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

　　两人走出山庄大门，碰到了赶来的蓝宇治他们。
　　左左一脸的倦容，靠在左凌清身上。云锦忙上前询问，左左笑着答道“没事，大概是旧疾复发了，回府休息一下就好。”

　　云锦听左左这么说，狠心给了左左一巴掌，自己的眼泪却流了下来，哭着喊道“你是傻瓜吗？”明知道他接近你是为了引你出左府，明知道他只是为了解药，明知道自己一样中了这个毒，明知道他会把解药给莲，明知道所有的一切要拿你自己做代价，明知道他……云锦望着左左，眼泪止不住地下落，当初在左府，那个微笑着说“我叫左左”的女孩哪去了？那个为了能让自己和墨翟在一起出奇招的女孩哪去了？那个为了一句自知之明生气离开的女孩哪去了？左左，就算看你生气，我也不愿看你现在这样，明知道会受伤，还要向前冲去。

　　左左埋首在左凌清怀中，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知道干嘛说出来，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傻瓜了，怎么办？云姐姐，”

　　很久没像这样流泪了，原来演戏真的需要很好的心理建设，看看自己现在吧，可谓是入戏太深。

　　蓝宇治想向前，却被墨翟拦住，蓝宇治抬眼看看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明白自己现在没有立场可以上前。眼睁睁看她受伤，看她一步步走远，看她收了所有的笑容，看她泪流满面，自己知道所有的危险，却只能远远观看。

　　蓝宇文已经一步向前，看了看左凌清怀里的左左，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云锦，“她都这样了，你这是干什么？”还想说什么，看云锦满面的泪水，所有的责备的话都吞了回去。只能担忧地看着左左，黑胖子什么时候这样的柔弱过。

　　有些人，沉默，是因为知道了所有，并且还想知道更多。
　　有些人，沉默，不是不想知道所有，而是心疼。

　　八月，京都盛传，蓝雀公子南宫缺因向左相小女，即京都一霸左颜清求亲不成，悲伤离开京都。然其痴心不改，将南宫家在京都的一大产业南宫山庄赠予佳人。

　　一时，社会哗然。众多少女，少妇，少男，大叔痛心疾首，纷纷谴责京都一霸左颜清不该如此伤美人心，同时众人好奇她是如何获得美人心。左府的丫鬟、小厮一下成为抢手货，各家各府的丫鬟，小厮纷纷讨好来打听秘方。

　　左左听着小桃对自己讲的这些传闻，总是一笑了之。拿起手中的地契，国宝，现在真的都还清了，连带着你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小翠，能让自己的行踪被你了解地那么仔细，连自己随口感叹的一句好想吃大闸蟹，你也能够了解。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不是心有灵犀，而是你有足够的手段接近我身边的人。
　　第二次街上遇见就已经怀疑，只是想着或许真的是巧合。
　　直到在山庄，吃到大闸蟹，突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你不让小翠跟着，怕她在我身边待久了，在最后的时候说漏什么吧？怕她破坏了所有的计划吗？左左心里小小地自嘲了一下，国宝，为了引出那个人，你连求亲都用上了，现在这样，真的足够我骄傲！名声有了，产业有了，连带着我可以有资本拒绝其他人的求婚，好歹我曾经是你求过亲的人了。

　　小桃看着小姐安静地望着窗外的树。原来传闻都是假的呀，谁说小姐是京都一霸来着，小姐脾气多好啊，对人总是安静地笑笑。还说什么又黑又胖，简直就是诬蔑，小姐那里黑啦？胖啦？那是婴儿肥！小姐毕竟还年轻嘛！

　　小桃望望从院外走来的墨夫人，赶紧低声唤了唤自家小姐。

　　左左回头看看云锦，笑着说道，“云姐姐怎么又来了？”

　　“不欢迎啊？”云锦生气似回说。

　　“我是怕墨将军生气，你这三天有两天在我这”

　　“眼看就九月了，转眼到了十月，就有大皇子的大婚，有他忙的”

　　“忙？是啊，蓝宇治毕竟是他的朋友，是有的忙了”左左和云锦闲聊着，这些日子自己未出过左府，云锦有时间就会过来陪自己。生活就是这样，少了谁，还是这样过。

　　“唉，这个是什么？”

　　“一些衣服的样式，云姐姐喜欢的话，到时送几套给姐姐”

