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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23 黑暗中的破碎
把SA的识别卡交给Cherry,伊藤雪就近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不开灯,直接走到窗户前
风涧澈和Cherry都是体贴的人,他们自然不会为难她,更何况,Cherry肯定更希望由风涧澈带她参观SA,她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找到一个完全没有月光的角落,看着朦胧的月光披洒在房间内
安静得出奇,有一种似幻似真的错觉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当年李白,也是这种心境吗
正愣神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声
眼见挡不住工藤焰,华园光跑向房间一角,转身,大嚷
“你不要过来!”
“光,你听我解释,刚才……”
“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不要碰我!!”
伊藤雪一僵,刚想出声表示自己的存在,就被第三个破门而入的人打断
泷岛彗迅速有力地甩开工藤焰,正式结束他对华园光的纠缠,张开双臂护在华园光身前
“没听到她说不要碰她吗?”
一时没有准备的工藤焰不去理会泷岛彗嚣张的气势,再一次走向华园光
“光……”
还没碰到华园光的衣角,就被泷岛彗不花任何力气地推开:“有我在,你别想再靠近光一步,我不允许任何伤害她的可能性存在!”
听了这一句,本来已经迈开一条腿的伊藤雪僵固在原地
黑暗中,泷岛彗脸上的线条不是很清晰,但那种不容置喙的傲然却是极易感觉到的
心,忽然撞击了一下,然后,一下子,空荡荡起来
忘了移动脚步,忘了发出声音
“光……”工藤焰仍然忽略泷岛彗,目光只锁定他身后的华园光
“那是你的亲叔叔啊,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能忍心……怎么能忍心亲手杀了他,你怎么可以让你的双手沾染上至亲的鲜血……”
杀了他
三个字,重重撞击着不明所以就上前保护华园光周全的泷岛彗,同时也让隐匿在黑暗中的伊藤雪恢复了一点神志
“这件事,很复杂,我一时说不清楚,但是……”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认识的工藤焰,是那个为了不沾染上鲜血而宁愿放弃赤炎帮帮主位置的男孩;我认识的那个工藤焰,是那个虽然冷漠,但心底善良热情的男孩;我认识的那个工藤焰,是发誓要创造一个没有鲜血、全新的赤炎帮的男孩……可是你现在双手都是亲叔叔的鲜血,你不是我认识的工藤焰……”
一番声嘶力竭,决堤了华园光的泪水,黑暗的房间里,四处回荡着她的绝望以及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华园光一直是个单纯的女孩,她的世界一直都是单纯美好的,没有沾染一丝凡尘的污点
她最真诚透明地对待所有人,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个世界所有的人,也应该真诚透明地对待她
可是这个晚上,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而制造这个黑暗的,还是她最信任的人
这个打击,对单纯透明的她而言,不是一时就能消化的
从前,此刻挡在她身前的男孩尽全力保护着她的单纯
现在,站在她对面,她最喜欢的男孩,亲手打碎了这种单纯
因为背对着自己,伊藤雪不能很清楚地看到工藤焰的神情,想也是苍凉无比的
“我说过,这件事很复杂,你应该,信任我!”
工藤焰呢喃着,一步一步靠近华园光,却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被泷岛彗强行阻拦下来
“够了!那个时候,我不得已才把光交给你,本以为你会尽全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可是现在,你不仅没有给她微笑,还给她那么多泪水!工藤焰,你太让我失望!”
被三番两次摔开,工藤焰终于正视泷岛彗,目光是极冷的:“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把她重新夺回到自己身边?你是她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你又是他什么人?我为什么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泷岛彗很是傲然地顶过去,伸手,把哭泣的华园光揽入怀里
这个位置,这个方向,华园光泫然而泣的眼睛有一种光华
她从来都是藏不住任何情绪的人,高兴的时候欢笑,伤心的时候落泪
或许,这样的人才活得自由,也容易让人心疼
身边的人,都很容易跟着她的情绪走,她笑着,会跟着开心,她哭了,会感到难过,她一受伤,大家都会手忙脚乱
她随时都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就像那个时候,刚从绑架危机中逃脱出来,所有人都急急地围绕在毫发无损的她身边,而忽略了真正受到伤害的伊藤雪
伊藤雪静静地站在黑暗中,若是以往,她肯定站出来控制局面,就像那次在八寻的生日宴会
如果她想,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得她来做
就因为她应该是温柔体贴、识大体的吗
就算如此,这一切与她无关,她的温柔体贴识大体没必要浪费在无聊的事,无聊的人身上
不想动,手脚都很沉
泷岛彗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再度响起:“工藤焰,我曾经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有好好珍惜!”然后侧向怀里哭泣不止的华园光,迥然不同的温柔
“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缩在墙角,一字一顿,听得清楚
记忆中,这句话也和自己说过
那是在自己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他给了她最初的温暖
原来,这句话并不专署于自己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亲耳听到
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正面看到如此的坚定不移和至死不悔
华园光握住泷岛彗的手,眼中的泪水,开始迷离,下意识地往温暖的源泉靠了靠
工藤焰痴痴地望着华园光挂满泪水的侧脸:“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我说,我还是当初那个一心想要创造一个全新的赤炎帮的工藤焰,你还会不会陪我一起去创造?”
泷岛彗微微侧身挡住工藤焰的目光:“工藤焰,我不会让光和一个会让她受伤的人在一起!你听好了,只要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我不会再让你靠近她一步!”
工藤焰充耳不闻,灼热的目光直逼华园光:“你选择继续信任我,还是回到泷岛彗身边?”
华园光的目光颤动,几近绝望地望着工藤焰,不复往日的生机盎然:“这样的你……让我感到害怕!”
看着幸福渐渐破碎,是最残忍的吧
工藤眼勾起魅惑的嘴角,从唇边泄出轻薄的蔑笑,却无法掩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破碎的声音
忽然,他往伊藤雪的方向看了看,快到伊藤雪还来不及捕捉,就已经回头了
这一次,工藤焰直视着泷岛彗,冷笑:“你刚刚说会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伤害,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这一下,伊藤雪完全确定,工藤焰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
黑暗中,泷岛彗的眸子清亮到夺目
“当然!”
躲在一边,几乎要笑了
还争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种种,生死存亡的相依
争得头破血流,那么那么努力才能让他回头看一眼
她却忘了,看完这一眼,他还是要回过头去的
而她,这些日子,到底做了些什么
工藤焰目光耸动,没有任何悲喜的声音:“那么伊藤雪呢?你把她放在什么位置?是想两个都保护,还是择其一而弃其一?”
泷岛彗的目光从容而镇定,镇定到让伊藤雪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无声无息
“这与你无关!”
工藤焰依旧勾起嘴角,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啊!来了这么久,都没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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