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心尖宠

　　第三十八章

　　白芷玥在教的诗句的确是邶风燕燕中的那句“燕燕于飞，颉之颃之”，蓝燕飞根本不必等着墨淘学会，他一问芙蕊就知道了。

　　这种事芙蕊不会瞒着，蓝燕飞听了，心里愈发舒坦起来。

　　因为知道外头在传自己白无常的童谣，白芷玥这些日子一步没迈出过蓝府，而她也知道这事是萧宜正搞得鬼，怕蓝燕飞心烦，也就一句不问外头的情况。

　　阮云志让她糊涂一些，她一直记在心里。

　　白芷玥的日常主要还是教墨淘说话，给蓝燕飞换着花样做做肉菜。如是小半月过去，天也愈发冷了。

　　自上次蓝燕飞让王府的管家来这边教周管家如何管事之后，王府的管家就每隔几天来一次，上上下下事无巨细地帮着周管家打点。在他的指导下，周管家也在小雪之前，早早将保暖的衣物、取暖的炭火都备得齐齐的，虽然冬日越发寒冷，但蓝府也愈发暖和起来。

　　泉水也运了来，每隔五日，就有专人驾了专车运来五桶山泉。不仅做饭，连泡茶的都够使。山泉还是比京中的水甘冽得多，白芷玥做菜更是得心应手，蓝燕飞吃得开心，赏了不少银钱给负责运水的人。

　　转眼就到了小雪节气，因为寒冷的缘故，白芷玥也愈发惫懒起来，吃饭也挪进屋内了。

　　在屋里坐了几日，白芷玥也觉得无聊。每日除了听墨淘喊喊颉之将军，念一念诗经，日子没有多少趣事。

　　好在她向来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往日蓝燕飞出征在外，她也是这般度过，虽略显无趣，但也能受着。

　　熟料，蓝燕飞竟主动跟她提，要带她出去。

　　“明儿带你去听戏，好不好？”

　　白芷玥正在夹虫子喂墨淘，听到蓝燕飞突然要带自己去听戏，就看了他一眼。见他双目明亮亮带着笑意，不是开玩笑的，就奇怪道：“怎么舍得让我出门了？”

　　蓝燕飞道：“如今外头你的名声淡了不少，我想着你也在府中圈了这些时日，该很是无聊的，京中有个戏班子，新上了一出武戏，听说不错，明儿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白芷玥虽不是爱听戏的，但也很是期待。

　　她以前在家时，爹娘都不是爱听戏的，也没带孩子们听过。来了王府，虽逢年过节过生日都会请了戏班子来王府唱上几天，但白芷玥不喜吵闹，也很少去。而蓝燕飞常在外征战，说起来，两人竟从未在一处听过一场戏。

　　所以如今白芷玥听到蓝燕飞要带她听戏，她自然很欣喜，只是她一向喜静，听说是武戏，就随口问了：

　　“为何选了武戏？你知道我素日里是喜静不喜闹的，也不怎么看戏，怕是也看不出武戏的那些好处来，新戏旧戏对我来说都是新的。不如咱们去听一出少些花哨的唱功戏，我听他们唱几句，散个心就是了。”

　　蓝燕飞瞧着白芷玥，揶揄道：“我懂了，原来你想听才子佳人的故事，那正好，我求之不得。”

　　白芷玥一听，就红了脸，她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因为听说是武戏觉得奇怪，随口一问罢了，至于后面的提议，她也没往深处想，只是下意识觉得听个唱功戏安静。

　　如今听蓝燕飞这样说，她倒是觉得去看武戏更好，省得他挑了一出才子佳人，来暗示他们两个的关系，她又要不知该如何回应。

　　白芷玥道：“我不过是怕自己看不懂，白费了你的一番心意。”

　　蓝燕飞就爱瞧她面颊绯红的羞赧，柔声道：“我知道，我的心意你都懂，从未白费过。”

　　白芷玥听他又开始说这些话，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道：“看武戏也是不错的，明儿就去吧，我也出门散一散心。”

　　=3=

　　翌日竟下起小雪来。

　　白芷玥一早看到下了雪，就皱了眉。

　　她本以为自己这个冬日不必出门，就没备下厚的男装。王府的管家不知道她有这个需求，周管家则粗心一些，没想到这点，就都没给她准备。如今要跟着蓝燕飞去听戏，倒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打扮了。

　　若是不下雪还好，她还有几件去年深秋的男装还能穿，但都不算很厚，今日下了雪，外头又冷了几分，蓝燕飞是定然不会让她穿这么薄出门的，是以白芷玥看着雪不禁有些愁。

　　蓝燕飞因为要带她看戏去，所以一早就从金瓯苑来了，一进屋，眉飞色舞道：“你瞧外头下雪了，正好带你出门，还能看雪。” 瞧见白芷玥脸上不是很欢喜的样子，就问，“怎么看着不高兴？你是爱雪花的。”

　　芙蕊道：“世子，姐姐在愁出门穿什么。最近姐姐只在府里待着，没做厚的男装冬衣。现在下雪了，姐姐没有能装扮的衣服穿。”

　　蓝燕飞笑道：“为了这么点子小事就愁眉苦脸了？你就穿女装出去吧。”

　　白芷玥道：“如今我是西府的人，和他们一起吃过饭，许多人都见过我，若是被他们撞见我是姑娘该如何是好。”

