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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规律（五）
萧辰豫找了个透气纱布型的香囊袋将二十来颗大蒜瓣装好放兜里，又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臂，鲜血直流。
森瑾钰看着那鲜红的血液吞咽了一会口水，而后极度艰难地扭动像是绑了千斤坠般的头，嘴里嘟囔，“做……什么？”
萧辰豫将鲜血汩汩流淌在地上的手臂伸到森瑾钰面前，森瑾钰往后一蹦正好贴在墙上。
血红的手臂又伸过来一些，腥甜的气味不断涌向鼻尖，森瑾钰洁白的獠牙也早已箍在下唇上，蠢蠢欲动。
但森瑾钰没有回答他，而是举起双手向左一扫，萧辰豫往后退一步，就这一退森瑾钰已然高高蹦起从他头顶越过蹦到门口，等萧辰豫追出去人已经不见了。
“……”萧辰豫找到森瑾钰的时候，森瑾钰正坐在通往阳台的楼道栏杆上，双脚同时前后摆动，看得他眼皮一跳一跳，“你悠着点别摔下来，摔下来可不只是脑袋开花那么简单了。”
森瑾钰闻言就想起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愈合没有，等不生气了让他拆开纱布看一下。
对，现在还在生气！不理他！
森瑾钰身子前倾一跃而下，经过萧辰豫的楼层时看见萧辰豫因为紧张而扩大的瞳孔，“瑾钰！”
“咚！”森瑾钰稳稳落在一楼地板上。
萧辰豫的心也落回心房，低头只见森瑾钰正仰着头看他，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小得意。
萧辰豫趴在栏杆上喊她，“瑾钰。”
小僵尸一蹦已然没了踪迹。
萧辰豫实在摸不准森瑾钰在生什么气，可又怕她到处乱跑被人发现只得下楼去找她。
等他到了楼下，森瑾钰又出现在十五楼的栏杆上。
萧辰豫体力好，想着再跑一趟就再跑一趟。
上去之后发现森瑾钰又跳下去了。
“……”合着小僵尸在耍他玩。
萧辰豫干脆就在十五楼台阶上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定位显示器，不大不小的声音在空档的旋转楼道间回荡，“反正已经知道小黑的位置了，这玩意好像也没什么多余的用处，干脆丢了。”
森瑾钰很快蹦到了十四楼和十五楼楼梯之间的平台上，仰头望着萧辰豫手中的定位显示器。
萧辰豫将定位显示器往上抛起，森瑾钰的头就随着定位显示器仰起。定位显示器落在手中，森瑾钰的头也随之低下。
萧辰豫如此抛了四五次，最后猛地将定位显示器往森瑾钰头顶抛去，口中说道，“接住，不接住就碎了。”
森瑾钰一蹦而起双手伸直并拢去接，可定位显示器却如长了翅膀直往回收，森瑾钰也跟着定位显示器的方向飞。
定位显示器再次落在萧辰豫手中，同时落在他手中的还有森瑾钰伸直的手，森瑾钰抽出手，哼了一声下了一个台阶面向着墙壁。
萧辰豫坐回台阶上，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森瑾钰的脸，鼓鼓的，红红的，果然在生气。
“瑾钰，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森瑾钰不理他。
萧辰豫又问，“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呢？我不知道怎么改变自己？我不改变自己以后还会惹你生更多气，难道你想被我活活气死……不对，想被我气活吗？”
森瑾钰转身，她低着头，星辰的眼眸里倒映出萧辰豫认真的神色，他说的没错，自己应该告诉他。
“别……打断……我。”森瑾钰说。
萧辰豫点头。
“我……不……喜欢……你……总是……试探我，我……说了，我……不会……吸血……就……不会……吸血。我……会……坚持……自己……的原则！我……虽然……是僵尸，可……我……以前……也是……人类！又不是……天生的……僵尸！你三番……两次的……试探，得到的……结果……是什么？是……我……忍住了！我……没有……吸……你的血！如果……你……想养 ……吸血……僵尸……就找……别人吧！反正……我不会……为虎……作伥、狼狈……为奸！”
“我……”怎么就为虎作伥狼狈为奸了？！他做的事性质这么严重的吗？
“别……打断！”森瑾钰急道。
萧辰豫捂住嘴，“唔唔唔唔。”我不打断。
森瑾钰接着道，“如果……你之前……担心……我……会伤人，那你……可以……放心。我忍了……一次……就会……忍两次，甚至……永远……忍下去！你……不用……担心……我半夜……会爬你……床边……吸……你的血！”
森瑾钰几个字几个字地蹦得很慢，可是很严肃，严肃得萧辰豫几乎要憋出内伤。
