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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约法三章第三条，不准提以前的事！”鬼娘冷冷睨了眼靖北王。
苏信北点点头表示明白，“本王也不是故意的，不过就是有感而发嘛。”他抬了抬眼瞧着那扇虚掩着的外门说，“不过很奇怪，三年前替本王向狄家提了亲后，她就没再做过媒人。”
“可能是跟你搭上边，就开始倒霉没生意了呢。”好不容易能怼上一句，她万是不会放过的。
鬼娘这边话音刚落下，没想阴律司的人就从院子开门出来与叶昭炀通报说：“叶少卿，这妇人家里的地下挖出大量财物。”
“财物？”叶昭炀把注意力重新转到案子上，“具体是什么？”
“黄金白银，玛瑙翡翠什么都有，就目前找到的数量来看，加起来至少也得有十几万两。”
“十几万两！”
叶昭炀惊得眼眶都要脱掉了，转头看向鬼娘又瞄了一眼苏信北才张张开口：“这……媒婆这么赚钱的吗？”
鬼娘耸肩摊手，心说在鬼看来，十几万两也不多啊，鬼都是路边捡钱的呢。
苏信北却常笑摇头说：“媒婆虽是无本生意，但也不至于赚这么多银两，就算每每都是替王孙贵族做媒，也不至于不给银子给玛瑙翡翠吧。”
他说着又伸手指了指眼前的屋子：“将银子藏在地下，一是怕显富遭劫，二是来路不明吧。”
鬼娘叶昭炀二人虽都不喜苏信北，可这杀千刀的王爷说得确实有道理。
鬼娘指向阴律司的人吩咐道：“去查一下这个媒婆生前除了做媒还有没有其他活计，另外问问周围的人，她平日和什么人来往，这两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最好是把她出生到死之前的事都给我打听清楚。”
阴律司的小捕快们望了一眼叶昭炀，见他点头应允，就各自散去。
鬼娘进到院门，小院空空荡荡的，沿着中间刻意铺上的石子路往前走过五六步就能进到厅房，厅房内有两名捕快正在清理从地下挖出的金银珠宝，一箱一箱看得人眼花缭乱，贼心立起。
她蹲下身，伸手捞了一把翡翠美玉，周围地上并没有被刨过的痕迹也没有挖地的工具，搬出箱子的那一个个坑整齐划一，她蹙眉观察后才问那两个小捕快：“这些东西，你们怎么找到的？”
“不是我们找到的。”其中一个开口解释，“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整齐摆着呢，连箱子的钥匙都备着放在凳子上。”
跟在鬼娘后面进来的叶昭炀眼睛不自觉地就望向苏信北的侧脸，本以为苏信北也会惊得和他互望，哪里知道这靖北王就痴望着蹲在地上的狄安良，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叶昭炀不服，破案还要看他耍恩爱？
不行，他也得找个狄安良这样喜欢破案的，也带现场秀。
“看来杀人的……”苏信北拖了拖音，“是有意要揭露这个媒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可他又不想直接跟你们说。”
鬼娘没理苏信北，这厅房除了这几箱匪夷所思的宝贝外也没什么奇怪的，四下搜索了一番后就往东边的侧屋走去，推门就有延绵的佛香飘出来，这香味浓郁的佛香对鬼娘来说就是致幻的迷药。
她往后踉跄两步，没注意石阶往后一倒正好落在苏信北的怀里，苏信北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摆正：“我去里头开窗散散味，你先别进去。”
鬼娘一下没反应过来还点点头，等看见苏信北背影进到屋里后她才恍然发现哪里不对——他怎么知道她不能适应这佛香的？
“他看穿你了？”
一旁刚走过来的叶昭炀也是狐疑地盯着正在开窗挥手扫味的苏信北，莫名觉得这个王爷其实对狄安良是真得好。
鬼娘偏头看向叶昭炀。
“本来吧，我还想说可怜苏信北不知道你其实是鬼娘并不是狄安良，但现在看来，他分明已经知道你是鬼啊，可他还是对你这么好……”叶昭炀啧了一声，一脸的不明白，“这王爷该不是连你这只鬼都不想放过吧。”
“你这嘴，碎不碎？”鬼娘狠狠撇了一眼叶昭炀。
“别管我碎不碎啊。”叶昭炀却并不想因此放弃八卦，他晃着脑袋侧身盯鬼娘，暧/昧问道，“鬼娘大人，该不是你故意找狄安良的身体，想借此机会……”
鬼娘眼睛越瞪越大，脸颊的锋利程度不亚于一把利剑，即便只有一半的表情警告也足以让叶昭炀自己缝上嘴.巴。
两人悄无声息结束一场毫无悬念的精神战斗，便听到苏信北醋意倾泻的声音：“看够了没啊，等你们互相欣赏完，这凤京城的人皮大概都可以挂起来做衣裳卖了。”
鬼娘一时尴尬无语，低头不知如何面对苏信北。
倒是叶昭炀得了便宜就卖乖：“哟，王爷可别多想，我与王妃不过是志同道合的朋友罢了。”
苏信北大概想骂人，唇动但无声地冷冷扫过叶昭炀一眼然后把话题转开：“进来吧。”
屋里的味还没完全散掉，但的确已经对鬼娘没什么伤害，这个靖北王不简单。
叶昭炀在逛了一圈之后说了一句废话：“这是那妇人的卧房？”
“卧房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你还看出其他的了吗？”鬼娘问。
叶昭炀耸肩扁嘴。
鬼娘准备解释，苏信北抢在了她的前面：“镇宅剑，降魔符，明黄令，供仙桌，她在防鬼。”
鬼娘和叶昭炀惊讶地互相看了眼，都对这个靖北王产生极大的疑虑和兴趣。
叶昭炀反正也是个不怕死的，而且和王爷已经结下梁子，索性开门见山：“哟，王爷还懂这些神神叨叨的呢？”
“怎么，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们阴律司是干什么的吗？”苏信北面色微冷，“当年阴律司能成立，本王可是出了不少力。”
鬼娘更是惊疑。
“阴律司，难道不是叶飞扬和顾青岩暗中建立的吗？”她问。
苏信北闻言，眼神更冷，咬紧槽牙恨恨瞥过狄安良：“什么都忘了，就是不忘叶飞扬啊。”
不，并不是！
鬼娘想说来着，但苏信北没给她机会解释：“阴律司虽是以叶飞扬的名义建立的，但其实在阴律司建立之前，叶飞扬就已经出事。”
“出事？”叶昭炀上前一步，又是惊讶又是紧张焦虑，“他出什么事？”
苏信北望着比自己小几岁的叶昭炀竟然生出一些同情，深邃的眸子里总算有了几分人气，“也是从一张人皮开始，后来牵扯进更大的漩涡，最后丧了命。”
“他死了？”叶昭炀木然地吐出三个字。
他一直以为叶飞扬是逃了，因为担不起责任因为害怕而逃离了凤京城。
“是，本王和顾大人亲手葬得他。”苏信北眼底闪过不安，掠过叶昭炀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狄安良。
鬼娘倒是不惊讶，因为她是在遇见叶飞扬的生魂后才留在凤京城仙女庙接手鉴冤状替鬼鸣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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