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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然后你就晕过去了,我把你抱回来。”
苏信北信口胡诌。
“那我问你的那些话呢,是确实发生了还是……”
“当然确实发生了,而且我也明白回答你了。”苏信北没看她,夹了一块黄瓜往嘴里塞,“我让你安安分分做鬼差,不要再问其他的事,刚说完你就晕过去了。”
所以后来,她在床上醒过来,见着那个少年苏信北其实都发生在梦里?
这样一说,倒也是有几分能让人信服。
“我在梦里梦见,我跳湖自杀,你救了我。”鬼使神差地她就把脑子里想到的情景给说了出来。
小二又上了菜,苏信北慢嚼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似是被回忆牵扯来去,好久才勾唇一笑,“是落湖,不是跳湖,梦里记差了。”
他咬紧槽牙:“大冬天的,也不注意就落下去了,好在湖面没冰得太厉害,我把你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
“就是跳湖,不是落下去的。”狄安良转头眼睛紧紧盯着他的侧脸,“你知道的。”
本就已经笑得很牵强,此刻已经完全冷下去:“跟我吃一顿饭,都得提一下糟心的事?”他的冷眸终于对上她,“就这么不想放过我?”
狄安良蹙眉:“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下我的过去,毕竟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苏信北冷哼一声,深邃的眼眸在她脸上逗留许久才冷冷开口:“过去的事实就是,我想尽办法拆散你和叶飞扬,与你父亲狄商交易将你娶进王府,你为叶飞扬寻死觅活数次,我都出于报复的心里把你救回来,逼得你和叶飞扬此生不见。”
狄安良听着想笑,准备打断苏信北,又听男人继续道:“你父亲狄商出事后,你被盯上,怕被牵连我给你休书,顺便当天就把你赶出王府,第二天一早你就被人追杀死在崖下。”
狄安良静静听他说完,故事很顺口与她了解得一些事实相符合。
可偏偏故事是苏信北说出来的,她就本能地觉着是假的。
习惯作祟。
她生前定是习惯了听这个男人满口谎言,所以现在他说什么都觉得在撒谎。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盯着男人,将话题引回了昨晚上的最后一个问题。
小二又端来两盘热菜,一盘回锅肉,一盘宫保鸡丁——都是她喜欢吃的。
小二再一次将两盘菜扔在桌上,哐当两声震得狄安良有点来火。
但是她现在不想跟其他人计较,她现在就想跟苏信北计较。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苏信北好久都没有说话,他提着筷子夹了块肉片塞进嘴里,眼睛沉沉地扫过一桌子的菜,“你不饿吗?”
“别岔开话题。”
苏信北细细嚼着肉片,拿着筷子的手上下挥动,咽下那被咀嚼地稀烂的肉片后,他又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狄安良倒了一杯茶。
狄安良放下筷子,双臂抵在桌上,往前凑了过去,眼睛沿着他的脸颊来回好久,“回答不出来吗?”
她指着自己右脸上的面具道:“钟师跟我说过,当初和他交易,把我生魂救回来的人戴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银制面具,我一开始想到叶飞扬,他的遗物里有一张面具。”
“是,你说对了。”苏信北点头握住的茶杯,“其实我说是我把你救回来,不过就是想让你对我感恩戴德,真正想办法救你的是叶飞扬。”
“你放屁!”狄安良毫不犹豫地就打断他,“叶飞扬早死了,在我被钟师救之前就死了,去酆都城的根本不是他!”
苏信北上翻一个白眼避开她的目光。
“后来,我想通了,能戴上这张面具的除了叶飞扬还有一个人。”狄安良弯曲指节敲打着面具,“狄安良她也有这面具。”
苏信北鼓着脸颊叹了一口气。
“只要是能接近昏睡的狄安良,就有机会拿到这张面具。”狄安良说着,眼角已然露出笑意。
苏信北点头:“嗯,清竺药堂的人都有可能。”
“得了吧,清竺药堂那几个谁能进得了酆都城?”狄安良支起身子,重新拾起筷子在桌上敲了两下,夹起黄瓜边吃边开口:“你之前对于你出手救我这件事很坦白,现在突然不肯承认就是因为说不出救我的原因?”
她余光瞅着男人,咬着筷子又凑上来:“还是有别的事瞒着我?”
苏信北放下茶盏,长叹一声却没说话——这个女人太蠢了。
“我承认你救我,但是我没承认我去酆都城啊。”他仰头喝了一口茶,“我也没承认我和钟师有交易。”
“那你现在是承认了吗?”
“不承认!”
“为什么啊?这可是你给狄安良留下好印象的绝佳机会!”
苏信北闻言呛了一口,咳嗽半天才回她:“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没做过的事!”
“呸!”狄安良小声啐了一口,着实不想再理他了。
这摆明了就是苏信北去酆都城和钟师交易救的她,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干什么不承认。
苏信北身上的疑点还真得不是一点两点,狄安良觉着自己怕不是已经落入虎穴。
这边吃着差不多了,小二就来收拾桌子,苏信北付完钱起身在门口转悠了两圈又回到酒楼。
狄安良一开口又想问他:“我觉得我梦见的你比现在的你好。”
苏信北又翻白眼:“你还记得我们约法三章吗?”
“什么?”她自然是记得。
“其中有一条就说了,不准提起以前的事,你现在自己坏规矩倒是坏得挺勤快。”
“那你以前也没怎么守规矩啊!”狄安良不服气。
苏信北切齿,抿着嘴反驳不出话来,握拳抬手放在桌上:“你是不是猫鬼的蛊毒还没清干净?话这么多,哪里还有半点鬼娘的影子!”
“是没有以前狄安良的影子吧!”狄安良撑着脑袋,“以前的她是不是对你特别冷漠?”
苏信北恨不能把她的嘴给封起来,他哼笑:“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打心底在讨厌你。”她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我能感觉得出来。”
苏信北舔着槽牙脸色翛然变得异常难看,冷眸一瞥继续盯着对面的云月楼。
鬼娘却依旧不肯放过:“但现在的我不一样,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我会好好对你的。”
苏信北望着女人,心里一阵悸动,却又不敢表露,巧在云月楼外突然出现个孩子,他才成功转移话题:“那个是不是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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