　　蓝燕飞笑道：“你也忧心太多了。先说你是跟我出去的，我的人，旁人可敢多看你一眼？再说，哪里就这么巧会碰上西府的人。再退一万步说，就算碰到了，你低了头，借故避开一下不就完了？咱们出入都坐轿子，到了戏园子就进了楼上的包厢，哪里会见什么人？”

　　白芷玥仍是担心。

　　蓝燕飞见她愁眉未展，就笑了：“怎么突然胆小起来？”

　　白芷玥道：“不是我胆小，前些日子还在传白无常的事，今日出门万一被人认出来我是女子，岂不是添了麻烦？”

　　蓝燕飞笑着看着白芷玥：“既然如此，那还有一个法子。”

　　白芷玥问：“是什么？”

　　蓝燕飞笑道：“你穿我的衣服吧。”

　　白芷玥道：“咱们身量不同，你比我高了半头，臂膀也比我宽上许多，我如何穿你的衣服？”

　　“你先试试。”蓝燕飞边说边解自己的外氅，“不行再说。”

　　白芷玥连忙拦着：“何苦脱自己的给我穿，让芙蕊再去给我拿一件试试不就好了，这大冷天外头还下着雪，你别再冻着。”

　　蓝燕飞哪里肯听，白芷玥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把外氅解开，伸手就给白芷玥披上了：“你屋里炭火烧得这么旺，不冷，你穿着试试。”

　　氅衣还带着蓝燕飞的体温，就这么沉甸甸地挂在了白芷玥身上。白芷玥披着他的衣服，心里生出几分暖意。

　　蓝燕飞把腰带帮她系好，左看右看：“是有些长有些大，但你穿什么都好看。”

　　他把手放在白芷玥纤细的腰身上：“你怎么这么瘦，平日穿女装倒是不显，以后快多吃一点。”

　　白芷玥转过身，不让他把手放在自己腰上，道：“我穿不了你的衣服，这么长，看着像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断不能出门。”

　　蓝燕飞上下瞧着，脸上很是高兴：“能穿的，虽然有些大，但很好看，看来这件外氅我要割爱给你了。”

　　白芷玥道：“睁眼扯谎，这哪里能穿，都拖地了。”

　　蓝燕飞笑道：“拖地怕什么，我瞧着你穿着好看。你就穿我的吧，氅衣里面还穿你自己的，或者你想穿我的内衣我也不拦着。”

　　白芷玥嗔责他一眼，又摇头：“我穿我深秋的衣服吧，出入有轿子，我再抱个手炉，也不会冷，现在也只是小雪。”

　　蓝燕飞道：“不行，会冻着，我不准。”

　　这时芙蕊已经拿了另一件蓝燕飞的外氅过来，见到白芷玥笑道：“哎呀，姐姐穿世子的衣服也好看。”

　　“这么长，都盖着手和脚了，也好看么？”

　　“好看啊，衬得姐姐腰更细了。”

　　蓝燕飞道：“你瞧见没，连你妹妹都这么说，你就穿着吧，不过出去听个戏，一会儿就回来了。”

　　白芷玥觉得不妥，仍是摇头。

　　蓝燕飞道：“你瞧，除了你执意要穿薄的衣衫，我不准以外，你面前还有三个选择，要么今儿不去了，我让老周给你做几件厚的男装再去，要么你穿女装去，咱们避着人走，要么你穿我的。”

　　白芷玥踟蹰了。

　　蓝燕飞笑道：“今儿是出去玩，这四种选择我只排除一个，别的随你来挑，今儿全听你的。”

　　今日去听戏是蓝燕飞安排好了的，不止他们俩，闫经武、阮云志、芙蕊和河州都要一起去，如果为了自己就改天，并不太好。

　　但是穿女装出去她也确实担心，如今外头形势她是知道的，断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给蓝燕飞添麻烦，哪怕只是有可能会添事，那她也不会做。

　　白芷玥想了想，只好点头道：“那我就穿你的吧。”

　　蓝燕飞眉梢上挂着欣喜，笑道：“这就对了，你穿我的衣服，那是再好不过的。”

　　蓝燕飞见白芷玥答应了，就把芙蕊新拿来的外氅穿了，然后小声问芙蕊：“你瞧我俩穿得差不多，看着是不是特别配？”

　　芙蕊赶紧笑着点头。

　　蓝燕飞除了朝服，平日里的衣衫多是白的，只是暗纹款式有些差别，两人这么站在一起，若是忽略了白芷玥身上衣服的不合体，看着般配极了。

　　蓝燕飞心里欢喜，和白芷玥高高兴兴把早膳吃了，然后同面上带笑的闫经武，以及同样欢欢喜喜的芙蕊、河州一起出发去看戏。

　　小雪下了一早上了，蓝府的地上不厚不薄的浮着一层雪籽。

　　白芷玥穿着蓝燕飞的外氅有些大，走在路上要用手提着前面一些，有那么些不方便。

　　蓝燕飞见了，嘴角含笑，也不经过她同意，打横抱了她。

　　白芷玥脚下一空，身子一悬就落进蓝燕飞怀中，心里一惊：“你干什么？”

　　大家立刻非礼勿视，目光赶紧躲闪起来。

　　蓝燕飞怀抱美人，得意笑着：“我见衣服拖地，心疼我的衣服，并不是为了抱你。”

　　白芷玥皱着眉，压着声音气道：“你一定要当着人这样么？”

　　蓝燕飞轻声在她耳边笑：“那我背着他们这样，是不是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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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事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