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向死而生(重修中)

作者:莫重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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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阿胖打工的日子(二)


      青春期的少年们总是-敏-感-而躁动的,似是而非的流言在人群中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阿胖看着埋头看书的同学们,却不知道他们几人在好好学习,几人在想着那小小卫生间里的事情。
      忽而,阿胖后脊一凉,只觉得好像有人再看他。阿胖懵懵回首,他坐在倒数第二排,回头便是垃圾桶。垃圾桶中有一块沾染了红色的纸巾,看着像是墨水,又有点像是血液。
      阿胖沉吟片刻,他实在不知道为何心下如此惴惴不安。传言中的那个同学他已经回忆了无数次,实在不知道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如果自己的任务是活到三个月之后,那就表明在此期间有生命危险,只有自己活过了三个月,才能让主线更好的进行下去。
      这到底是为什么?
      阿胖开始回忆起看过的所有影视作品和小说,反思自己十八年做过的不好的事情,却只得出自己没有欺负他人,没有树敌这个结果。
      一阵风从没有关闭的窗户中蹿入,将垃圾桶中那张纸巾吹拂到阿胖脚下,一个血色的笑脸印在上面。
      阿胖手指一僵,一阵风来,那张纸又晃晃悠悠消失在视线中。
      僵硬的手指渐渐锁紧,阿胖紧皱着眉头。他虽然并没有完整的世界线,但是此时已经大概能够猜到这个世界的主线应该与神鬼有关。沾染了非自然力量的世界,等级最起码b级或以上,像他这样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维护者,现在要做的应该就是跑。
      跑去寺庙、跑去神殿、跑去哪儿都好,都不该继续留在这里。
      现在最危险的就是学校,可是阿胖不知道该找一个怎样的理由离开。
      阿胖不是没有想过离家出走,但是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离家出走三个月真的不会被人贩子拐跑吗?
      就在阿胖下定决心要和母亲说他犯了病要去看精神科时,林凯和他被老师留堂了。
      阿胖一边听着老师教训他和林凯要好好学习,一边心慌得不行,想要回家。眼见着夕阳一片,天色渐晚,老师才放过了林凯和阿胖。
      “我真的服了老班了,有什么事不能课间找我们说,这天都快晚了,我家那小巷子鱼龙混杂的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回去我也很怂啊。”阿胖一边嘟哝着,一边收着课本。
      “尽南,你知道那间厕所里发生了什么吗?”林凯打断了阿胖的抱怨。阿胖侧目看一眼林凯,只见他脸色依旧不好,在教室里冷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没有血色。
      阿胖摇摇头,抓着林凯的衣角就要向外走:“我们路上说吧,再晚的话可能校门都要关了,我俩可要就要被留在学校里。最近传言那么多,闹得我心里惶惶的,先走先走。”
      可是阿胖没有拉动林凯,林凯望着阿胖的手,又轻声说道:“那是个小姑娘,穿着白色的衬衣,被血染得斑驳。”
      阿胖抓住林凯衣角的力度放松,此时他才注意到林凯的嘴唇是灰白色的,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她眼睛还睁着,才打了耳洞,想要周末的时候和她妈妈一起去买人生中的第一对耳环。”林凯的声音越来越低,阿胖的手开始轻轻颤抖。
      不对,这不对!这个人,还是林凯吗?
      那种莫名的寒气又蹿上阿胖的脊梁,好似一双巨大的眼睛就在身后望着他,他向后退一步便是跳入深渊。
      此时阿胖应该逃的,可是他的腿无法挪动。他便只能顺着林凯的话问下去:“然后呢?”
      林凯啊了一声,好似在回忆什么,然后又说道:“她打耳洞是为了想变成一个成熟漂亮的女人。她觉得这是她成熟的第一步,这样她就可以在某一日穿上漂亮的裙子,然后画着淡妆,站在门口等她喜欢的人走出来,然后进行人生中第一次告白。”
      阿胖渐渐屏住呼吸,不敢惊扰林凯,可是后脊梁的冷汗却粘腻又痒,他鼻头一酸,被此时的林凯吓得近乎要哭出来。
      “不过啊……她的人生计划,只能稍稍搁置一下了……”林凯唇角出现了不甚在意的微笑,冷淡得仿佛听到的不过是个没有营养的冷笑话。
      林凯一直低着的头慢慢抬起,阿胖一直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身体却不能动弹分毫。林凯反抓住他的手,力气之大几乎要握碎他的手骨。
      阿胖瞳孔一缩,林凯的眼睛开始变得灰白,像是已经死了很久的人,眼睛上蒙上一层白膜。
      “啊……我真是太幸运了,终于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你。”林凯阴阴笑着,唇角咧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笑容,叹慰声中满是得意,好似终于做成了一件大事。
      “你是……鬼先生吗?”阿胖此时唯一能动的好像只有他的嘴皮子。
