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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清
傅恒见青谙眼下青黑,脸色也差得吓人。
便一把抱着人回了房间。
丹南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重修旧好,匆匆地去打了热水为小姐洗漱。
“我还有事。”傅恒把人放在炕案边上,又仔细地拢好了盖脚的小褥子,“你一夜未睡,如今得了空赶紧睡一会。”
“他们说不定等会就会带刘氏回来。”青谙不打算睡,摇了摇头,只是堪堪靠着软垫。
男人报的地址并不远,还在京城之中。
约莫中午就能回来。
“那也稍微眯一会,等会人回来了,再让丹南喊你也不迟。”
傅恒松开朝服上的扣子,又对着铜镜正了衣冠,说道:“昨日皇上委托了我一件事,我想着趁早办完,让我们都安心。”
“什么事?”她又坐直了,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傅恒。
“别紧张。”他重新把人按回软垫之上,两人凑得十分之近,“姐姐一直郁郁寡欢,怨皇上不疼惜永琏,皇上呢又把心事埋在心里不愿开口,我只得做这个中间人了。”
“那是该怎么做?”
“正大光明殿牌匾后的立储圣旨。”他还需再进宫一回,与皇上秘密取了圣旨拿给皇后。
“你……”青谙睁大眼,“这么快又要进宫?”
“怎么了?”傅恒揶揄一笑,又趁着丹南未回来,替她加了屋内的炭火。
“不,没什么。”她反应过来,把碎发挽到耳后,道,“我还以为你早晨出宫时就能拿到皇后娘娘那呢,没想到你又得返回去。”
“你以为是因为谁呢?”
“因为谁……”问完后,青谙自己才反应过来,想起方才自己哭得那样脸有些红,“你快去吧……”
“我还带了安和斋的桂花糕,找你之前便已经让丹南取了,晚会饿了没空用膳就用桂花糕填一填肚子吧。”
“嗯。”青谙点点头,十分乖巧。
困意已经上来了,她已经睁不开眼,头靠在软垫上快要入睡,最后一眼边看着傅恒最后她额上轻轻一吻便转身出了罗浮院。
傅恒秘密入了宫,与皇帝一同去了正大光明殿,见着李玉爬上爬梯,才拿出这个木盒。
皇帝亲自接过,抚着木盒半晌未说话,最后一言不发把盒子一递,自己先走了。
他知道皇帝心情不好,也不多言,便拱手送了皇帝离开正大光明殿,自己也亦步亦趋地跟了出来。
皇帝摸了摸光亮的脑门,眉头总是轻蹙着,见傅恒一副严肃模样,只好摆了摆手。
“行了,去吧。”
“是,微臣告退。”
长春宫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最后一片落叶已经在寒风之中落了地,半盏孤灯在开了一半的小窗边上燃着,接近入冬的时节愈加寂静,没有什么事会让这六宫之主而惊慌失措。
明玉见到傅恒,主动迎了上来,眼里尽是担忧:“傅恒侍卫,娘娘心情不好。”
“嗯。”傅恒神情严肃,点了点头便撩开了门帘入了内。
皇后一身白衣做在桌前,前面是烤得温诺的炭火,烧得屋内暖乎乎的,屋内人却忧愁得很。
“姐姐。”
“你来了?”皇后抬起头,勉强笑了笑。
她手上拿着永琏的长命锁,银锁上光泽噌亮,一看便知是经常抚摸出的样子。
“怎的突然拿出了永琏的东西?”他站在皇后跟前未坐下,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
皇后听到他的提问后,反倒笑着说道:“昨晚梦见了他,说十分想念我。”
“姐姐,你该珍惜眼前人。”傅恒叹息,把盒子放在炕案上,“都说姐姐身上找不到丝毫缺点,在弟弟看来,姐姐你已然失职了。”
皇后放下长命锁,看着傅恒,反问道:“失职?”
“我只想要我的永琏,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那皇上呢?连皇上你也不要了吗?”
“皇上……他这些年来有表现出对永琏的想念吗?”她自嘲一笑,柳眉微皱,眼里尽是悲伤。
“皇上若是没了永琏,还能找其他嫔妃生儿子,而我呢,只有永琏了。”
“姐姐……你冷静一点想一想。”
“我很冷静。”皇后站起身来,手上的十八子因为动作不小心转上了炕案上的边角,“我越是冷静,越是感觉帝王家的无情,连面对自己的儿子死去都……如此无情。”
傅恒心里着急,却又不能用更严厉的口气逼问自己的姐姐,他长吁一口气,道:“那姐姐为何不想想皇上为何至今未再立太子?”
“我……”
傅恒打断皇后的话,拿起刚才放在案上的盒子,亲手放进皇后手中。
“皇上在永琏出生第一年,便册了太子,这足以看出皇上多么重视你们两人的孩子。”
傅恒继续道:“只不过是怕夺嫡的悲剧又一次上演,所以秘密立储,才迟迟没有与朝堂上宣布。”
皇后眼里明明是不信的,多种情绪掺杂到了一起。
十八子也落在了地上。
“姐姐你是皇后,六宫之主,如此消沉下去,消耗的是帝王对你身后是富察整个家族的荣耀。”
“皇上心中是有你、有永琏的,但是勤政爱民、泽披天下才是帝王的责任。”
“他隐忍着感情继续了她的责任,姐姐,你想想,真的做到了皇后的责任了吗?”
皇后未再答话,只是看着窗外煞是明媚的阳光。
新愁旧绪难以写在纸张上,也绕在心中最后也难以入眠,落叶与秋日的花儿总象征着冬日快要到来,而最后屋中人的心中又是烟雨茫茫。
“我真的错了吗?”她的声音有些失落,有些自责,更多的还是浓浓的悲伤。
“其他的,我不知道。”傅恒安慰道,“但是姐姐,如今重新改过为时不晚。”
“皇后应该管理六宫母仪天下。”皇后坐下来,边打开木盒边说道,“恪守本则,是否都会这么累?”
“青谙说过,在其位,承其重。”傅恒摇头,想起那个满口大道理又哭得一塌糊涂的少女,继续说了下去:“若是要想维持如今的荣耀、地位、声誉,就得承受其他人不能所承受之重,我想皇上、皇后都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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