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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居民楼（六）
就在萧辰豫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因为贫血而死时，森瑾钰终于笔直地将他毫无血色的手臂推开，然后——打了个饱嗝。
饱嗝。
嗝。
萧辰豫猛然从床上坐起，失血过多让他有些晕眩无力往后倒，倒下去的时候头一歪搭在森瑾钰肚子上。
森瑾钰双手卡住他的脖子放到嘴边闻了闻，而后又是一个饱嗝，“嗝~哈!”
还是带哈气的！
然后萧辰豫就被推到一边了。
萧辰豫缓了一会才缓过劲来，他看着森瑾钰脑海里有个想法。
萧辰豫是个有想法就付诸行动的人，他立马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在左边手上划开一个小口，血液渗出。
萧辰豫将伤口送到森瑾钰嘴边，森瑾钰还没收回去的牙齿在伤口上磨了磨，嘴巴张开。
萧辰豫以为她要继续喝，正想把手收回来，一双冰凉的手抢先将他的手推开，随即他听见森瑾钰有些羞涩的声音，“饱~”
萧辰豫再次将手送过去，森瑾钰再次推开他的手。
脸色红扑扑的小僵尸睡梦中也依旧羞涩无比，“饱……了。”
萧辰豫又试了一次，这次森瑾钰有些不高兴了，抬起手直将他往墙上拍，萧辰豫按下她的手，单手撑跳从森瑾钰身体上空跳过落在床边。
看来即便在睡梦中森瑾钰也不喜欢被反复试探。
萧辰豫搬来小板凳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吃着牛肉牛奶补充营养，同时思考森瑾钰说这个“饱”的意思。
他验证大蒜是否有用的时候，森瑾钰才刚刚吸光一个成年男人的血，所以她没有被刺激到失去理智，甚至还因此生了气。
可是之前森瑾钰喝光将那个男人的血后也依旧试图攻击他；并且她刚刚吸他的血量绝对没有那个被吸干的男人多，但她却说饱了。
森瑾钰这个“饱”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萧辰豫有点发愁。
他本以为养森瑾钰这个僵尸就是在她想喝血的时候给她喝血，不饿着她、晒着她、伤着她就行，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不定因素。
萧辰豫在小本本上写下森瑾钰相应记录。
-
天色已黑。
萧辰豫叫醒森瑾钰。
森瑾钰睁开眼，有那么几秒的混沌后坐起身。脖子上大蒜味越发浓重。森瑾钰实在受不住了，抬起手将那个香囊拽下往门口扔。
萧辰豫原本就在一旁看着她，在她做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惊喜道，“瑾钰，你的手……”
森瑾钰看着门口的香囊袋子呆愣了几秒，随即她抬起手有些不确定地往回弯，三寸长的指甲轻轻刮过头上的纱布，感觉有点奇妙。
她又将双手弯曲于胸前，双手十指如弹琴般灵巧活动，而后握拳比数字都一一完成。
“我的手！”
森瑾钰一蹦而起，激动得原地蹦跳，“说话也……不慢了。”
好吧，还是有点慢，但至少比之前好很多。
果然是血液的关系。
萧辰豫立刻在小本本上记录森瑾钰新的变化。
森瑾钰蹦跳着来到他身边，“救小黑！”
“嗯。”写好观察日记的萧辰豫合上本子，背上包拿出定位显示器点开全景图，“离我们三十公里。开车去容易暴露，走路。”
“好！”森瑾钰一蹦来到窗户前，萧辰豫拉住她，“走楼梯。”
森瑾钰是省事了，耐不住他心惊肉跳，这个高度多蹦几次把腿蹦坏了怎么办。
森瑾钰试图挣扎一下的，可是抓着她手腕的手极其有劲，她只能跟在后面一小步一小步地蹦着。
蹦得幅度太小对森瑾钰来说反而有些吃力，像被绑了脚似的。
她每蹦一下都得低头盯着脚下，盯着盯着视线就转移了。
不得不说，萧辰豫的手真温暖。像以前冬天下雪时抱在怀里的小暖炉。
而且白净又修长，跟他的脖子一样。
