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城公主

作者:文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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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9 章



      快马奔回驿站,拓跋厉高呼:“儿郎们!敌袭!”
      就听见叮了咣啷一声巨响,苗将军握着湿漉漉的头发提着剑冲出来:“什么!公主呢!”
      一阵摔骨牌摔麻将、踢到桌子带翻椅子的噼里啪啦声音,白狼部的士兵们和庆国的护卫们都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自己的武器。
      奔雷打着响鼻,还没跑尽兴就被逼着停下来,不开心。

      拓跋厉飞快的跳下马,脚一沾地忽然感到一阵疼痛,心说不好,我受伤了。不管了不管了!他转过身抓着吕修贤的腰,打算把她举下来:“脚,别勾着脚蹬子。”
      “哦。”吕修贤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腰上,这大手捏的她很疼,紧紧的箍着害的她胸闷气短,低低的应了一声,活动了一下僵硬发木的脚腕子。

      达保健抢上前来:“公主!清风明月你们快来!”
      驿站不比宫中,没有森严戒备,也分不出男女大防,俩侍女趁着公主出门去了,在和几个英俊侍卫聊天呢。正说这话呢,侍卫突然跑了,又听见达保健在嚷嚷,一起气哼哼的走了出来。

      拓跋厉把她举高高,从马背上摘下来,搁在旁边地上,看她呆呆的站不稳有点心疼,可是现在没时间慢慢扶她到屋里去:“达保健,过来扶着!”
      清风明月慌忙跑过来从左右扶着她:“公主您怎么了!”
      “您受伤了么?”

      吕修贤还是很平静:“没事。”
      清风带着哭腔:“公主,您,呜,您进屋歇着,别站在这儿。”红袍白裤,红袍上有没有血迹看不出来,但裤子上却是血迹斑斑。
      她如果学过法医,就知道这叫‘血迹喷溅呈辐射状’,可是她没学过,她以为是公主受伤了。

      吕修贤没说什么,今天发生的事太刺激了,她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多刺激的事,她尽量抑制着心中激荡澎湃的情绪,被侍女扶进屋去休息。
      哪有闲心休息呢?不过是在暗暗的反刍。

      忽而诺左手拎着两张弓、两袋子箭,右手拎着一根长枪跑了出来,拓跋厉不进院子,直接在门口挂上箭袋和弓袋,立刻准备翻身上马去作战。
      苗一诺飞快的扎好头发,来不及戴帽子了,用手帕裹着吸水:“有多少人?是什么人?”
      “三十多个强盗,围困刀红缨和公主,我先把公主带回来再杀回去。”

      白凌波暗暗的叫苦,本以为护送公主是个美差,一路上不急不缓的吃吃吃喝喝,各地衙门都要送饮食和粮草辎重来,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我,我可没什么真本事啊!
      “拓跋少主和苗将军去抓那些贼人,下官保卫公主,绝不会令贼人趁虚而入。”

      罐儿正扛着拎着一双大锤,牵着两匹马走了出来,闻言冷笑一声。
      白凌波也不恼,也不看她,权当做没听见,供着手静候吩咐。
      苗一诺知道他没有冲锋陷阵的本事,点头:“好,白将军多多小心。”

      正在这时候,忽而诺忽然举起弓,一只羽箭搭在弓上:“刀姐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他瞄的就是那跟在马侧狂奔的人。
      刀红缨高高的抬起手,做了一个幅度很大的手势,告诉他不要放箭。
      忽而诺稍稍松了一点弓弦:“少主,刀姐说别放箭。”

      滚雷自动减速并停了下来,她是一匹机智的马,知道在主人面前停下来。刀红缨赶忙跳下马,一抱拳:“那群人没敢追上来。少主,这是我师兄,师兄追了上来,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拓跋厉的脸色极黑,或许是本身肤色黑,或许是生气显得更黑:“你是什么人?你想干啥?”刚刚没宰了你!不对,这人看着眼生,好像一直在外围,没有冲上来送死。仔细一打量觉得不对劲,这人黥面,身上有受刑的痕迹,却还是挺有风骨的样子,其他人身上都有赃物,唯独他穿着普通的衣裳,带了一只不值钱的银簪。

      追上来的老六没敢靠近驿站门口这群人,隔着十步外一抱拳:“在下景陆郎拜见拓跋少主,拓跋少主可知那些人是什么来头?”看这个年轻人英姿飒爽,眸正神清,黑面膛大高个儿,很有英雄气概,景陆郎自己思量着良禽择木而栖,良辰择主而事,看庆国现在贪官污吏横行霸道,又有灾荒又官逼民反,我得给自己找个下家。