      林凯歪歪头:“嘻嘻嘻,原来你知道你身边有一只鬼啊。”说着,林凯的笑停住,他慢慢靠近阿胖,像野兽一般耸动鼻子,好似嗅到了什么令他不愉快的味道,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
      “就是因为,今天,它不在,我才好来,找你呀。”林凯将鼻子凑近阿胖温热的脖颈,呼吸中的冷气让阿胖皮肤之上慢慢结起一层冰霜,“你的体质,这么阴寒,它竟然,也忍得住哦。”
      这个姿势让阿胖很是怀疑林凯会不会直接一口要断他的动漫,咬碎他的咽喉。但林凯没这么做,而是稍稍退开了。
      从林凯的话中,阿胖推断之前遇害的几个人应该也并非是随机遇害。他们有某种体质,是眼前这个“林凯”所需要的。
      “那么,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一个,美好的地方。”林凯说话总是上扬,断句令人十分不适,就在他话音落下时,阿胖又感觉自己能动了,但是林凯的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冰凉的小刀就这样贴在肌肤之上。
      阿胖咬牙,即使在路上遇到了人,别人也看不出这狗东西竟然在威胁他。阿胖顺着他的力道走着,只要遇到人,他就会轻轻呵笑一声,阿胖只觉得自己左半边身子已经被冻麻了。
      在下到二楼时,阿胖看见有一扇走廊的窗户正开着,看起来是值日的人忘记关了。窗外面是种着灌木丛的草坪。阿胖逼着自己回忆,大概能判断出窗户外刚好有一片灌木丛。
      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如果运气好没把手脚摔断了,那么阿胖他就可以逃。他听得出林凯的呼吸很微弱,断断续续近乎快要断掉,他甚至是依靠在自己身上行走的,要逃走应该不难。
      “我想问你,你还是林凯吗?”阿胖轻声问道,语气满是委屈与害怕。
      阿胖感觉到林凯又转向他,“那你,觉得,我是吗?”
      阿胖艰难地吞咽着,牙齿开始打颤:“我从初一认识,当了好多年的哥们,一个人不可能压抑本性这么久。所以,你是谁?”
      林凯听闻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笑着,阿胖听不懂这是嘲讽还是夸奖。反派死于话多好像并不适用于这家伙。
      “我昨天无意中听到徐晓芳和人说,她其实喜欢某个不开窍的男生很久了。那个人每次她的生日都会去找她,给她买礼物,平日里还总是给她买小蛋糕或者饮料。她已经无数次想要捅破窗户纸,可是她都在等着他的回应。她骂那个人人如其名,就是块木头。”
      阿胖握紧了手掌,徐晓芳就是林凯暗恋好久的女孩子,他不知道这段话说出来对林凯到底有没有作用。
      林凯又没有回应他,只有断断续续的呼吸刺着他的皮肤,告诉他林凯还没有断气。
      脖子边忽然一疼,阿胖觉得应该是小刀刺破了一点皮肤,痒疼痒疼的。
      林凯向前一步站在他面前,笑望着阿胖,“你觉得,林凯还在。”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可阿胖一瞬间就懂了。他望着林凯越来越浑浊的眼睛,死死咬住下唇。就在林凯准备说话的瞬间,阿胖用力将他推开,不顾因惯性划破的皮肤,用尽全力奔向窗户。当他越过窗户时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只看林凯并没有追过来,只是站在走廊里笑望着他,活像个诡异的雕像。
      阿胖落地狼狈地滚了一圈,脸上手上顿时出现了许多细小的划痕,他也顾不上那些扎进肌肤的木刺,只向着校门一阵狂奔,不敢回头。
      直到跑到家门口,阿胖才注意到身上隐隐的刺痛,还有落地缓冲时磕碰出来的擦伤。
      阿胖大喘着气靠在门前,他心中一阵后怕,林凯那诡异的笑容一直在眼前盘旋,而且他总觉得在落地前,有什么东西好像扯了他的衣服一下。他觉得可能是那个鬼先生,但是林凯不是说今天鬼先生不在他身边吗。
      越细想阿胖心中越害怕,可他书包什么都遗落在学校,满身伤痕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解释。阿胖决定如实和家里人说他遇见了鬼,让家里人把他当做神经病送到医院去逃难。
      回到家后,听完阿胖闪烁其词的解释,他妈妈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只责怪了阿胖两句,便帮他给伤口上了药,还逼他吃了两颗抗生素,防止发炎感染。
      阿胖正等看着母亲端出为他做的土豆牛肉,一边观察满身的小擦伤,别说这十八年,就是算上之前他经历过的世界,都没有这么让他害怕的。
      香喷喷的肉放在眼前,母亲给他夹了一块,肉还没到嘴边,阿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撞了他的手肘,牛肉顿时脱离筷子掉在桌上。
      “你这孩子,怎么吃饭这么不小心。”母亲一边嗔怪着,一边又给阿胖挑了一块肉。
      阿胖看着满满一盘自己最喜欢吃的土豆牛肉,忽然放下筷子,转头对母亲说道:“妈,我忽然想起林凯还在楼下等我,他和我一起打架受了伤不敢回家,我给他拿点药。”
      说罢,阿胖跑去拿了药就匆匆离开了。
      阿胖母亲见阿胖眨眼就不见了,将筷子放下,满脸都是冷色。
      而厨房灶台上,是一堆散开的花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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