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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
晨曦
恋次请了两天的假之后才回来上班，立刻就被派出去出任务。
“这次任务完成得那么快多亏了有副队长在，这么大的虚一下子就解决了，不愧是我最崇拜的阿散井先生！！！”热血冲动的少年对着极有偶像天分的恋次频频欢呼。
而恋次还在注视着不远处的动静。好强大的家伙呢，躲了那么久还不出现，是有什么打算么。
他抽出蛇尾丸凌空一划，打开了穿界门。
“你们先回去向队长复命，我随后就到。”
“啊咧，为什么不一起回去呢？”队员们纷纷挠首表示不解。
“啊，我忽然想到现世的一个朋友家里去拜访一下，你们不要告诉队长哦～”
“骗人，黑崎先生明明已经搬到静灵去了！”
“谁说是黑崎一护那个笨蛋！我找谁还要你们管吗？！”眯了眯血色双眸，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还是说…你们……”
原本还神采飞扬的脸庞瞬间阴沉，明晰的红瞳此刻不再像平日活泼地晶莹透彻，明暗闪烁之后弥漫出苍凉的杀戮之意，紧抿薄唇加重了面上的寒意。
“啊啊，好、好象朽木队长……好可怕……”
“副队大人，别、别这样，我们走就是了，绝、绝对不会告诉队长的！”说着一行人飞速逃走。
“哦哦哦，好可怕哦，副队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的，好强悍……”
身后的格子拉门依次关上，平直的嘴角便悠悠上翘。笨蛋啊，跟了他几百年，还学不会那种表情我岂不是AHO了么～
远处原本静谧无声的平地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回旋，飞沙走石之后渐渐现出一具巨大丑陋的黑色躯体，瘴气渐重。
“终于出现了啊，是在等我一个人落单吗。”恋次凝重了脸色，抽出蛇尾丸准备应战，“就算这样，你也没有胜算吧。”
狂乱暴躁的巨虚被饱含灵力的美味灵魂所吸引，早就等得不耐烦，发出嘶哑的吼声大步奔走。
讨厌的家伙，很强大啊。双手紧握斩魄刀，他闭上眼细心感受灵力的波动。
眼前浮现出黑发男子持刀退敌的身影，纷纷扬扬的樱花弥漫着碧蓝的天空，男人的身姿如同传说中无上威严的神祗，仿佛自亘古以来就伫立在那里，千百年来风风雨雨接受芸芸众生的膜拜，至高无上从来不曾为他动摇过。
队长，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撼动你一丝的情意吗……
他觉得挫败，他亲口说过等待，无论多久，他都会毫无怨言地等下去，即使到生命的最后都无法打动朽木白哉，他也不介意就这样度过一生。
但是他忽然觉得害怕，害怕朽木白哉在意的不是谁的付出和心意，而是他根本不想去爱，即使他愿意再爱一个人，如果他想要的人根本不是阿散井恋次，如果是这样，如果他连爱的资格都没有，那么，他该如何去诠释这两百年来的追随和等待？
恐惧瞬间僵硬了他的全身，他的身体冰冷如同处于冰窖，再也听不到，再也看不到。
敌人的攻击从天而降，锋利的刀齿张开发出怒吼，生生地将他纳入口中，满足的狂喜响彻天地变成惊天动地的狂呼。
朽木白哉，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会不会像思念她那样思念我……
好难过，什么都做不到，只是一相情愿地困扰你，明明知道你在容忍，却还是放不下最初的执念，一心只想介入你的生活……
我真是什么都不是，流魂街来的野狗，就算再得志也改变不了低贱的本质，只要你给我一点施舍，让我跟在你身后，我就什么也不求了……这样，算不算是自私呢？
可是，就算如此，也还是无法妥协，我说过了等待，等待你回头看到我……
所以，他不能死，就算朽木白哉无法给予，他也不愿意违背誓言就此离去，他会在守他身边，一生一世。
于是，幕天席地的灵压暴涨如同地府鬼怪的恸哭，巨虚痛苦地挣扎着无法摆脱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裂开的缝隙中射出万道金光瞬间撕裂了丑陋的身体，血肉横飞间散落了随风飘舞的灵子。
解放的蛇尾丸盘绕中红发浴血的死神，桀骜，跋扈，顶天立地。
星不坠，就等待他陨落。
尸魂界的五月总是在下着潺潺的雨，连绵不绝地笼罩着灰蒙蒙的天空。
阿散井恋次跑进朽木家的时候，白哉正坐在廊下看雨。
依旧是那个描着白梅花图案的卧室门外，依旧是沉默不语的两人，依旧是雨打落花寂寞开遍的庭院。
红发的人刚从战场回来，破烂不堪的死霸装包裹着累累伤痕，斩魄刀支撑着几欲倾倒的身体，他隔着雨帘看着他，目光穿越了所有孤枕难眠的夜晚中每一双黑暗明亮的眼睛，盈盈暗语在心底徘徊了数百年不曾出口。
雨水打湿衣衫上的血迹，浸透了冰凉的身体火热的心脏，他不说话，有时候语言对于他这种不善表达的人来说是种累赘，他宁愿默默守侯，不抱任何希望地沉沦下去。
白哉并不显得有多惊讶，他端坐在屋檐下看着红发的人像即将熄灭的烛光在朦胧烟雨中茕茕孓立。恋次总是这样，无端地跑进他的家，呆呆地淋在雨中与他遥遥相望，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仿佛这样就可以斯守一生。于是他觉得有说不出的感觉缭绕在心头，就像一潭已经腐臭恶化的死水，忽然间长出一朵清濯生姿的红莲。
不笑也不哭，如果这样默默伫立，是不是就是一个人的天长地久。
他伏下身，一手拄着蛇尾丸，膝盖深陷泥中一如他的心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沦陷到无法自拔。
“队长，任务完成了。”他这样说，红发四散重重叠叠，隔开他和他的视线彼此决绝不见天日。
他拔腿跑了出去，再也无法忍受涌动在心底澎湃作乱的感情。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队长，我爱你……”
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他没有办法遏止自己的感情如同秋草般疯长，却只能痴痴地看着朽木白哉用无机质的眼神漠视着他，他的心撕裂成碎片也找不到任何转机，此生注定这一段无望的爱恋。
在雨中奔跑颠倒的人，翻滚挣扎如绝望的困兽。
白哉闭上眼，无声地长出一口气，他感觉到雨水落在脸上的冰凉刺骨，“原谅我……”
叹息的低喃，如同沉睡了千年的咒语，终于解开了那纠缠的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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