢反问道：“那你以为？”
蒋嫣回应季惟桢的，也是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两分钟过后，她才再次开口道：“我先声明——这只是我一个猜测，并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并且也不会对我这个结论负责任。”
原本凝重的氛围，被蒋嫣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一闹，顿时就轻松了不少。
季惟桢不由得笑了，应她道：“我不会对你追究任何责任。你只管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是非对错，我自有评判。”
有了领导这句话托底，蒋嫣马上欢快地应了一声。
四下看看无人，蒋嫣对季惟桢招招手，示意他凑过来，然后再踮起脚尖，抬起双手，拢成喇叭状，附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我大胆猜测一下……这场火，是楚荷风放的罢？”
季惟桢愣住了。
————
说完了自己的猜测，蒋嫣停顿了一下，又轻声在季惟桢的耳边说着自己的分析：“我今天同姨娘们见面了。说起来，虽然都是美人，但是和楚荷风相比，另外六人，也没有胜出她很多。反倒是这个曾颐……当真是国色天香、人世间难得一见的尤物！莫说你了，就连我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看着都要心动了！”
听蒋嫣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季惟桢忍不住眉毛一挑，反问：“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楚荷风因为嫉妒曾颐的美貌，所以在她的院子放火……就算烧不死她，让她毁容，也是好的。”
————
蒋嫣把自己所有的猜测都说完了，季惟桢好半响才回她一句：“你怎么会往楚荷风身上想？”
蒋嫣等的就是季惟桢这个问题。
微微一笑，蒋嫣对季惟桢道：“当然是你提示我的呀，季大将军。”
季惟桢疑惑了：“嗯……？”
蒋嫣：“你下午不是才同我说了，楚荷风在你将军府上，还真的敢做这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就是因为你这句话，我才把两件事联想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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