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成长记事

作者:月半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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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章


      阿圆现在好尴尬,特别尴尬,及其的尴尬。到底是什么窘迫的境地呢?她现在躲在一个狭小的黄梨木衣柜子里。而旁边是一张放大的面无表情的俊颜,赫然正是那燕王宫小霸王,镇南王世子萧长善。
      这衣柜原本不小,但里面塞了不少的衣料。萧长善虽然年龄尚小但身材肖似他的父亲,颀长精壮,还好阿圆这段时间在宫里瘦了不少,两个人勉强是挤了进来。
      那小世子生的长手长脚,实在是没地放了,只能双手绕过沈圆的两侧抵着,这是变相的将阿圆圈在了怀抱里了。阿圆心里实在是不好意思,就使劲的将身体往里面缩起来,大概是感受到怀中的人儿在不停地扭动,怕发出动静被外面人发现。萧长善恶狠狠的瞪了眼这个傻兮兮的小宫女,并且用眼神提醒她不要乱动。
      阿圆被他一瞪,心中怯怯,是彻底老实了,就安耽的待在小世子的怀里了。
      外面传来两个说话声,阿圆一听,其中一个女声正是蓝掌药。
      而两个人为什么会被困在这个黄梨木衣柜里面,还要这么尴尬的偷听别人说话,还要从两个时辰前说起来。
      “阿圆,你收拾收拾等下和我出去一趟”蓝姑姑吩咐阿圆道。
      “嗳”阿圆虽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平时蓝掌药要是要她一起出门都是和她说一声去哪里的,今天不知怎的,一点没说。
      等吃过了午饭,阿圆便拎起箱子和蓝掌药走了。以前都是往西宫去的,整个大燕宫里面除了皇后娘娘的碧梧殿是在中轴线上的,其他后妃的寝殿都是布置在西边的。今天确实奇怪,居然往东边走。
      “姑姑,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呀。”阿圆好奇的歪过头
      “阿圆,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姑姑永远不会害你就好”蓝掌药回过头拉起阿圆的手。
      沈圆点点头,也不再多问了。宫女哪怕是升到有品级的女史,也是不能一个人在自己所在的宫室外单独行走的,所以蓝掌药需要阿圆的陪同。
      接着她们就来到了重华殿,奇怪的是,蓝掌药好像是怕被别人发现一样,带着阿圆走的是侧边小门。
      然后两人便来到了重华殿中一个敞开门的东边耳房,蓝掌药看了看,回过头说道“阿圆,你便乖乖待在这里。等姑姑办完事情便回来接你。”
      沈圆乖乖的点点头,蓝掌药便离开了屋子。
      等了好一会儿,蓝掌药还没有回来。沈圆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便在室内逛了一逛,因为是宫殿内的一个小配间,所以并不是十分大,收拾的倒是干净整洁。
      就在沈圆无聊之时,门外忽然“噗嗤,噗嗤”几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跳了进来。
      阿圆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只个头硕大,黄褐色的大头蟋蟀,右边翅膀上是挫样的断刺,左边翅膀上高举着像镰刀一样的硬棘。此时这只蛐蛐扇动这左右两翅,像个胜利者一般发出刺耳常鸣。
      那只蟋蟀似乎瞥了眼阿圆,然后便傲娇的“大摇大摆”的一蹦一跳跳进了房内的深处。
      “小爷的常胜将军呢”从外面又跑进来一道身影“跑到哪里去了”
      来人一身白色隐纹金色滚边华服,银冠束发,虽不过十四五岁但长腿宽肩细腰,雏凤初鸣之姿不由得让人想起那一句“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原来是世子殿下,阿圆的脸不由得“腾”的一下红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见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夜“月下相会”。
      想起那个猝不及防的拥抱,想起呵在自己脖颈的热气,那酥酥麻麻的颤栗,想起这个俊朗的殿下向自己伸出手来说“小宫女,我带你去月华门”吧。
      而在萧长善的眼里,那个在给母妃烧纸钱那夜自己在路边捡到的“小奶猫”,不,傻乎乎的小宫女不知道为什么,脸特别红,正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他走上前去“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常胜将军。”问完,他才觉得有些奇怪,嗳,这个叫沈圆的宫女怎么在这里,以前没见过她呀,难道是新调来伺候自己的。
      阿圆正从粉红色泡泡里回过神来,忙跪下请安“奴婢见过世子殿下”
      萧世子邹起眉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起来吧”他往里面踱了几步“嗳,小宫女,你看见一只大蟋蟀了么”
