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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曲
.云染刚爬出狗洞,屁股就挨了顾尘一脚。
虽然也不是很痛吧,但她可是仙猫,眼下这顾尘也就一凡夫俗子,这样总被踢屁股也太没面子了!
刚走两步,又听身后一声抱怨:“你能不能走快点?你这一天不是吃挺多了吗?”
云染“喵”了声以示不满。今天那些鱼呀肉呀的都是胖球吃的,又不是她吃的,况且她这来来回回地跑,也消耗了好些食物了吧。
但又不想再挨骂挨踢,所以只得铆足了劲跑,终于将顾尘带进了林子里,找到了那需要他渡气搭救的凤族神女。
顾尘低头看了眼树下那身形单薄的女子,又看了看蹲在一边龇牙咧嘴的丑猫,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详,眉头也跟着蹙了一蹙:“你是要本公子救她?”
“喵喵~”云染连连点头。
顾尘冷哼一声,不咸不淡道:“本公子为什么要救她?”
云染不是很明白:“……”
这是人话?
且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就这么一如花似玉的姑娘落了难,咋没点怜香惜玉之情?
是人都会救吧?
顾尘并不看树下的赵半夏,只盯着脚边丑猫,还朝这猫晃了几下手腕以示威胁,这才冷声道:“你最好没搞什么花里胡哨的幺蛾子。
“……”
见这人目光凶狠,云染那本就不长的脖子又是一缩。
见她面露惧意,顾尘这才细细打量了眼跟前这奄奄一息的女子。微微看了两眼,只觉此女眉目间似有股熟悉感,不知在哪里见过面。
忽地,又想起此猫在天上做的好事。
为了点小鱼干,此猫不仅喜做那传信的青鸟,将那些小仙子写的情书一封一封地送到他跟前。明明是只小母猫,却还好做那报时的雄鸡,将他的行踪事无巨细地泄露给那些小仙娥。有一日,他在赤松殿外捏了朵云,刚准备踏上,不料一位娇俏的小仙娥就好巧不巧倒在了脚边,泪眼婆娑地说是脚崴了,要他顺便捎一下。后来他就天天碰到不小心摔倒的、不慎崴脚的,最过分的一天之类碰到了十八个倒地的女子,要与他共乘祥云……后来他忍无可忍,找了个小仙蛾问了一问,这才知道,每回他出门前,这猫就会跑到那树下嚎两嗓子,好给她们通风报信。
“……”
云染见他不为所动,又“喵”“喵”叫唤了两声。
她这回倒是知道了什么是皇帝不及太监急。顾尘若是再不出手,这女子可能就真死啦!不是病死的,也会被冻死啊,这神女眼下穿这么轻薄的衣裳在这冰天雪地里,叫人看着都冻觉得牙齿一颤。
这样一来,你不仅得罪了龙族,可能还又得罪了凤族唉……
如此一琢磨,云染又很是紧张地嚎了两嗓子。
一旁。
思及往事,顾尘顿时一头火,低头又见这猫在一旁龇牙咧嘴的鬼叫,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于是抬脚恐吓:“不想挨揍,就给本公子闭嘴。”
“……”
云染不得已,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顾尘这才睨了树下的女子,懒懒地喊了两声“姑娘”后,见人没半点反应,只得蹙着眉头将她背了起来。
.顾尘将凤族神女带回府后,让福伯去请个大夫来给这凤族神女看一下。
福伯见顾尘大半夜带回一女子,开始很是惊讶,后竟老泪纵横,一口一个“公子长大了”、“长大了呀”……
没过多久,就闻金鸡报晓,日出东方。
云染便又可以回到人的身子里、做她的花仙子了。这回子,可以说人话的云染自是要抓住机会,好好跟顾尘说道说道了。
她此时又想起话本上的那些个故事,像那书生为姑娘刚渡完气,姑娘眼睛就缓缓睁开,醒来脸上一片微红,好比那水蜜桃白里透红,姑娘为答谢书生救命之恩,便只好以身相许,两人就过上了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于是搓了搓手,有些小兴奋道,“公子啊,小的以为,或许你为这姑娘渡个气,这姑娘兴许就好了。”
“……”顾尘听到这话,差点将手里的茶水泼了出去,难以置信地偏过头,“你说什么?”
“渡气呀!”云染拎起桌上的小茶壶,又甚是体贴地倒好了一杯热茶,端与顾尘跟前,讪笑道:“莫非公子不知道什么是渡气?”
“……”顾尘气笑了,咬了咬牙,说,“是啊,本公子见识粗陋,有劳花姑娘跟我讲讲吧,这渡气究竟是什么?”