因为在她说的时候萧辰豫就在心里一一反驳她的话。
关于原则——
瑾钰，虽然你想要坚持你的原则，但是你的身体早就抛弃了你坚守的原则。
关于试探——
我第一次试探你的时候你的确忍住了，可是在我们都失去记忆的那个晚上你没忍住，开荤了——等等，这个说法好像有点奇怪。算了，就差不多那个意思。
关于吸血——
你确实吸了人血，还不止一次。不仅是我的，也有别人的。说起这个心里就郁闷。
关于养吸血僵尸——
我并没有那个想法，我只是想养你而已。
关于担心——
我的确担心，担心你突然被血液刺激不分敌友，所以才想用大蒜试试是不是可行操作。
最后，关于半夜——
你曾经确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我床头盯着我的脖子来着……
萧辰豫感觉有点心累，更心累的是他完全摸不准森瑾钰吸血的规律。
按理说她现在是极其容易被血液刺激，可是自己的手流了那么多血递到她嘴边她都能保持理智。
萧辰豫将手放到鼻尖闻了闻，有股大蒜味。
难道是因为这个？
可是他又隐约觉得不是。
真叫人头秃。
萧辰豫起身，用同样郑重的语气道，“瑾钰，之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对你抱有怀疑，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了。但是这个大蒜香囊……”
森瑾钰头摇成拨浪鼓。
“这个大蒜香囊你必须一戴着，不是我不信你，这个东西有助于清除你的……”萧辰豫想了想，决定旧事重提，“有助于清除你的口气。”
“……”
森瑾钰脸红了又红，羞愧得想钻地。
明明是他自己说她不是口气，是草药香味，现在又说是口气——
骗子！
“乖。戴着。”
萧辰豫将香囊上的带子拉直朝森瑾钰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过来。
森瑾钰别扭了一会还是乖乖过去背对着他，要是这大蒜去不了口的气味，她就天天哈气臭死他！
“……”居然想用口气熏死别人，森瑾钰一度想一头撞死。
萧辰豫将香囊绑在森瑾钰脖子上。
森瑾钰转身眉头紧皱，脑袋直往后仰，可她身体僵得要命，一个不小心直接摔在楼梯上，顺着台阶往下滑了十几个台阶。
好丢人！
僵尸脸色通红手脚一直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萧辰豫发现僵尸美人越来越有趣了，他走过去握着她冰凉的手将她拽了起来，然后轻轻拍了拍她背上的尘土，接着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呵欠。
仔细一想，他从昨天到现在加起来有三十个小时没睡，还开了一晚上的车，又折腾了一上午。
萧辰豫从楼道的小窗户往外看，艳阳高照，怕太阳的森瑾钰虽然有伞，但终究不如晚上方便。
之前也听那些人说要抓活的，估计小黑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还是等天黑了再行动。
萧辰豫便直接在十五楼找了个稍微干净的房间合衣睡了。
森瑾钰精神好睡不着，踢了个小板凳坐在角落，将定位显示器放在窗台上伸直了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
睡梦中萧辰豫只觉得有个阴影出现在床头，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森瑾钰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脖子，红色的眼睛里泛出点点冷意。
萧辰豫无奈了，他就怕这种状况。
森瑾钰会不会因为精神和□□的极端渴望生出两个人格了？可是——僵尸还会人格再生吗？
森瑾钰双手伸直，身体一倾透明的指甲插向萧辰豫的脖子。
萧辰豫将她脖子上的大蒜扬起塞向她的嘴巴，森瑾钰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张口猛地吐出一口绿气，大蒜的味道瞬间被冲散，随即无论萧辰豫怎么弄那个大蒜香囊，森瑾钰都不受任何影响，该扑还是得扑。
森瑾钰抱着萧辰豫还没愈合伤口的手臂美滋滋地享用晚餐。
“……”躺在床上的萧辰豫扭头看着森瑾钰红色的眼睛，脑海里无数个问号。
森瑾钰吸血真的没有规律？还是有规律他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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