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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利禄
回到家中,李云甫看到家书,心内大喜。
沈静之产下一子,母子平安。他要做父亲了!
随后的时间,李云甫未出家门一步,全心准备春闱。李盛宗和李云扬也将翻身机会寄托在李云甫身上,会试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话说那日司马怀淑回到家中,越想越气,便让人去查了李云甫。得知他是即将参加春闱的举人,乡试之时,还夺得了本地的解元。
司马怀淑虽然恼恨李云甫的态度,但她还是很欣赏李云甫其人的。如今自己年纪也大了,李云甫是个良人。
两月后,春闱揭榜。李云甫高中榜首,是为“会元”。
消息传来,整个李府都沸腾了。李盛宗和李云扬舒了一口气,他们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南城,沈静之如今已出了月子,孩子也三个月大了。这般的好消息让她欣喜异常,不仅是李云甫高中的欣喜,更重要的是他也快要回来了!
沈静之在家中心心念念,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她怎么能不高兴?
司马怀淑得知李云甫高中榜首也很是高兴,之前她还担心李云甫身份不够,即便是她主动求了父亲母亲,只怕他们也不太愿意。如今他在会试中又取得这般成就,何愁将来发展?
司马怀淑得到情况之后便马上告知了父亲司马攸,让他多多关照李云甫,若是可以,最好弄到自己手下做事,如此司马怀淑也能更好的接近他。
司马攸知道女儿的心思,他虽然不熟悉李云甫,但是女儿如今已经十八,再不嫁人真要熬成了老姑娘。这李云甫能得到司马怀淑的青睐,想必也是人中龙凤。
想到这里,司马攸也下定了决心。既然女儿看中了李云甫,他也确实有真才实学,不过就是缺些机会罢了。
他司马攸帮他们李家一把就是了!
李云甫还沉浸在“会元”的喜悦中,他早就把司马怀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会知道他即将迎来滔天的权势和富贵呢?
会试揭榜没过多久,皇上的圣旨就来了。
李盛宗和李云扬官复原职,李云甫更是在户部担任要职,时常入宫面圣,这可是个露脸的活儿,皇帝若是信任,还会少了他的好处吗?
李家至此,在京中愈发有头脸了,过去躲着的、避着的此刻都来了,送礼讨好和巴结踏破了李家的门槛。在南城,李盛京的腰脊也比平日更为挺拔。沈静之也很高兴,不过她高兴的是李云甫很快就该回来了。
得到重用之后,李云甫与李盛京和李云扬仔细商议过。如今皇帝这般看重他们,这前后举动有些蹊跷。京中两派势力依旧斗得厉害,皇帝向来不看重求和派,为何此刻又如此看重他李家?
其中端倪,让人心忧。
“云甫,皇帝对我们有所改观兴许是觉得你能高中会元,这般人才他必须拉拢所致。”李云扬也有些疑惑,但他想不透其中缘由,只觉得是李云甫的功劳。
“兄长此言有一定道理,但仅凭我一人怎么可能让皇帝推翻以前的决策?况且春闱之前,我曾在言语上得罪过司马家的小姐,她若是怀恨在心,只怕是即便我是会元也无法改变什么。”
李云甫这几日差事多,忙的他没有细细考虑其中的古怪之处。此刻这般说起来,倒是有许多让人怀疑的地方。
“云甫这话不错。我虽然官复原职,但总觉着心性不复从前,只怕我们还得小心提防着皇帝和司马家。”李盛宗在京中多年,一听李云甫这样分析就知道了其中要害,这背后也许是有人在操纵着,他们李家可不能再一次成为被人陷害的对象。
“伯父,兄长。云甫以为,如今主战求和针锋厉害,我们不可再像从前那般不知变通。况且沈阔是李家姻亲,他如今在军中很有地位,外人难免不把我们看作一派。如今,只有保持中立,唯皇上命令是从才是自保之道。”
李云甫把心中积压已久的话说了出来,李家之前在两大阵营面前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旁人自然把他们归入求和一派。
如今好不容易局势有所转变,若是能一举挣脱之前的帽子,以后事情会更加便利。
皇帝只关心自己的权力,对外是求和还是战争其实并不重要。如今的局势,北蛮民族与边关虽然摩擦不断,但是真正的大战争从未有过,这也是皇帝反对求和的主要原因之一。
李家若能从这些老臣派中脱离出来,成为皇上的得力心腹大臣,才能真正的避免因党争而起的冲突所牵连。
听完李云甫这一番话,李盛宗和李云扬都陷入了沉思,他们从未想过在两派之争如此激烈之下还有第三条路,故而震惊的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不得不说,李云甫这个方法,确实有尝试的意义。
只可惜,后来事情的走向,却偏离了李云甫预估的方向。
皇帝下旨,赐婚李云甫和司马怀淑!
待圣旨到达李家时,李云甫一脸震惊,他从未在皇上面前表露过他爱慕司马怀淑,怎么会有如此急促的赐婚?
难道是司马怀淑的意思?
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得罪过她,难道是心中愤恨,故意膈应他吗?
