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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太的小黑化?
“阿清,回去吧!”言清听闻温清的娘亲被抓,就赶紧跑到这里来找他。。
那时的言清,也还是和他一般大,他父亲是亲王,却因被诬陷叛国而被抄家,他被剥夺了皇室的地位,囚禁他的院子,和温清之所居只隔一道围墙。
虽然不能经常见面,可彼此都是自己唯一的玩伴,也如兄弟般亲近。
他翻过高高的院墙,冒着风雪来找温清。
那雪中跪着的少年额头上的血已经凝结,缠绕在白皙的脸上。
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已经打湿,紧抓着衣角的手露出一道道青筋,可上身却是笔直的,那少年倔强的身影像立于皑皑白雪中一株傲然的残梅。
言清赶紧跑过去,想要把温清拉起来,可是少年挣开他的手,依然直直跪着。
“我没事。”
“什么叫没事!温清!你要跪,我言清便陪着你!”言清气愤说着。
他挨在温清旁边跪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刺骨冰冷让他打了一个寒颤,他以为温清会有所动容,但再次抬头望向少年,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淡然的神色。
言清有些难过,原来他在他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如此,可他还是想帮他,他认定了的朋友,就是一辈子啊。
言清忽然站起身来,朝着院外跑去,回过头来对着那依旧跪在雪地上的少年大声喊着:“你等着我回来,我去找小燕姑姑,她一定可以救你!”
温清惊异看着向着远方大步跑去的少年,想开口叫他不要去,却已经虚弱得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小的身子在风中摇摆着,终于倒了下去,眼前已经是一片虚无,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眼前白茫茫的雪都变成了一片漆黑,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吧。
是不是死了,就可以不用遭受这侮辱了。
明明要解脱了,可是还是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他闭上眼睛,终于昏死过去。
***
刺骨的疼痛感朝着温清袭来,浑身每一个关节都跟散架了一般,他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想起身却浑身僵硬不能动。
他微微喘息了一会儿,奋力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化着浓妆的脸。
那人看到他醒了,似乎吃了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的光芒,咬了咬嘴唇,堆起满脸的笑容,站起身来往后面坐在木椅上的老人望去,那故作妖媚的身姿,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恭喜太后娘娘,王上,小公子醒了。”声音里虽然泛着笑意,可温清却能清楚看见女子那放在身后已经掐得黑紫的手腕。
温清当然能感受到那浓浓的恨意,他也知道这女子为什么这么恨他。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张脸,这张盛气凌人的脸,在那日她指挥侍卫将母亲抓走时,那得意的笑便一直刻在温清心里,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他恨不得扑上去把她给撕碎,可是他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坐在龙椅上的男子欣喜冲下来,跑到温清床边。
“温清,我的孩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男子颤抖说道,伸手想要碰温清的脸,却被他巧妙避开,手指悬在半空中,无奈落下。
温清将眼睛闭上,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他知道那是他的父亲,可多年来的仇恨,让他觉得这是他的仇人,是背叛母亲的人。
他紧紧握着拳头,克制多年压积的恨意。
“我的娘亲呢?”他依旧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母后在这儿呢。”王后浅浅一笑,得意看着温清。
温清眉头微微一簇,睁开眼淡漠扫了她一眼,嘴角露出讽刺的笑,王后一怔。
一直沉默的太后低声吩咐道:“清儿如今是嫡公子了,自然是由王后抚养,那温氏,看在她为王室诞下龙脉的份上,哀家自然不会亏待她。”
“母后就是心善。”王后奉承道,又用余光瞥了温清几眼,开口说道:“温氏命贱,诞下王嗣还敢隐瞒公子身份,害得母后失望一场,还让小公子这些年和她过那样苦的日子,她呀,真是罪该万死。”
她一边说道,一边用厌恶的眼光看着温清,还想继续说下去,旁边的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才怏怏闭了嘴。
当初她登上后位之前,可是耗费了不少心思瞒着太后,找了大祭司告诉他们,温芷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这样那个深宫中的贱人就再也没有资格和自己抢妃位。
只是百密一疏,如今却叫他自己找上门来了,早知道就……
算了,日后那孩子住在中殿,不是有的是机会吗,想着想着,嘴角就微微往上翘起来,一双美眸盯着床上紧闭双眼的男孩。
原来这就是他被抛弃的原因吗?
