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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8 玉石俱焚
伊藤雪和泷岛彗赶到饭店的时候,伊藤草和东旭日正坐在露天的咖啡厅
悠闲自在的严整以待
安安静静地走到伊藤草的对面,坐下
目光交错,沉默
不远处,沙滩上不时地传来嬉笑声,蓝天白云、碧海黄沙,一派旖旎
上帝赋予人类最大的恩赐,是微笑
每个人,从一生下来,就有了这个最平凡却也是最珍贵的能力
看到除了黑白之外的第三种颜色,那种喜悦通过响亮的微笑传达出来
那时的我们,多单纯,也多么容易满足,多么容易感到快乐
后来,得到的东西多了,心变成了无底洞,永远不知道满足,忘记了感恩的心
于是最后,失去了微笑的能力
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只有黑白两色如此单纯,想要保持初生时的洁白,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有的人在不断染色的同时,也找到了让自己微笑的理由
而有的人,用微笑的能力换取了无穷的拥有,直到拥有后,才恍悟,没有了微笑,再多的拥有,也只是一种累赘
是太贪心了吗?
有的时候,也只是迫于无奈,为了生存,人必须抛弃一些拥有的,哪怕……是灵魂
端起杯子往嘴里送,对面传来伊藤草的戏虐声
“那么放心喝我点的东西,不怕我又下药吗?”
泯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到桌上,低敛着眸子:“恐怕,不止在酒里下药吧!”
伊藤草轻轻松松就完全承认:“没错!酒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点燃焰火的是你自己!”
略微一思索,斟酌着:“你是说……那些毛巾上的香味?”
“普通人喝了酒没有任何损伤,但一旦闻到那些香味,两种药力一融合,那就是最强效的□□!所以……”伊藤草的笑容很是妖娆,“我才特意把导火索放在你身上,因为,那种香味一旦闻了,就会上瘾!”
泷岛彗冷冷地扫视着伊藤草,无言中,冰封雪地
深深地叹息,抬头,对上伊藤草的目光:“我,真的让你那么讨厌吗?”
讨厌到,不惜玉石俱焚
伊藤草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含笑的眸子中,寒意顿生:“你说呢?”
长久地对视,目光染上了迷茫和疲惫:“草,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伊藤草嘲讽一笑,“应该说,卑微的我,能够得到多少你们不要的垃圾!”
伊藤雪心中一阵苦涩:“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不该事事都让着你!”
“没错,高贵的大小姐,你不应该在什么都不清楚的状况下,就发扬你高贵的同情心!也可以说,今天会遭遇这一切,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可是草……这些年来,包括奶奶在内,我们都在寻找磨合的方式,可能效果不是很好……我们是一家人,有些问题,不可能逃避一辈子,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努力去接受这种磨合呢?”
“家人?哼!”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眼神更加锐利,“就像孤独的走到了一个美好的世界,但那个世界却不需要你,不属于你!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和出现的人,都与你无关,而你,也与这个世界无关……这就是我和伊藤家的关系,家人?我可能没有那个福分!”
在伊藤草没有一丝感情的叙述中,伊藤雪渐渐沉默下去
“我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从一开始,你就把我挡在了你们的世界之外,给我所有物质上的享受,无非是想让我安安静静地待在外面,不要去打扰你整个世界的安宁!你对我,连同情都算不上,你只是想要还清你母亲欠我们的,只是不想要欠我们一分一毫!伊藤雪,你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高贵善良!”
伊藤雪抬头对上伊藤草尖锐的目光:“所以,这就是你的借口吗?”
伊藤草耸耸肩:“或许我只是看不惯掩藏在纯洁背后的虚伪,也或许我是看不惯整个伊藤家族,而你,只是比较倒霉,成为我的缺口而已!”
“就算如此……你,不应该把不相关的人扯进来!”
“不相干的人?你是说工藤刃吗?”伊藤草发出清脆的笑声,“如果真不相干的话,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伊藤森当年抢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现在,他抢走伊藤森最心爱的女儿,其实也挺公平合理的!”
伊藤雪猛然抬头,为了伊藤草对伊藤森的称呼,也为了伊藤草那句“最心爱的女儿”
“不要装出那么惊讶的表情!伊藤森从头到尾爱的都只有结崎绘一个人,我母亲只不过是他用来赢得结崎绘的赌注,只不过……很不幸的,他输了,所以就要承认所有的后果!这一点,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吧!和奶奶一样,他最疼爱的,一直都是你这个酷似结崎绘的女儿!”
通过最不屑一顾的态度来隐藏最深沉的爱,泷岛彗有点明白,当年伊藤森为什么会拥有那样的悲剧了
“我和我母亲不一样,别人从我身上夺走的,我就要全部夺回来!我不稀罕伊藤森的爱,但我要夺回原本应该属于我的生活!”说到这里,伊藤草顿了顿,利刃似的目光直射伊藤雪,“而你,占据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人生!”
双手环着还留有温热的咖啡杯,垂着眼眸,隐藏所有颓丧的情绪,低沉的声音慢慢飘散开来:“你真的……那么希望我消失在你的生活中吗?”
伊藤草面色一凛,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了就感到一股阴寒:“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喝那杯酒吗?放香料还可以有很多种办法,但我就是要让你保持清醒,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和在一清二楚的情况下,你说,哪一种更精彩呢?”
感觉到身边泷岛彗身上的杀气愈重,伊藤雪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果当初不要那么狠毒,那么现在,成功的人,就是伊藤草
“你说得对,千算万算,我还是太小看工藤刃了!或许,他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结崎绘的人!”
伊藤雪叹了口气,眼中带着无奈:“草,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就结束的!”
伊藤草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一分悲壮,直直地站起来:“既然敢做,我就敢承担一切后果!”
默默目送着伊藤草慢慢越过人行道,伊藤雪很明白
就算是死,伊藤草也绝对不要她的任何施舍
而她……在这件事上,也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工藤刃、伊藤曜,哪个不是厉害人物,就算她想要息事宁人,目前来看,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伊藤雪,如果可能,下次,我还会那样做!”
抬首,发现伊藤草站在马路中央,和说的话一样,她的背影,决绝到有一股悲凉的气息
忽然一阵尖锐的鸣笛声……
“草……”
“小姐……”
短暂而激烈的撞击后,整个世界一片黑白
伊藤雪只看到东旭日发疯一样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一个方向
然后就被泷岛彗拥入怀中,他的身影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她的世界,只剩下泷岛彗的胸膛
狭小,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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