且不说他根本就无意于司马怀淑,况且他在南城已经成婚,发妻沈静之如今也生下了长子。司马怀淑此举,难道要他抛妻弃子,入赘司马家吗?
李云甫心中气不过,当即就要到司马家寻个说法。
“云甫,不要冲动。这是皇上赐婚,你若是贸然去找司马家,万一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到时候岂不惹了笑话!”
李盛宗也觉此事事发突然,但他到底年纪大些,考虑事情比较周到。
“伯父,若不是司马家的意思,皇帝怎么会突然赐婚?我从未在皇帝面前表露过任何这方面的想法。况且我在南城已经娶妻,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这般逼迫于我,分明是要把我限于不忠不义之地。”
李云甫已经气急,他此刻恨不得在皇上面前据理力争。
“云甫,就算你现在去了司马家,知道了这是司马怀淑一手促成的,你又能怎么办呢?当下还是先去面见皇上,将真实情况上表,才能让皇上明白啊。”
事已至此,李云甫就算再急也无可奈何,他若是将自己真心所想告诉皇上,兴许还能有所挽回。
定下主意,李云甫当即写好了折子亲自送入了宫中。
第二日朝会后,皇帝便留了李云甫在政事堂说话。
“爱卿可知,这司马家待你可是不薄啊。”
李云甫有些错愕,不知皇帝此话何意。
“司马怀淑托了她父亲司马攸帮你说话,才让你李家能够这么快的摆脱罪名,重回朝廷。朕以为,你这般从容地接受了这些恩惠,定然是已经做好了决定。朕赐婚于你们俩也是好意,如今你告诉朕你没有此意,岂非是怪朕错点鸳鸯了?”
皇帝言语之中已带了些怒气,李云甫心知不妙但也得硬着头皮迎上去。
“微臣不敢。司马小姐不是微臣能够肖想的,微臣以为李家升耀都是皇上的意思,从未动过去求司马家的念头。况且微臣在南城已有发妻,如今更是有了长子。司马小姐如此身份断然不能为人妾室,可微臣绝不可能为了一己容华去抛妻弃子啊。”
李云甫不断的找着借口,就算没有这些客观条件,他也不愿意娶那司马怀淑,如今种种不过是为了让皇帝和司马家念及伦理,知难而退罢了。
“你这哪里是不敢啊!你分明是料定了朕和司马家拿你没办法。但是圣旨已下,也断然不会收回。司马怀淑已经与朕说了,她不要求你休妻,朕也绝不会让她做你的妾室,你只需要让她们俩地位平等就可以。”
皇帝此话一出,李云甫“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皇上,这世上哪有一个男子娶两个女子为妻子的道理,我身为人臣,行事为人若是如此不羁放纵,不知会惹得多少人议论纷纷啊。”
李云甫万万没想到司马怀淑为了嫁给他竟然不要求他休妻,可如今这个局面,难道他真得娶了司马怀淑吗?
他离开南城已经一年,沈静之为了他生了孩子,如今又在南城痴痴的等他一年。本以为春闱过后他就能荣归故里,可现在不仅回不了家乡,还要再娶个陌生的女人回去?
他决然不愿做这样的事!
“李云甫你不要不识抬举!”皇帝已经是勃然大怒了,这是旁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他竟然这般推辞!
“你能有今天都是司马家的功劳,司马攸没有要求你入赘司马府,司马怀淑也没有要求你休了你的发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非要朕顶着司马家的压力和天下人的笑话把圣旨撤回吗?”
“可是皇上,您要微臣违天下伦理做出这等让人耻笑的事情来,与要了微臣的命别无二致。今日皇上若是不收回成命,李云甫只好以死谢罪了。”
李云甫下定了决心,他如何能够对不起沈静之?她那么好的女子,为她付出这般多,若是他做出纳妾的事情还能好好解释开脱一番,可如今莫名的娶一个女子,还与她地位相等,沈静之若是知晓,必然伤心欲绝!
大婚时的誓言犹在耳畔,临别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如何舍得伤害她那么好的女子!
“李云甫,你竟敢威胁朕!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今天就算死在殿内,朕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皇帝也与李云甫对上了,他竟敢这般狂妄,违抗圣旨不说,竟然还敢在政事堂言语放肆!
“皇上息怒,老臣知道李云甫性格刚烈,不如让小女先于他商讨一番再做决断。”不知何时,司马攸也来了,政事堂内剑拔弩张,他若再不相劝,真有可能闹出人命。
“司马爱卿,你来啦。这李云甫实在太过嚣张,朕实在不明白你司马家看中的就是个这样的人?人你带下去劝吧,他若是死不愿意,你司马府可少不了交代。”
皇帝并非真的想要李云甫死,跑去别的不谈,李云甫的确是个人才,政见上又与他不谋而合,这样的人本应该放在朝中好好培养的。
本想着他娶了司马怀淑之后,背景更为雄厚,皇帝也好真正的把差事交给他。没想到是个不识抬举的,也只能看看司马家有什么好方法能把这头倔驴拽回来。
司马府——
此刻李云甫正与司马攸大眼瞪小眼,两人争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让谁。司马怀淑一旁站着,她从未被人这般严词地拒绝,饶是高傲如她,此刻也在一旁不停的擦拭眼角的泪水。
“父亲,你别动怒。容女儿好好与李公子说说。”司马怀淑不想放弃,她准备这么久就为了嫁给他,甚至不在意他已经有了妻子。她相信只要自己与他讲清楚其中利害关系,李云甫定然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
司马攸甩甩衣袖,极为气愤地走了。边走还边骂着:“冥顽不灵,冥顽不灵!”