      拓跋厉答道:“管我什么事,杀光得了。”
      景陆郎当时就懵了。
      刀红缨跑进去飞快的牵着自己的马,拿了弓和箭:“老六你要说啥麻利点,再不去那群人就跑光了。”

      景陆郎灵光一闪:“拓跋少主,在下知道他们的巢穴,也知道兵力防御。”
      拓跋厉这才正眼看他,上下打量一番:“你和他们混在一起,又要出卖兄弟?”
      “您有所不知,在下被裹挟其中,身不由己。”
      拓跋厉转头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的护卫们:“他们准备好之前你可以说话,快点说。你若不是刀姐的师兄,早就把你砍了。”

      景陆郎只好含悲忍泪把自己心里头完美的名士遇明主的戏份删掉:“我是刀红缨的师兄,自幼习文练武,我爹被人陷害,我全家下狱。听狱卒说县令要把乱民冲击衙门的罪过推到我家,我勉强带着母亲杀出县衙,又撞见那群乱民,无处可去,只好跟他们混在一起。那些人并不是普通的乱民,为首那人原是军官之子,因为父亲获罪,他也不能入仕,整日舞刀弄枪纠集同党,图谋不臣。”
      “为首的三人是何玉莲,余有鱼,肖琴。何玉莲家资富裕广有良田,使一双翻花铜锤,家中蓄养强梁,和衙门里绿林中都有勾结,一贯欺男霸女,官府不能制止。余有鱼是军官之子,善于骑射,能飞檐走壁,是的当地小有名望的教头。肖琴是屡试不中的举子,阴险狡诈。”

      拓跋厉陷入深思中,他唯一能看的下去的书,是兵书,还有写打仗的小说。
      刀红缨有点急切:“你没救我嫂子么!”她不喜欢景陆郎的母亲,自己的师母,却很喜欢嫂子。
      景陆郎美滋滋的说:“内子三年前难产,母女具亡。”我守孝一年,哭了三年,现在才知道我傻。
      “妈的你笑个屁啊!”

      “我在狱中被关了三个月,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他们的妻女都被何玉莲霸占了,就连狱卒都能去肆意欺凌,更别提衙门中其他人。短短三个月期间,有人的妻子被卖到外地,有些自杀了被丢到街头暴尸,有些则不知所踪,王兄弟八岁的女儿被何玉莲送给达官显贵,当天就死了。相比起来,还是你嫂子的下场好一些,葬在祖坟中,有棺椁有体面,亲友具来送葬,还请了和尚道士念经祈福。”

      刀红缨气的想骂人,又不知道该骂谁,六哥死了老婆还乐的出来,真不是东西,却乐的很有道理。她想起拎着自己耳朵的嫂子,把自己按在水盆中的嫂子,不仅悲从中来,使劲踹了一脚院墙:“什么世道!那狗官死了没有!”
      景陆郎实话实说:“没有,被他跑了。我混在那群人身边,就像找到那狗官杀了,可惜何玉莲胸无大志,肖琴也只顾着巩固战况。”

      拓跋厉打断他们:“这三人一个有钱,一个有能耐,一个能出谋划策,不谋反就可惜了。”这可是小说里的标配啊!“老六,会骑马么?”
      “会!”
      “前头带路。”

      苗一诺拦住他:“你也留下来保护公主,我去就行。”
      拓跋厉踟蹰刹那,想起自己不是庆国人,自告奋勇的帮他们平定叛乱可不是个事儿,而且腿疼的厉害,有点湿漉漉的:“也行,毕竟是你们庆国的事。但那个狗官”
      苗一诺苦笑两声,抱拳:“多谢。我若遇到狗官,一定手滑把他杀了。”

      刀红缨嚷道:“我要去!我在庆国的户籍还没消呢。兄弟们跟我去,抢点啥都划算!”拓跋厉把自己的箭袋解下来递给她,到不用嘱咐什么,能带到京城来的人都是最贴心的。
      苗一诺心说只要你不去,我在皇帝面前就有话说,也不至于被群臣喷‘家丑外扬’、‘内外不分’。

      罐儿问:“图兔,用给小公主施法安神不?”
      他稍微会一点萨满的手段,知道小公主肯定被吓坏了,按照方法来说,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就把拿东西的头盖骨,搁在门槛前面,让受惊的人在不知情的时候跨过来,很快就好。他家里收着一套头盖骨,人的、狼的、狗的、蛇的、蝎子的都有,是传家的东西,可惜现在没带出来。
      这种东西很容易收集,遇到枯骨骷髅就捡两片,人和动物的尸体暴尸荒野会很快变成白骨,狗会来啃,鸟也来吃,最后出一大堆的蛆虫,再加上风吹日晒暴雨,一年都不用。