　　“看着……嗯……样式有些奇怪”云锦看看左左，不好意思地说，“左左，你不觉得衣服有些……那个……太暴露吗？”

　　“呃……”左左看看吊带睡衣，一脸的尴尬，还真是……暴露啊！“云姐姐，这个衣服只能穿给……”左左附耳小声地对云锦说。

　　果然，听完左左的解释，云锦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左左得意地大笑，要是让云锦知道自己还想把这性感的衣服在京都推广，而且第一批顾客就是红楼，不知道这个姐姐会不会把自己直接交给她家老公给关起来。

　　左左最后还是没把衣服给云锦送去，要是真让她穿了，估计墨翟非把自己剁了不可，罪名就是：温柔贤淑的妻子被不良少女带坏。

　　好吧，好吧，安全起见，左左想到了一个绝佳人选。
　　蓝宇文在左左回左府以后，一扫以往不屑的态度，继云锦之后三天两头往左府跑。要去红楼，左凌清是绝对不会带自己过去，现在只能靠这个小屁孩了，虽说人家小皇子还是标准的未成年，但是不管怎样，呃……有钱有势的，去那种地方比较有保障啦！

　　红楼
　　一座有着万千花朵的地方，姹紫嫣红，环肥燕瘦。只要是你能描述的人，无论男女，这里都能找到一个。

　　“左左，真的要进去吗？”小皇子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个……呃，色迷迷的人。话说你不是才和南宫缺……那个分手吗？也才二十来天，就跑这地方来了。

　　“当然要进”左左摇着手中的扇子，微笑地看着红楼前的繁荣景象。要的就是这种地方，这的姑娘就该穿这种衣服，多合适，多符合职业啊。

　　小皇子郁闷了，想说果然是比自己大了一岁的人，看吧，多奸诈，一不小心就被迫带她来这个地方了。父皇说的不错，女人都不是好惹的。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自知之明，居然能让她一直记仇，一直念叨，一失足成千古恨哪！斜眼瞄了瞄左左，敢怒不敢言。

　　红楼的老鸨姓梦，人称红楼梦妈妈。

　　红楼梦妈妈似乎研究过红楼梦，这是左左听说红楼存在时的第一反应。等亲到了红楼，见识了红楼梦妈妈本人，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天真。

　　“呦，两位爷，第一次来吧”哼，以为老娘白混的啊，好歹我十四岁就出道了，现在能坐上红楼的第一把交椅，怎么说都是个……嗯，资深老鸨！一位翩翩少年，另一位根据多年的经验加老娘的火眼金睛，肯定是一丫头。别以为穿了男装就是男人，啧啧，还婴儿肥呢。（左左：婴儿肥？？？丫的，那是肥胖后遗症，什么眼神！）

　　只要不是来砸场的，老娘管你是雌的雄的，照样给你嫖。梦妈妈热情地引着两人进楼，“不是妈妈我自夸，咱楼里的姑娘可是一个个花似的，爷来这就来对了，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嗯，是吗？”左左看看眼前只不过二十五岁左左的妈妈，不由感叹此女好成熟啊！

　　“左……大哥”在左左狠厉的眼神下，小皇子好不容易将另一个左字咽了下去，小声说道，“别闹大了，这地方人杂着呢”

　　“哦”左左了解地应声道。转身一脸笑意看着妈妈，“梦妈妈，请问你认识曹雪芹吗？”

　　“唉……”有叫曹雪芹的人吗？

　　“不认识啊”左左一脸失望地说道。果然不是穿来的！

　　那个失落的表情，看在梦妈妈眼中就是“小样，还说什么样的都有？”为了挽回红楼的光辉形象，梦妈妈赶紧堆上笑容，“两位爷，楼里好的姑娘有的是，这两日刚来了四个姑娘，爷要不要瞧瞧？”

　　“好，先看看吧”左左拉了拉一脸不高兴的蓝宇文，跟梦妈妈来到一间雅间。既然来了，怎么着也不能连个姑娘都不嫖就回吧！

　　待梦妈妈走后，蓝宇文突然问道，“曹雪芹是谁？”

　　“呃……”这要我怎么说呀，说了你也不认识。

　　“男的？”

　　“嗯”曹作家确实是男的，左左不解地看看蓝宇文，问这个干什么？

　　“你来这是为了找他？”