温清强忍胃里一阵翻滚的恶心,挣扎着坐了起来,朝着王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像一只精致乖巧的傀儡,轻柔叫了一声:“母后。”
王后一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转过头来看着那神色温和淡然的少年,无端产生了几分恐惧,她掩饰去眼底的恐慌,轻声应答。
屋檐上的冰锥轻轻一晃,扎进了落满腊梅花瓣的地面上,像是一把闪闪发光匕首,插进了血红的心脏。
***
南历五十年,南国嫡公子温清重新被赐名顾南生。
南历五十一年,南国王后怀有身孕,顾南生被送往和生母暂住,王后次年诞下一子。
南历五十二年,顾南生被封为瑞王。
南历五十三年,瑞王生母芷昭仪病死。
南历五十四年,瑞王被封为世子。
在纸上的寥寥数字,就将他幼时的痛苦一笔勾销,人们都在感叹他的光鲜亮丽,却从不知道他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蜷缩在偌大宫殿的一角,仿佛又回到了人人唾弃的时候。
如今他像幼时所希望的那样活着,可是他却想回去了。
他所想要的,也不过是母亲的健康。
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言清被他遣走后,食房昏暗的灯光下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拿起酒壶酒杯,走出了食房。
他在夜色中快步走着,却不知道要去哪儿,于是一边将酒杯里的酒往嘴里灌,一边漫无边际得走着,终于走到了那小院门口。
他放轻脚步迈进了小院中,好像生怕吵醒了什么人。
那座小屋的灯光在夜色中如同星星一般耀眼,他皱了皱眉头,走到那小屋的窗台边,准备伸手敲门,却又纠结放下,这样夜深的时候找她,恐怕不妥吧。
最终,他还是伸出手叩响了那木门。
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在夜的空茫中回荡着,他敲了半天,里面却没有半分动静,心下一惊,便将窗边的活扣拉开,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空无一人。
他有些莫名的害怕,害怕什么呢,大概是失去吧。
孤单了这么多年,居然会对一个都不算认识的女子产生这样的情感。
他最初有些不敢相信,最终还是承认了这种情感的存在,然后现在,就是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要不是屋子里的饭菜被吃个精光,顾南生就要怀疑那女子是否真的来过,那种情感是不是只是臆想出来的,拿她是不是也是不复存在的呢?
他收起眼底的失望,转身走出小屋。
刚刚拉上活扣,一截竹枝正好落在他的脸上,不轻不重,像是吹在脸上柔和的风,还带着深夜的寒露,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望向院中那最高的竹子。
那半依在翠竹上的红衣少女一脸倦容,修长的身影映在身后的明月上,将月光都染得艳丽了几分。
她有些意外看着顾南生,还以为是他给她送吃的呢,但是看着顾南生手中只拿了一个酒杯和酒壶,失望地撇了撇嘴巴。
想着当初在竹灵山的时候,夜晚还能烤一个兔子什么的,还有夜宵吃呢。
顾南生看着半空中的少女,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是走了吗?
心头涌上了很多年都没有过的感觉,是从前不属于他的欣喜。
他强压下心中的情感,眼神淡漠,走到那一株翠竹之下。
灼夭远看时只是凭着白衣衣着猜出是他,近看却吃了一惊。
那容颜仍是那般俊朗,可是脸上却多了几丝红晕,发丝凌乱扑撒下来,衣服上也沾染了酒渍,和白日那般拘谨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顾南生将衣摆整齐摆弄好,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然后将酒壶和酒杯摆在桌子上,端起酒杯递到嘴边。
“这么晚了,姑娘怎么还不睡,是嫌弃在下的寒舍吗?”顾南生微嗅一口杯中的佳酿,沉声问道。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别的原因,那声音比在白天的更加低沉诱人,还多了几丝慵懒,丝丝萦绕在灼夭的耳畔,像是羽毛般拂过她的心尖,呓语一般紧紧抓住了灼夭的心脏。
灼夭甚至有这样的“错觉”,他是在用声音色-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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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凭啥我忍???!
退一步海阔天空……凭啥我退???!
(外表看起来张牙舞爪的人,大多是因为内心比较软弱。而看起来温和好说话的人,其实心里对谁都能狠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