见司马攸离开了,李云甫的脸色稍微好了些。但看着司马怀淑仍旧不想放弃的样子,他又陷入了烦恼。
“云甫公子,怀淑自认容貌才情俱备,为何公子总是这般看不起怀淑?怀淑为了公子不惜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公子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啊。”
话一说完,司马怀淑就往前走了一大步,直逼李云甫所在的位置。
“司马小姐请自重。”李云甫往后退了一大步,眼神中透着骇人的冷光。
“司马小姐天生丽质,才情冠京,是云甫配不上,小姐何须自扰?”李云甫语气冷淡得很,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实。
“难道你南城的妻子能够比上我的容貌、才情,就算她真那么完美,可我能够给你带来权势,京中这么多世家小姐,只有我司马家才有这样的能力!”
司马怀淑仍旧不死心,她抛出了她最后的诱饵。在她看来,为官男子都不能忽视她身后的家族关系。司马氏历经三朝,根基深厚,与司马怀淑攀上姻亲,飞黄腾达不过指日可待。况且她自恃美貌,也能赋诗作画,李云甫娶了她百利而无一害。
“司马小姐所说虽是事实,但云甫此生只能有一个妻子。我与静儿是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过堂的,那是经过老天见证的。其他人若是恶意破坏,只怕上天都不会原谅。”
李云甫一番话说的极为绝情,言语中对司马怀淑甚至带了诅咒意味。
“再者,云甫虽致力报效朝廷,但通过裙带关系来巩固地位实在是令人不齿。他日我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会有人时常提醒着我——这都是靠着女人得来的!云甫虽然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但这点浅显道理早已在心中扎根,断然不会随意拔除。”
李云甫一番话再次让司马怀淑眼泪直流,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在李云甫看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东西,这般的羞辱即便是男子也难以忍受,更何况是这般骄傲的女子!
兴许是察觉到身边女子哭的有些狠了,李云甫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本意就是退了这门亲事,并非有意中伤司马怀淑。她与他也没有深仇大恨,他言语中的失当对女子而言已然过重。
思及此,李云甫的语气放的柔和了些:“今日冒犯了司马小姐,云甫自知罪该万死。但小姐若是执意要嫁给我,那云甫只能顶着抗旨的名头以死谢罪了。”
说完,李云甫将司马府中的长剑拔出交到司马怀淑的手里:“小姐若是气不过,当即就可一剑刺穿我的心脏,云甫若是逃离便枉为男子。”
李云甫双眼一闭,那番决然像极了易水边的壮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司马怀淑双手颤抖,她此刻是真的想一剑刺下去。这个男子屡次拂了她的好意就算了,今天还在司马府对她这般羞辱,她如何能忍得?
右手干脆一抬,剑尖直指胸膛。
“李云甫,你不后悔?”
“无悔!”
话音刚落,剑尖刺入三分。胸膛处血色弥漫,李云甫面色陡然苍白,嘴角也溢出了血。
司马怀淑见到如此情景,心下大骇。连忙松了剑柄,长剑应声落地。
李云甫也一个不稳,就要倒地。
“司马小姐今日即便心软,云甫也决不妥协!”
“李云甫,算我怕了你了。你不愿意娶我,不娶便罢了。我只有一个条件,你若是答应,我自会请求皇上收回圣旨。”
司马怀淑也是吓坏了,她何曾见过如此不要命之人!虽说李云甫招人恨,但她终究舍不得他去死!
“司马小姐今日所说可要说话算话。”
“算话!”
听到想听的回答,李云甫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李云甫送回到京城李家之时,李盛宗和李云扬都吓坏了。不过是求皇上收回赐婚指令,怎么回来就这样了呢?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胸口处的白纱布与周遭的血迹异常显眼,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不过好在剑尖及时收住,并未伤及关键之处。如今只待伤口愈合,再多加气血调养便好了。
司马怀淑留了字条给他,条件就是在他回南城之时将她带上。美名其曰想到南城见识见识沈家女儿的风姿,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能让李云甫这般放在心上。
李云甫虽然不愿,但相比娶她,如今的结果还是好多了。况且皇上也没有怪罪李家已是万幸,他也不好得寸进尺,若再触犯圣颜,只怕处境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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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李云甫:卧槽,皇帝你不厚道,我有妻子你还赐婚?
皇帝:这有什么?朕后宫那么多老婆都没叫苦,我也得让你感受感受。
司马怀淑:靠,老娘才不会心软,那是我力气小了没刺进去。
沈静之:叫你回南城不回,现在好了吧,快死了我也不去看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