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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放大假,其实也没轻松到哪去。童歌看电影呢,韩子惜一个电话打来,问几个问题,挂了;童歌吃着饭呢,韩子惜一个电话打来,又问几个问题,挂了;童歌要睡觉了,韩子惜一个电话打来,这回啥也没问,只说想聊聊,童歌受不住直言拒绝了,韩子惜没生气,说声晚安,挂了。
近距离接触几天,童歌才发现韩子惜在某些事情上有点选择困难。如买件裙子,同样式的裙子有不同花色,韩子惜就不知道选哪件好了,越在镜子前对比,越看不出哪件合适,怎么办呢?问童歌。
说随便可不行,还能磨蹭出去大半天时间,童歌只好随意选个,韩子惜就满意了。回来见到面,童歌看韩子惜换了新裙子,什么样子呢?反正不是童歌选的那个。人家玩的是排除法。童歌是无所谓,您是老板嘛,您为所欲为。
但韩子惜问甄扬喜欢什么,童歌就不知道了,实在磨不过,童歌就去问甄扬。起初甄扬嘴上硬,心里高兴得很,这人要主动了?满不是那么回事。说完的转天,韩子惜那个看人精就来了。甄扬一下子明白过来:童歌本人啥意思也没有,这是当人家的先锋小弟了。
这样可不行,甄扬心想,你当人家小弟,还能成我家里人吗?韩子惜是个障碍。于是甄扬经过一系列的心里斗争,某天,越过障碍,亲自上门去找童歌。早该说说清楚。
童歌和甄扬在酒店餐厅见的面,服务员放下喝的走了,童歌说:“给我介绍人来啦?”
“不是。”甄扬挪下杯子,让它离自己近些,看着那一圈水面,他说:“我找你有别的事。”
童歌说:“什么事,是你那个厂出什么问题了?”
“不是。”
“借钱?”
“不是……”
“那是什么?”童歌觉得甄扬的表情不太对劲儿,似乎这事不大好说出口,她说,“说不出来就,别说了?别难为自己。”他不好痛快说出来的,估计她也不好听进去,与其两头不好,不如不说。
甄扬怎么能不说呢,再不说,希望更渺茫了,尽管说出来,希望也不大。他喝下半杯水壮胆气,又过去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看着童歌说:“韩子惜再问你关于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我希望是你想问,不是帮其他人问。你明白吗?”
听这话,童歌本不明白的,看了他的眼睛,她又明白了。她说:“其实我也觉得这样不好,是吧?你说她想了解你,我是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让我搅进来干嘛。有你这话就行了,她再找我,我就让她自己去想办法。”
话说到这份上,没什么可继续聊的。甄扬把剩下的半杯水也喝了,然后拍屁股走人。话虽然说得没那么直接,但意思到了,不是他期待的结果,可这样也好,轻松,以后用不着想那么多,有更多的时间花到工作上。还有一好处,有些事不点明,还能继续做朋友。
童歌也觉得轻松不少,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明确,至少把自己摘出来,简简单单的。那两个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和她不相关,省得有麻烦落过来。她收拾起杯子,看眼日历,距离男一号离开,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在男一号与童歌分开的第二天,男三号联络上女二号。
男三号对女二号说:“你在哪呢?”
女二号说:“你又在哪呢?从别人手里逃出来了?”
男三号把位置发过去,说:“一号救的我。你怎么样?”
“一号救的你?——位置不远,我马上过来。见了面再说。”
没等多久,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牵着个十几岁女孩儿的手走过来。尽管样貌改变,男一号两个还是认出她们来——女二号和女四号。
男三号说:“戴眼镜干嘛?你的眼睛又不需要。”
女二号很自然地扶一下眼镜,说:“有用的。我们到河边聊。”
他们像一家四口一样,慢悠悠,散步似的穿过小公园,来到河边。大清早的,太阳刚出来,河边有些晨练的,或跑步,或做着什么健身操……没人注意他们,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有好奇的,也就看上几眼,然后接着忙去了。
男一号拿出跟踪器,说:“他们快过来了吧,这事怎么解决?”
女四号盯着跟踪器看,始终抓着女二号胳膊的双手加了力道,她问:“这是什么?”