      拓跋厉想了想:“算了,新鲜的容易吓着小姑娘。”
      你那套用了好多年的弄得干净,又没味儿,一个个骨头片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还挺好。

      他慢慢悠悠的瘸着腿蹭回屋里,解开绑腿,小心翼翼的脱了靴子,眼瞅着靴子帮上有一条口子,靴子往外控一控能倒出血来。这倒不算什么,走路时能感觉出来,没伤着筋,万幸万幸!

      吕修贤正在屋里喝茶,热乎乎的茶捧在手里,让人略微定了定神。一杯热茶还没喝完,达保健跑进来:“公主娘娘,苗将军和刀先锋带着人追出去了。”
      小公主问:“拓跋少主呢?”

      达保健眼珠一转:“公主,您不知道,拓跋少主为了保护您分神,身上受了几处伤,想去追人也有心无力。拓跋少主这一片心意,真是难得呀。”
      反正我瞧见血迹了。
      女人心最软,说不准要以身相许。

      吕修贤垂眸盯着杯中的茶水,甜白釉的斗笠盏,碗白如玉,茶水清澈碧绿。
      他只是腿上受了伤,哪有几处伤呢?是你们串通好了来骗我,还是你故意的?
      腿上受了伤,以后会不会瘸呀?

      刚要给自己擦洗伤口上药,猛然眼睛一亮:“哎嘿嘿~”听说我父汗娶到骨朵的时候全靠着英雄救美之后装病,在人家里磨了半个月,骨朵被他磨得心软了,就嫁给他了。
      拓跋厉龇牙咧嘴的穿上靴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公主屋里去:“公主好些了么?来俩人帮我上药!”

      吕修贤慢慢抬起头,幽幽的问:“哪受伤了?侍女们不懂这些,你指挥她们吧。”
      “腿上,没事不严重,那群强盗想砍马腿,奔雷多灵巧啊哪能被那帮混账砍到,就砍我腿上了。幸好靴子厚!”拓跋厉指挥侍女们:“拿干净壶烧一壶开水来,拿个铜盆放到火上烧一烧,你去把手洗干净,只管清洗伤口和上药,你来给我脱靴。拿个小凳子过来垫脚。”

      既然是公主吩咐的,那还说什么呢?
      这靴子一脱,先在地上倒出一溜血来。
      达保健问:“拓跋少主,这盆干干净净的,也要用火烧?”

      拓跋厉说:“大萨满说过,火焰可以驱散无形的魔鬼,让人们更健康。”
      所以要吃熟肉,喝开水,用煮过的水洗伤口和婴儿,生病的人要多喝热汤。
      这位信任的大萨满特别好!他会祝福我的!

      达保健心说这都是迷信,阿弥陀佛!
      拓跋厉关顾着看坐在桌子对面满眼专注的小公主,竟忘了疼,看她的脸色一变,这才后知后觉的哼了一声:“啊,有点疼。”

      哼的可假了,毕竟不是第一次受伤,这还算轻伤呢。
      可伤口是真的。
      一寸多长的伤口,斜着嵌在小腿外侧上,深大概不超过半厘米,只是看起来可怕,鲜血直流。

      吕修贤心中一痛:“图兔,有什么办法能止痛么?”天哪,我绣花时扎到手都痛的要命,你得疼成什么样啊。这还能忍着,真了不起。
      她看着他那斑秃似得腿毛,心说这些没有腿毛的地方一定也受过伤,留下了疤痕。

      拓跋厉脑海中一团乱麻,不知道现在该显示自己的英雄气概,说一点都不疼,还是假装很痛要亲亲。他快刀斩乱麻,把手搁在桌子上:“拉着手能好一点。”
      吕修贤看门外无人,略一迟疑,把手搁在他手心上。腰都摸了,还怕拉手么?
      图兔的心里头就和开水壶一样,美的冒泡。

      烧开的开水放在用火烧过的铜洗脸盆里,晾到温呼呼时去洗伤口。
      药是自己带来的。

      拓跋厉小心翼翼的用掌心的老茧蹭她又细又白的小手,抓住一切机会吹嘘:“我的刀伤药比金疮药好得多!这是火山灰和好几种药材一起配置的,止血效果极好。”
      小公主表示根本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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