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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慕意没有想到，第二天会这么快又遇到奚峥。
慕意家里负债累累，糟心事又多，她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学习上。比起学习，她每天琢磨最多的就是如何多赚点钱好替她妈李晴分担点还债压力，再加上她有自知之明，虽然小时候大人总爱夸她有点小聪明，但她知道自己的脑子就不是读书那块料，于是干脆整天忙着想赚钱的法子。
她前段时间在附近一家游戏厅找到了一份兼职，老板对她的情况也是有所耳闻，也看她可怜，再加上慕意也满十六岁了，干脆就让她负责看管游戏厅的台球室，工资还算可观。
平时去台球室的大都是附近几所学校里不学无术的混子，这一来二去，慕意也算跟他们那些老面孔混熟了。
今天这会儿是最后一节自修课，班主任不在，只留了班长坐在讲台桌上管纪律，但很显然，班长的身份对这群学生并没有什么威胁，班级里依旧吵吵闹闹的。
慕意拎着书包，趁着混乱直接从后门溜走了，最近她去台球室的那条路在修，她得绕远路才能到，上次差点迟到，这次干脆想着早退，才能万无一失点。对她来说，迟到扣工资比逃课被班主任抓到骂一顿更严重。
逃课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学校正门，她必须去后门那的围墙翻出去。她在五班，要沿着这条路经过一班。
慕意晃晃悠悠走到后门处，发现一群人围在那里。
巧的是，被围在中心的主角又是奚峥。不一样的是，昨天是一群男的，今天换成了几个女生。
慕意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对方的声音她却能听到个大概。
“喂，奚峥，你要不要当我男朋友？”为首的女生这么说着。
慕意对她有些印象，台球室的常客，好像叫什么宋琪来着。
“在一起在一起。”
“快答应！”
另外的人在一旁起哄着。
被围着的奚峥今天换上了校服，平日里被嫌丑的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竟然也是莫名地好看，气质干净。
这样的少年，的确是很容易引起女孩子的注意。
慕意没有走近，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坏了人家的“好事”，也不想因为这样给自己惹麻烦，宋琪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难缠。
她靠着一棵树后，很不显眼的位置，打算等他们解决完事情再出去。
奚峥皱着眉，显然是不知道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深觉困扰，可尽管这样，还是措辞礼貌地拒绝：“我不喜欢你，对不起。”
宋琪并没有放弃：“不喜欢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啊。”
她长得也不赖，就连外校都有追她的人。
奚峥摇了摇头。
几个女生在一旁闹道：“琪姐，要不然就直接来硬的呀。”
“好主意。”
“我看行。”
说着还把人往前推了一点。
奚峥很迅速地避开了。就在他侧身往右退了一步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不远处树下的人影。他的视力很好，再一看，发现是昨天救他的女生。
他朝着对方走去。
几个围在一起的人跟着他移动着视线：“喂，你去哪？”
奚峥在慕意面前停下，笑道：“好巧，又见面了。”
慕意看着他，有看着他身后的人，皱着眉：“不巧。”
宋琪问：“你们认识？”
她看上的这个新来的转学生，竟然认识和学校里也同样出名的慕意，他们两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她有点不爽。
“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答。
奚峥望向慕意：“昨天你……”
慕意及时地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都说了不熟，你们忙你们的，我先走了，不打扰。”她弯了弯腰，拎起地上的书包，准备走人。
“等等呀。”奚峥长腿一迈，很快就跟上了她。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被两人丢在身后的宋琪追问。
奚峥抿嘴想了想，现在这局面，他直觉跟着慕意才是安全的，可是慕意显然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他又看了几眼宋琪，他第一次遇见这样主动的女孩子，没有经验又应付不了，而且对方人多势众。纠结再三后，扯了扯慕意的书包带。
慕意不耐烦地转头瞪了他一眼，一回头就瞧见他可怜巴巴的眼神。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慕意，奚峥是你的人？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情况？”
宋琪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
还没等慕意回答，奚峥先开口了：“是的。”
慕意：“？”
宋琪：“？”
奚峥弱弱道：“她……我、我是她……”
“男朋友？”其中一个女生开口道。
“怎么可能？”慕意连忙反驳。
这么软的小男生，怎么可能是她男朋友。
“那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慕意看了几眼手表，时间不早了，她不想再耽搁。
奚峥却抓着她的书包带不肯放手。
“你放不放开？”她威胁道。
对方摇了摇头。
“怎么？非要跟着我是吗？你是我儿子还是我跟班？”她冷冷道，她一点儿都不想扯上这个麻烦。
奚峥摇了摇头，他觉得他什么都不是，但是他想和对方做朋友。
“不是就别跟着我。”
“奚峥，慕意好像对你没什么兴趣，你别烦她了，我们接着聊我们的。”宋琪紧追不舍。
奚峥偷偷瞄了几眼还在原地的宋琪等人，想起刚刚那句话，弯下腰，在慕意耳边轻声问道：“我、如果、我做你跟班，你会保护我吗？”
“啊？啥玩意？”
慕意没有预料到的是，打那以后，她的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
这头一天是怕被宋琪那伙人缠着，非要跟着她翻墙，结果明明是个一米八的高个，却失败了几次才成功。
慕意嗤笑一声，真他妈嫌弃。
等出了学校，慕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他说：“行了，宋琪那群人不在了，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奚峥不说话，摇摇头，从她身上接过书包，倔强地看着她，似乎铁了心要跟她走。
慕意觉得好笑，那行吧，多了一个愿意给她拎包的小弟，她又不亏。
等两人到了台球室，人还不多，只有稀散几人在台球桌前打球。其他比较熟的员工看见慕意身后跟着个陌生的面孔，忙打趣道：“这小白脸谁呀？”
“长得怪好看的。”
“男朋友？”
慕意笑道：“男朋友个屁，我新收的小跟班。”
奚峥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以前在学校里，虽然他性子内敛，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有些高冷而不可攀，但仍然是有不少想巴结他的人赶着来做他的“跟班”，殷勤极了，但他对拉帮结派的事没什么兴趣，总是冷淡地和那些人保持着距离。
昨天慕意救了他一次，他直觉对方是个好人，所以今天被围着的时候，一看见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哪怕知道对方有点烦他，他还是厚着脸皮不肯放，没想到最后发展成了小跟班的关系。
平日里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小少爷，到了这个小镇子竟然成为了别人的小跟班？这多多少少会让他有些别扭，但他也没觉得非常反感或者不能接受。
跟在慕意身后，虽然对方有点凶，也不是很待见他，但他觉得很舒服，又很有安全感。
而且对方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他，就比如明明这会儿台球室的客人多了起来，慕意很忙，她还是抽空问了他饿不饿，还丢了几包零食给他。
所以，应该是关心他的吧？
算了，小跟班就小跟班吧。
反正，他单方面觉得他们是朋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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