“……”萧辰豫顿感脖子一凉，扭头森瑾钰心虚地撇过头，嘟囔，“抓着我……不方便。”
萧辰豫松开抓着森瑾钰的手，放飞的森瑾钰立刻从十二楼楼梯上跳下去了。
“……”
森瑾钰一路蹦得别提有多快。
三十公里的路，她来来回回走了有一百公里。
萧辰豫再一次想化身八爪鱼，不知道八爪鱼能不能拼过森瑾钰。
-
一人一尸在月色下极速前进，最后终于来到定位显示器显示的位置。
这是一个小区，小区实景图显示面积约莫五万平方米。周围有一圈院墙，院墙周围都是拿着枪看守的人。
只是夜深人静，天气寒冷，那些人大部分抱着枪杆在院墙底下打瞌睡。
萧辰豫看着四米高的院墙朝森瑾钰勾勾手指，森瑾钰轻轻蹦到他面前，萧辰豫道，“带我上去，行不行？”
其实他自己也能上去，就是想逗逗森瑾钰。
森瑾钰看着院墙很认真的点头，“可以。”
萧辰豫道，“那我怎么上去？”
森瑾钰伸手掐向萧辰豫的脖子，萧辰豫连忙挡住，“要是这样我还是自己爬吧。”
森瑾钰问，“那你想……怎么上？”
“比如……”萧辰豫看着森瑾钰束着腰带几乎不堪一握的腰，“我抱着你，你只管跳过去。”
“不用管我。”萧辰豫很是大气的补充。
森瑾钰脸色通红，骂道，“登徒浪……子！”
“……”萧辰豫心道：也不知道谁失去意识的时候直往他怀里钻，大蒜都打不退。
他觉得不能让森瑾钰小瞧了自己。
萧辰豫弯腰从靴子里拔出两把弯钩型匕首，手在靴子脚踝处按了一下，改装的靴子底部出现铁片弯钩。
萧辰豫后退几米，一个冲刺蹦上将匕首插进城墙砖块之间的缝隙，双手匕首交替向上，双脚也不甘示弱，仅仅两秒萧辰豫就翻过院墙一跃而下。
森瑾钰眨了眨眼睛，不是让她带吗？她还想着他实在上不去就勉为其难带他一下。
哼！骗子！
森瑾钰在身边落下，萧辰豫抓住她的手，小声道，“别到处乱跑。先找到小黑要紧。”
森瑾钰轻声应了一声，眼光却落在萧辰豫握住她手掌的手。
不是抓住她的手腕，而是握住了她的手掌。
牢记男女大防的森瑾钰本应该甩开萧辰豫的手，可是那手实在太温暖。温暖的手拽着她猫身前行打断她的思路，森瑾钰干脆当做没看到。
她是僵尸，又不是人。
森瑾钰如是安慰自己。
-
森瑾钰的手真的很凉很凉，是那种捂不热的凉。可正是因为如此萧辰豫才没有松开手。
捂不热就捂不热吧，这冰冰凉凉的手握着很细很舒服，是寒冬腊月堆雪人那样的舒服。
哪怕手冻坏了他也乐意握着。
萧辰豫根据定位显示器的指导来到了一栋居民楼前，他拉着森瑾钰来到一栋邮箱后，转头道，“小黑应该……”
身后的人忽然俯身向前，红色的唇贴上他的唇。
萧辰豫抬眸，红唇的主人乌黑的大眼睛有些无措地眨了眨。
-
森瑾钰落地时踩了个石头，脚下一滑身体直往前倾，本来她是可以控制住的，没想到萧辰豫却忽然回头了。
随即她只觉自己唇上软软热热。
“！！！”森瑾钰猛然向后退，萧辰豫将她拽了回去，一手搂在她的腰间，一手捂住她的嘴，轻轻摇了摇头。
-
“真是场视觉盛宴。”有人从楼道里走了出来，语气种充满意犹未尽的感慨。
又一人道，“这录像我要好好珍藏，百年之后还能拿出来回味一番。”
第三人加入交谈，“明天就是那条黑狗吧？那黑狗看着机灵，我还挺想留着。”
又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别了吧！熊猫都留不住，还能留住那只黑不溜秋的狗？”
“真是可惜了！”先前第一个说话的人道，“可是那只小猴子怎么还留着呢？母猴不是抓回来了？”
“不知道，上面好像说要用那只小猴去吸引其他猴群，六十公里外有座山就是座猴山，好好利用估计能抓回来不少。”
一人神秘道，“你们听说了吗？那位说了，如果再这样几天都抓不到一只动物，就把没用的人……”
另一人惊恐的声音里夹着兴奋，“真……真的吗？我还真有点期待……
“我也是。”
“哈哈哈哈……”
几人心照不宣地笑着走远。
萧辰豫松开森瑾钰从邮箱后面探出头，亮着零星灯火的居民楼裹了一层化不开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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