　　“可以这么说，只是……”为了确定一下还有没有穿来的人。

　　左左还未说完，蓝宇文一脸愤怒地看着左左，狠狠说道，“他就那么好吗？好到能让你自己作践自己，来这里找男人？”居然还指名道姓了一个！

　　作践自己？找男人？左左突然明白蓝宇文的愤怒来自那里，女人来这里是作践自己，那么男人来这里呢？冷笑了一下，左左抬头看着愤怒的蓝宇文，淡淡地开口，“你喜欢我？”

　　望着呆愣的少年，左左突然觉得自己很坏。让人清静果然还是这个办法最好。

　　喜欢
　　曾经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会默默流泪，喜欢到害怕听到关于他的一切消息，喜欢到一直用回忆来思念，喜欢到把自己的心紧紧关闭，喜欢到……忘记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件事情本来很美好，现在打破了，难看了两个人。

　　两个人只是这样安静地坐着。直到四个女孩进入，左左抬眼微笑地看了一下四人，看上去也只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还很年轻。虽然有些怯弱，但眉目之间透着灵气。若是好好教养，会是很不错的丫头。

　　“叫什么？”左左押了口茶，问道。

　　“奴婢们是刚来的，还未起名”一个看上去稍长的女子回道。

　　“你给她们几个起个名吧”

　　“嗯？”

　　“怎么？刚才被我的玩笑话吓傻了？”

　　“玩笑话？”

　　“不然呢？”左左好笑地瞄了蓝宇文一眼，突然促狭地问道，“你该不会真的……”

　　蓝宇文气急到，“哪有！才没有！”

　　没有吗？那脸上红红的是什么？左左也未多在意，“要不就叫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和红楼梦来个呼应。

　　“元春，迎春，探春，惜春？”蓝宇文深深地看了一脸微笑的左左一眼，原应叹息吗？

　　“嗯，不错吧”左左望着四个女孩，“去叫梦妈妈过来吧”得把正事办办了。

　　离开红楼，回左府的路上。
　　蓝宇治望望闭眼靠着休息的左左，实在不明白她想干什么。自嘲了一下，自己从未了解她，就像现在她轻易下了重金买下那四个丫头，却又不带走，留在了红楼。还有和梦妈妈出去的那一盏茶的功夫，不知道是聊了什么，进来时两人那么开心，居然像多年未见的姐妹。左左已经十四了，过了年，就是十五，十五岁了。蓝宇文有些烦恼地摇了摇头。

　　九月，天气越来越来凉，然红楼的生意却越来越好。传闻红楼女子多妖娆，让人看了流连忘返。真真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左左就这样有空白天去南宫阁看看，毕竟是小老板。左走现在出门都会着男装，有时会带着小桃，很多时候却是一个人闲逛。人真的是一个遗忘率极高的人群，短短一个多月，人们已经认不出眼前这个少爷就是当初名闻全国的京都一霸，左颜清！经理伯伯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笑，每次左左过来，会准备好吃的。一样的雅间，一样的菜，却是不一样的心境。以前是两个人吃饭，现在是一个人吃饭。左左愣愣地吃饭，吃着吃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想起了阿桑的歌，叶子。
　　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

　　最大的收获就是王一刀。王大厨终于见到了当初引自己来南宫阁的人，没想到会是那么年轻的一位少年。两人聊起吃的，总是会有很多话题，左左想着一些自己曾吃过的菜，还有一些小吃，细细跟大厨说着。左左喜欢吃，但是却很少自己动手，现在有了一个领悟能力极高的大厨朋友，乐得每次在那里吃现成的。

　　晚上，就去红楼逛逛，现在那里的姑娘都已和左左极熟。每次左左过来，总会看看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四个人学的怎么样，和梦妈妈聊聊天。整个红楼的人都知道这位左少爷是梦妈妈的人，梦妈妈会准备自己拿手的小菜招待这位少爷，左少爷来过一次，梦妈妈就会对红楼做一番改变，细细想来每次改变总会给红楼带来不小的人气。

　　左左去过南宫阁或是红楼之后，回到左府小院，都会变得特别开心。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因为赚的钱越来越多了。

　　躺在床上，转眼想到南宫山庄，左左的笑容慢慢淡去。南宫缺，走了，还得留下一个山庄让自己打理。看吧，自己赚的银子都用在维护山庄上了。唉叹一声，左左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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