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生而为龙

　　因为洞庭水族被妖龙所救，所派人马有去无回，九霄云殿内的群臣再次议论是否出兵虞渊。

　　火神旭凤一直是主战派，水神长年深居简出，这次意外出现在朝会上，还驳了火神的意见，说魔界动向不明，环视在侧，天界不能贸然出兵。

　　水神和火神这下分别代表了两方势力，鸟族与水族，穗禾重伤养病翼渺州，鸟族推了声望和资历兼备的隐雀出来主事，但长老隐雀却不如穗禾那般全然支持旭凤，和以前直言主战的穗禾相比，他此次的发言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水神难得合了太微的意见，举棋不定的太巳仙君在中间和稀泥，月下仙人这次也不知道是帮兄弟还是帮侄子了。

　　“妖界封印不破，就是让你带领八方天兵出战虞渊，火神能踏入虞渊半步？”

　　“陈兵并非进攻，我天界常年与魔界争端，而和妖界交好，未与妖界交战。现今妖龙出世引起妖界内乱，局势早非往昔可比，此时戍兵虞渊，先得地利，结界破开那日，若内乱未定，我军攻其不备，此乃天时。”旭凤的声音铿锵有力，“加之我军时刻备战，天时地利人和，此战必胜。”

　　天界战神和宝座之上的天帝对视，亦没有半分怯意，太微从那双坚定的眼眸里看到了烈火，什么时候起，他的两个儿子都长大了。

　　“火神殿下虽然言之有理，但内患不平，何意御外敌。”

　　温和的声音自九霄云殿门口传来，来人病弱之躯撑起一身铮铮白衣。

　　润玉体内的净火已经除去大半，这位夜神殿下被妖龙打伤后第一次出现在九霄云殿之上，众仙家以为他依旧与以前默默无闻，今日出现却是让殿上又多了位反驳火神的人。

　　旭凤转过身去，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兄长，他所受之伤可是琉璃净火，修养了不到三月，想必完全康复了……
　　天帝也有些意外，但这个温顺的大儿子一如往常的顺他心，知他意。

　　“夜神方才的话是何意？”太微自然是要跟着润玉的话说，若他所料不差，润玉口中的话正是他所担忧的。

　　夜神拱手向座上的天帝行了臣礼，水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润玉和以前不一样了。

　　“父神容禀，众仙家请听润玉一言。”

　　“陈兵虞渊断不可行……”

　　火神打断夜神的话：“润玉！”

　　太微看了火神一眼：“润玉你继续说。”

　　“现今虞渊封印未解，如妖龙所言，此封三年后可破，八方天兵驻守虞渊三年，三年之内粮草不断，此为空耗；三年守一空地，第一年斗志昂扬，第二年兵甲不振，三年后面对妖军，军心动摇，此为自损。”

　　润玉缓缓开口，一一点明陈兵之弊，他转过身去，平静地目光投在站在旭凤身后的隐雀身上，隐雀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自觉的偏过头去。

　　润玉垂眸而笑：“这两点并非最重要的，儿臣并不反驳火神陈兵，只是时机不对。”

　　“现今鸟族首领重伤，在族中威信有失，不臣之人多番出入魔界，似于魔界有所勾结。在此关头，横生内忧，内忧不除，到时我天界腹背受敌，虞渊失利，忘川战端再起，就算火神骁勇，两界之兵岂是这般容易阻拦。”

　　“所以儿臣以为，此时不宜出战。”

　　天帝欣慰地点点头，这些天被旭凤怼得他心力交瘁，好像他不让他去虞渊就是不帮荼姚报仇的冷血无情之人。

　　夜神此话一出，一道道目光瞬间盯在隐雀身上，隐雀花白的头发气得直颤，现今鸟族的主事者是他，夜神这是要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他行礼上前，向天帝陈言：“夜神说我鸟族出了叛逆，可有证据？这凭空污人清白……”

　　“隐雀。”天帝沉声道，“穗禾虽在养病，但鸟族中有人匿名上奏，说鸟族鹊枝长老频繁出没魔界，鹊枝和魔界中人是私交还是勾结，本座希望你回去查个明白。”

　　今日朝会就此告一段落，火神叫住了夜神，他开口问到：“兄长所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夜神平和地看着他：“旭凤，你当真不明白父帝为何不出兵吗？”

　　旭凤回头望了眼空荡荡的天帝宝座，座上之人已经不见，父帝放在首位的东西和他心里的不一样，他从来都知道，旭凤失望地摇摇头：“兄长身体好些了吗？”

