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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清洗
相泽消太用毛巾擦净头发，打开窗迎着冷风开了一罐啤酒，打算醒醒混沌的脑子。
这几日他终于结了警视厅的案子，协助警察逮捕了走私武器和炸【】弹的嫌犯。今日相泽消太本被塚内直正邀请参加庆功宴，但他乏得不行，又向来讨厌人多聚众的地方，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这才被放回家。现下他刚洗了澡，又准备了下酒的小菜，打算边处理剩余的工作边安宁地渡过一个夜晚。
结果酒刚喝了没两口，玄关就传来了接连不断的砸门声，自打高中毕业以来他就再没遇到过任何人敢这样敲他家大门，相泽消太一口啤酒呛在喉咙，仔细听里面还夹杂着女孩的尖叫。
心怀疑惑的相泽消太开门时机毫无预兆，宫泽真央没收住力，两掌直接砸在相泽消太胸口。戴着眼镜，捏着啤酒，一身居家装扮的相泽消太猝不及防竟挨了两下打，还没搞清楚事态，宫泽真央瞧见室内光芒笼罩在相泽消太身上，心中一暖，以猛虎扑食之势，倏然从相泽消太的胳膊与门的缝隙之间钻了进去，飞快地藏匿到相泽消太背后。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活像是见到猫的老鼠，堪称以缩骨的逃命之姿挤进房间。甚至还留意着没把颜料蹭到相泽消太身上。
近一个月未见的宫泽真央没有任何寒暄，只是紧攥着相泽消太的衣服，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他背部，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双脚不稳，面无人色，活脱脱就是只炸毛的小兽。这是极度恐惧的表现，相泽消太心中有数，可又不能搂抱异性学生，只能先稍作安慰，“别怕，有我在。”他的口吻极力放得温和，以防让女孩更加受惊，“有什么事你可以慢慢说。”
“有人一直在跟踪我，还给我放了信，里面写了《洛丽塔》的句选，我觉得很不对劲就告诉了米尔科老师，今天我回到家，我觉得他应该是跟着我进的大厅和电梯。可保安什么也没注意到。”宫泽真央焦急的说着，用上了所有能流畅说出的词汇，几度咬到舌头，三魂出窍，牙齿打颤，语言系统都有些紊乱，她把手胡乱地塞到相泽消太的眼前，“我上楼，门上被人涂了颜料。打开门的时候就沾了满手，然后就有个男人对我讲话，摸我的后背。我看不见他，也不敢坐电梯，就从逃生梯上来，然后他也跟着我跑，还拽住我的头发，我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附近。”
从事英雄工作多年的相泽消太见过无数惊慌失措、口不择言的人质，理解力过于惊人，从只言片语中便迅速明白了事件。女孩的手在眼前反复晃动，“颜料？”相泽消太曾遇到过可以使用特殊液体追踪他人的Villain，以为宫泽真央沾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低头定睛一看，往日女孩纤细柔嫩的手间沾满粘稠的物体，不用靠近也能立刻闻到一种冲鼻的特殊腥臭味——这东西是什么，14岁的孩子可能不知，但30岁的相泽消太再清楚不过。
相泽消太头皮发麻，“操。”继而飞速地从牙齿间挤出脏话，第一次在学生面前爆了粗口。他一把捏住宫泽真央的手腕，再顾不上什么师生礼仪，直接把她拖拽进洗手间。他拧开水龙头，猛力按压洗手液的瓶子，沾了满手散发着海盐味的清洗液洗起宫泽真央的手。男人手掌宽大，多年使用合金武器，掌心结了硬邦邦的老茧，用力搓揉时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相泽消太洗上一遍觉得不够，来回冲水，半瓶洗手液都浇在了宫泽真央手上，年轻女孩皮肤细嫩，经不起这么粗鲁的洗法。“相泽老师？”疼痛使宫泽真央从失魂丧胆中回过神来，相泽消太一手捏着她的手腕，一手清洗，两人近在咫尺，成熟男人的侧脸英俊而又气势汹汹。
她红了满脸，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我可以自己洗。”宫泽真央飞快地说道，试图挣脱，同时抬起另一只手抢着要去用洗手液。
“别动。”不知为何正在头气上的相泽消太为了更方便控制，竟把她猛地拽进怀里，“这东西很脏。”男人与女孩过大的力量差距使宫泽真央无法移动分毫，相泽消太的胸口贴在她脑后，平稳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宫泽真央又羞又惧，茫然失措间，面红耳赤地从镜子中打量着相泽消太悬在自己头顶的喉结，视线小心翼翼地上移，直到残留的胡茬和高挺的鼻梁，眼神相触，相泽消太往日无精打采的模样荡然无存，总是散着颓丧视线的漆黑眼珠早已被激成红色——宫泽真央听说过，当人过度恼怒时个性会条件反射地触发。见到性格向来毫无过大起伏的相泽消太如此气愤，宫泽真央立刻收了力，停止反抗。
清洗过程足足持续了数分钟，宫泽真央整只手都变得通红肿胀，惨兮兮地躺在相泽消太的手掌里。似乎终于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相泽消太才平稳呼吸。洗手台一片狼藉，水撒得到处都是，洗手液东倒歪斜，女孩表情尴尬，低眉垂眼，红色浸染了耳根。她丢了一只鞋，袜子沾了水贴紧皮肤，站在一个不该进来的地方，被不该圈住自己的人抱在怀里，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至于相泽消太也没好上多少，头发湿漉漉地垂在颈间，眼镜歪了，袖子上也全是水，“抱歉，失礼了。”他收回手，摘下眼镜，反思自己失控的举动。
“没事，谢谢相泽老师……”刚说出口，宫泽真央竟自己卡了壳，谢什么？一时间她竟想不出谢什么？“谢谢帮我洗手。”局促之中她急中生智，却更添尴尬。
无话可说的相泽消太走出洗手间，“站在这别动。”他突然转头对宫泽真央叮嘱，随即脚步急促地走向卧室。回来时他手里提着全新的浴巾，连带着衬衫和居家裤，“进去洗个澡。身上的衣物一件都不能留，脱下后全都扔掉。有的Villain可以依靠气味追捕目标，所以他接触过的东西都不能再使用。”
“全身？”宫泽真央低头，“整套制服吗？”
“里面的衣服也要扔。”
“你是指……”窘迫之间女孩连敬语都忘了用，“我不要。”她难得不留余地的拒绝。
相泽消太脸色一凛，他心说你不扔也得给我扔。转念一想，又醒觉到自己的提议极度不妥。他今天一定是过度疲惫中了邪，相泽消太想着，抬手揉了揉半湿未干的头发，“抱歉。”他又莫名其妙道了一次歉，
“我去联系午夜，你暂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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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连修改都修改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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