女二号拿过来,说:“最先进的跟踪器,我在一区的绝密实验室见过。”她看向男一号,“这东西怎么得来的?”
男一号大致将事情说了。男三号说:“我们想给他们点教训,你们两个参加吗?参加就帮着出点主意,不参加现在就走,到时候别走不掉了。”
女四号看看男三号,看看男一号,又看看女二号,她没开口,想说的话随着滚动的喉头落到肚子里去。她来这是为寻求安全的,不是来找事的,可她发表不了自己的意见。随大流吧,有他们三个在,就是安全的。
“你怎么进去的?”男一号问。他曾经也想进绝密实验室,但怕惹出麻烦来,也就没去。拥有最先进科技的实验室,他当然想去。
“这个以后再说,”男三号说,“他们快过来了,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妈的,不能揍死也得揍残!”
女二号看了眼男三号,说:“他们还没来,可能不会过来了。”判断是根据她戴着的眼镜分析出的。眼镜经过她的改装,里面安装了从实验室里得来的反跟踪器。和他们解释过,她说:“我不赞成,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她把跟踪器收进口袋,“一号,你中病毒了,我先给你杀一下。”
男一号伸过手去,“什么时候?”
“二十五天前,那时候我就联络不上你了……”
原来早在第一次收到男三号发来的加密消息时,男一号就中了病毒,病毒就藏在消息里。这个病毒只有一样用处,即切断机器人之间的联络网。而男三号能和女二号通信,是因那些人的大意:他们企图利用男三号控制其他机器人,达到一网打尽的目的,没有损坏他的通信功能。男三号摆脱了他们的控制,当然想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
男三号那时差不多处于半昏迷状态,对此毫不知情,知道了原委,气愤更盛,他恨不得从那些人的身上咬下几口肉来。想到这,脑中警铃大作,男三号的火气一下子就熄了,可嘴上不饶人,又是骂几句难听的。
女四号让骂人的话吓着,往女二号身后缩了缩,小半个身子躲到后面去,她才敢瞄一下男三号,想着今后离他远点。她也气愤,差点就中了招,幸好女二号发消息让她来一区,顺便帮她更新好病毒库,否则……她没继续想下去,抬头看着女二号戴的眼镜。
从他们相聚到这会儿,反跟踪器一直运行着,那些人根本没追来,是知道他们聚在一起而没胆子来?还是放弃追踪?他们判断不出答案。但没什么怕的,女二号潜伏在一区的这段时间里,查到人类的科技还不足以毁灭他们,又是在一起的,抓起来也不容易。
女二号询问了男一号和男三号的近况,说了自己近来做的事:她进一区,隐藏身份混进绝密实验室,后察觉男三号出事,继而叫来女四号,男一号也通知过,只是没成功。主动营救不知地点,她决定留在一区。真有被抓的,在一区能第一时间得知详情。
现在危机解除,到手的新技术也全告知给他们,女二号就想让几人散了,再像前些天那样各过各的去。男一号笑着答应;男三号脸上没什么表情,似无所谓怎样的;女四号皱上眉,说:“人类太危险了,可以不分开吗?”
男三号撇下嘴,“他们又伤不了你,你怕什么?胆子也太小了!”
女四号说:“怎么伤不了,你不是被人抓了吗。你再瞪我这也是事实。”头靠上女二号的手臂,她说:“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在一起好吗?我不想分开,不想一个人待着,也不想只能躲在没有人的地方。我想和你们在一起。求你了。”
男三号说:“在老林子里待傻了吗,机器人哭什么哭!”
“我就哭!”鼻涕也凑热闹跟着流下来,女四号拿纸擦了,说:“谁规定的机器人不能哭?女皇都没说过。我想哭,我愿意哭,我就哭,你管我!”
“嘁!”
女二号摸着女四号的头,笑着说:“想哭就哭吧。我还需要在一区待几天,没时间照顾你,这样,你先跟着三号。一号你自己决定。”
“二号!”
“二号……”
“乖,听话。”
告了别,四机器人再次分开。男一号转身慢跑起来,他要慢慢地跑,细细地想,五区在那里,六区在那里,未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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