      “奴婢看见了,就跳到这屋子里头了。”阿圆忙回道,原来那什么“常胜将军”是只蛐蛐呀。
      萧长善看见阿圆还跪着呢,忙把她一把拉起“快给我一起找找,它跑到哪里去了。你要是找到,本世子重重有赏。”
      两人正在屋子里头找的正欢呢,不想外面传来了几声咳嗽。世子一听,大感不妙,忙扯过旁边的阿圆说道:“不好,顺福公公来了。”
      顺福一来,岂不是要发现自己今天逃学没去讲经堂。他平日里最是劳心的性子,等下又要烦着他说些什么离开京城回去继承王府,自己为了将来一定要好好学习励精图治这类让他都听出耳朵茧子的话了。他是最受不了别人烦得啦。
      想到此处,萧长善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小宫女,等下顺福来了,别说我在这里。”然后自己在房间里四处找可以躲藏的地方。看阿圆还在一旁发愣“知道等下怎么说么”但一扭头看见沈圆还是一幅迷迷糊糊的小样子,心头便急了起来,早知道这个傻乎乎的宫女靠不住了,算了,还是带着她一起躲起来吧,留她在这反而要露馅。
      于是世子殿下手一拎,快速的便把阿圆拖进了衣柜,然后将门一关,将两人反锁在了黄梨木衣柜之中。
      听到脚步声已经进房,萧长善回头一瞪阿圆,然后竖起一根中指在嘴边,示意沈圆不要出声。
      然后那脚步在房内踱来踱去,忽远忽近,听得在柜子里的阿圆与世子十分焦急。
      忽然又一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步履轻盈,显然是个女人“奇怪,阿圆怎么不在这里。” 躲在柜子里的阿圆一听,心里一阵激动,哎呦,这不是自己等了好久的蓝掌药么,她终于来找自己啦。
      听声音,蓝掌药在屋内四处寻找,阿圆很想打开柜门说尚一句:“姑姑,我在这里呀”但她刚想有所动作,便被旁边有所察觉的世子牢牢钳住,迫于这个小霸王的眼神加气势威逼,阿圆只能闭嘴缩成一团。
      听外面的动静,顺福公公也帮着找了下,却一无所获:“是你带来的小宫女,罢了,想来是年纪还小,还是贪玩的性子。估计是等不及你,自己跑到其他地方去玩了。”
      蓝姑姑听了,半晌才开口:“顺福,你在躲我么”
      躲起来的两人一听,都来精神了,哎呦,大八卦哦,此时是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被外面的发现。尤其是萧世子的内心悱恻,真没想到这个从小带大他的福公公,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居然还有这等风流债。
      “蓝覃,我们的关系如何,你心里清楚,我又怎么会躲着你呢。”那声音略尖细却又明显不是女人,正是太监顺福。
      “恐怕是你不想让我接近世子吧”蓝掌药声音冷冷的,轻轻哼的一声。“怎么,你以为什么事情都不告诉长善就是为他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何必一味的执着当年之事呢。”门吱呀的一声,明显是其中一个将大门关上了。“十四年过去了……”
      蓝掌药听了这话,声音明显尖利了不少“当年,你让我怎么忘记当年呢,我至今都能在梦中见到妙妙,她流着血泪,身上都被烧得都是伤,样子凄惨极了。”蓝掌药说着说着,话语中竟已带着哭音“她告诉我,她死的好冤枉,好不甘心。你让我这个做亲姐姐的怎么放得下呢。”
      “当年我受王妃一饭活命之恩”顺福的声音竟然也隐隐带着哭腔“至今难以回报,王妃之死时刻萦绕在我的心头,不敢忘记,只是世子还小,我……”
      “你记得我妹妹当年对你的恩情就好,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妹妹给的。”蓝掌药明显收敛了情绪“怎么因为他还小,你便不打算告诉告诉长善,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他是妙妙唯一的骨血,他应当拼尽所有的心力去为他可怜的被大火烧死的母亲复仇。”
      阿圆听了这话,都不敢相信那番流淌着恶毒浓汁的话语竟是蓝掌药的声音,平日里她是多么矜持可亲。稍微理了一理,才发现这两人的对话信息量十足。
      世子的母亲岂不就是镇南王妃,堂堂镇南王妃居然是被人活活烧死的,而蓝掌药自称是镇南王妃的姐姐,那岂不是蓝掌药是小世子的姨母了。
      阿圆扭头去看一边的小世子,却发现他双目赤红,两股颤颤,竟然在全身发抖,刚刚环着自己的双手冰凉凉的。
      “难道你还要他认杀母仇人做父亲”蓝掌药的话好似一柄毒剑将萧长善的心刺的底透凉“你一直说他还小,我也一直听你的,只是暗中照看着他,并不把当年的事情与他透露一丝一毫。”蓝掌药重重叹了一口气“但是现在怎么样,世子被皇后这个毒妇养的浑浑噩噩,每天就知道恣意妄为,斗鸡走狗,你告诉我他什么时间才能长大呢。”
      柜子门重重的打开,但他似乎有心遮掩,用身子挡住了阿圆,出来后又迅速关上了柜子门,所以其余两人都不知道衣柜里还藏着个沈圆。
      萧长善大喝一声“够了”他双目泛红,却不肯留下一滴眼泪,直直的看着顺福和蓝掌药,“现在你们谁来告诉我,我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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