“那道不必客气,”云染摆了摆手,又重新捡过一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完嗓子后,缓缓道:“这渡气倒也不难,就公子啊,你的这小嘴巴呢,去碰碰那赵姑娘的小嘴巴,然后轻轻吐口气出来,这就成了。”
顾尘:“……你再说一遍。”
“奥,”云染摸了摸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啰嗦了些,便又开口道,“那我说的简单点,就你们俩嘴对嘴地吐口气就成了,这回说清楚了吧?”
“……”顾尘将手里的茶盏搁在了桌上,而是一掀袍子,缓缓起身,目光逼视着她:“你之前说的那一长串话,再说一遍。”
“……”
云染有些不解,这渡气不是很简单吗?
她看了一眼就会了,怎么这人还听不明白呢?
“你说,”顾尘指了指床上的凤族神女,“这什么姑娘?”
云染:“……”好像有点不妙呢?
“赵、姑、娘?”顾尘唇角微扬,笑的极为渗人,“你怎么知道她姓赵?”
云染:“……”咦!竟说漏嘴了!
顾尘敛了敛眉,又冷喝道:“说,你怎么知道的?”
“……”云染吸了两口冷风,缓了缓心神,悻悻地说:“我是说,咱们找的姑娘。”
“你的意思是,”顾尘拿过云染手里的杯子,捏着转了几圈,又似笑非笑地说,“本公子听错了?”
“可、可能吧。”云染支支吾吾。
顾尘将杯子“哐当”一声搁在了桌上,继而又捏了捏手指,手指捏的那叫一个咯咯响啊,将云染腿都吓软了,这才漫步经心地勾起一抹冷笑,一字一句道:“本公子晚上,可是连猫爬窗户的声音都听的出来,你那么大一声‘赵姑娘’,还能听错了?”
云染:“……”
她、她刚刚声音哪里大了?
“那到底是什么人?”顾尘恶狠狠道,“不说清楚,看本公子不饿你三天。”
“她、她叫赵半夏,”云染不得已只得继续编胡话,“她、她那时醒了一会儿,告诉小的,她的名字。”
顾尘:“……”
这猫,是有出息了。
这谎圆的,跟织女的衣服一样,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大眼瞪小眼之际,福伯带着郎中来了。
云染这才躲过一劫。
她差点就被顾尘那眼神给活剐了!
郎中给凤族神女把了把脉,把完之后,神色一凛,摸了摸山羊胡,说了一长串话,但云染只记得那句“心郁难舒,这姑娘似是害了相思病啊”。
“……”
龟龟。
这相思病害的妙的很呐,那岂不是更要渡气了。
老郎中最后看了眼顾尘,意味深长地说:“这心病还要心要医啊。”
云染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凤族神女醒来时,已是正午。
顾尘对她醒不醒以及何时醒倒是漠不关心,但府里其他人很是兴奋呐!
首当其冲的就是顾夫人,也就是顾尘他娘。
顾尘他娘姓杜,是凌烟阁大学士杜尚丘的嫡女,书香门第出身,知书达理,气质雍容。知道儿子夜里出去带了一女子回来,竟也不恼。一听那姑娘醒了,连饭都不吃了,兴致勃勃地来悠然院看望。
一见面,见这姑娘生的花容月貌,举手投足也落落大方,便赶紧问人家的芳名、年龄和生辰八字,家中尚有何人呐、是否有婚配……顾夫人以为,这门第不门第的也不打紧,这姑娘若是与顾尘情投意合,她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大恶人。
云染觉得,顾尘他娘每问一句,顾尘看她的眼神便狠毒一分,似刀子似的要将她凌/迟喽!
不得已,云染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夫人,姑娘刚醒来没多久,让她先歇息吧。”
顾尘他娘这才放下了那龙族神女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老身唐突了,赵姑娘先好生休养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让这花仙子去办。”
云染连连点头:“……赵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照办哈。”
唉,她也想“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呢。
顾尘剜了她一眼后,才跟着他娘走出了屋子,边走边道:“母亲还是先安排一下这赵姑娘的住处吧。”
顾尘他娘脚步一顿,说的理所当然:“就住你这悠然院啊。”
顾尘急道:“这不好吧,人家可是……”
顾尘他娘语重心长地说:“人家赵姑娘,无依无靠,看着也本分,母亲是打算收她做你填房的。”
顾尘:“……”
顾尘他娘又说:“我瞧着那姑娘对你也有意,合了合你们的生辰八字,倒也是配,就住你这儿吧!娘对你一百个放心!”
顾尘:“…………”
他回去就把那死猫的毛给全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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