　　火神的关心来得并不晚，他常来璇玑宫探望，初来的几次都被阿渊拒之门外罢了。

　　夜神弯着嘴角，似有一抹轻笑：“你还牵挂着我，那我这病不好也得好了……不过旭凤，父帝是想要魔界和妖界对上，自己坐收渔利，你现在说出再多的理由也是徒劳。”
　　“鸟族叛逆只是幌子，重要的是魔界，不管鹊枝长老的事情是真是假，父帝都会帮我打圆场，更何况，我所言没有半句假话。”
　　所以，他们两个只能按照父帝的想法去做，自己的意愿在天帝的眼中无足轻重，蜉蝣于世，谁为蝼蚁？

　　他对着火神笑了笑，孤寂的身影沿着层层天阶而下，旭凤觉得掩映在云中的白影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润玉养病期间，只能在璇玑宫和省经阁走动，他现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要不是他非说自己无碍，临渊差点连门都不让他出了。

　　关于鹊枝的事情……润玉望着翼渺州的方向望去，似乎能望见那里百鸟争鸣的样子，当真是块富庶之地。

　　今日这场朝会，不过是一场预谋，天帝在省经阁遇见润玉，随口提了几句最近旭凤让他头疼，润玉心思缜密，自然明白天帝的话中之意，顺着他这位父帝的话问下去，天帝自然而然透露了些内情给他。

　　夜神在九霄云殿上没有点明的是，临渊告诉他鹊枝长老看起来不迎合穗禾，不偏心隐雀，但实则是隐雀一派，鹊枝的立场，就是隐雀的立场，不然隐雀怎么会在九霄云殿上如此心虚。
　　隐雀和鹊枝，摆在他面前的破绽，鸟族……

　　润玉主动去找了天帝，想必此时他的父帝正在省经阁等他。

　　省经阁内，天帝站在墙壁前一览翼渺十三州的全景图，他负手站着，眼神落在地图之上，直到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润玉拜见父帝。”

　　天帝心情大好，让润玉坐下说话，说他病情方好，还是歇着。
　　“今天你做得很好，鸟族的风头是该削削了。”

　　润玉不语，父帝的意图他可以告诉旭凤，天帝的野心有临渊与他共晓，天帝陛下的制衡之术就是把所有人都当棋子，将权利紧握在自己手里。

　　太微叹气，荼姚昏睡后，他只能暗中扶持穗禾上位，穗禾没有隐雀那般老奸巨猾，易于掌控，他甚至想让旭凤和穗禾成亲……这样三年后再与洛霖结亲，天界最大的两股势力就彻底稳固了，固若金汤的天界再不为魔界和妖界之事所扰。
　　可惜现在旭凤为母忧心，突然提出他的亲事，显得他这个父神太不近情面了。

　　他走到桌案上，他从岸上堆积的奏折里抽出一份来，上面正是润玉今日所说的鹊枝长老频繁出入魔界之事，这封奏折是九日前送上来的，天帝压下他不发作正是等这个契机。

　　鹊枝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

　　天帝摊开那张奏折，上面只说了鹊枝和魔界接触频繁，并没有证据……猜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有发芽的那一天，天随后就暗中派人前去翼渺洲调查，确定此事为真。

　　现在这件事都传到他这了，穗禾还不上报，她这个鸟族首领对鸟族的掌控可想而知。

　　“鹊枝一事既然是你提起，此事就交由你去彻查。”他并非不放心隐雀，但其中的内情隐雀必然不会全部上报，这次调查天界肯定要排特使前去。

　　润玉斟酌片刻：“父帝不将此事交予火神处理吗，毕竟鸟族是旭凤的母族。”

　　“你也知道鸟族是旭凤的母族……”天帝敲打着桌面，“明日你便携赤霄剑为信物出发翼渺洲，我将三方天兵交予你指挥，有了洞庭叛逆的前车之鉴，鸟族中的不臣之人，你知道怎么处置。”

　　他抬头深深看了润玉一眼：“魔界按兵不动，似于妖界勾结，若是鸟族……你可明白？”

　　魔界之中，极光在暗色天幕上散发幽绿的荧光，忘川之水潺潺而流，永不停息。

　　魔君被固城王说动，等着天界的动静，就这样拖下去，他不信太微能按捺得住。

　　固城王府之外，黑斗篷的人敲响了福门，黑衣魔卫打开门看了她手中的令牌，急急领着她进了去。

　　固城王正和幕僚饮酒作乐，妖界内乱已经开始，其中一方还有求于他，天界鸟族也往魔界靠拢，这场三界动乱，得利者始终是他们魔界。

　　固城王举着酒爵晃了晃里面余下的浊酒，妖龙说会给他看看她与天界为敌的决心，险杀天后，果然好魄力，他真想看看那张青鳞面具后是张怎样的面容。

　　脚步声来得急促，可见来人的交集，黑斗篷的女人站在殿内，看着这番奢靡之景。

　　她走到为首之人面前，一把掀开自己的斗篷。
　　“固城王，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是谁泄漏了我们密谋之事！”

　　柳眉轻扬，羽簪插于鬓发之上，鸟族若有人在此，定能认出，来人正是他们的鹊枝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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