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同人]逐人歌

　　也许是我仍离自己所期望的最完美的心境有些距离。所以，当我听到安田导师希望我去北海道某个很偏僻的研究所进行实习的时候，心中滑过了一种名为失落的情愫。
　　可惜我别无选择，生来词乏的我自然想不出有什么词藻可以比安田导师殷切的眼神更加名正言顺。

　　于是——

　　在两年前的某一天，我仍旧记得，那爬满了碧绿色爬山虎的老旧围墙，静静着擦拭掉我眼前一种名为梦想的雾气。

　　在愣了大半刻之后，我慢慢踱步来到了那扇经历过多年风霜早已看不出颜色的大门前，缓缓的伸出手，准备敲门。

　　“那，那个，从这里到正屋还有一段路，光是敲门是听不见的，要拉这个铃的！”

　　柔和的声音让我一惊，有些局促地回头，浅发色的少年，阳光在那浅茶色的发梢上十分愉悦地打着转儿，少年的嘴角带着一丝美好的微笑。

　　并不令人尴尬的场面，那是一种可以想象得到的温馨。

　　我的心不知何时悄然平静，扬起一抹笑意，然后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谢谢！”

　　“真好，”少年眯起眼，微微地摇头，打破了与阳光宁馨的画面，“我们进去吧……喏，你来敲门！”

　　我微讶，这才注意到，少年的手里早已握着一段拉绳，少年触碰拉绳的手指泛着淡淡的青色，那是年久沉积的苔藓被清晨露水打湿的痕迹。

　　“好……可为什么是我？”我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少年十分愉快地将拉绳塞到我手里，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找到的呀，要进去……你也得付出些劳动才行！”

　　我失笑，看着少年“我才不是开玩笑”的表情，下意识握紧了拉绳，粘稠，但我明白，这不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耳边并没有响起想象中清脆的摇铃，悠扬而沉远的钟声承载着不知否是已经太久的古老的记忆。幽静的山谷无疑是很好的扩音器，为前后的山尖平添了一份古秘。

　　感到起风了，我侧过头，很恰好地看见少年正微闭着眼，仿佛沉静在了钟声的余韵里。

　　没过多久，门里传来了脚步。我站在门口，最后整理了一下领口，方才等到了门开的那一刻。

　　“你好，我是……”

　　“啊，你好，老师已经等你很久了，快进来吧……咦，不二……你也在？”女孩子的声音甜美而柔软，煞是美好。

　　不二说得没错，围墙外看到的那栋房楼仍在百米开外。

　　脚步声一深一浅地响着，无人开口。气氛静谧得好像连呼吸都听得到。忽然，不二小心翼翼地凑上来：“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嗯，”我点头，笑着，“这不难看出的，不是吗？”

　　他不再说话，而是缩回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

　　“到了，”脚步戛然而止，女孩子转过头，“老师的房间就在一楼左手边的第一间……还有，我叫织田谨，负责这里所有人的生活起居。”

　　我赶忙点头：“我是水野明笑，请多指教！”

　　“嗯，”织田的脸上扬起了活泼的笑容，“我就说嘛，这个研究所里几乎没有和我聊天的，幸好你来了！”

　　我惊异于织田的开朗，还未来得及开口，只见织田双手叉腰，作势警告不二：“给我听好了，我才不许你欺负人家明笑！”

　　不二哭笑不得：“我哪有……”

　　感到脸上面具的松弛，我笑出了声，也许，只有在这种宁静到自然的环境里，人类才会展现出最纯本的天真无邪。

　　“哎呀，”正吵着，织田忽然拍着脑门，“光顾着说话，老师一定急了，明笑你快些去罢，我不打扰了！”

　　“你也知道打扰人了……”不二调笑道。

　　“你找死！！”

　　争争吵吵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远，我开始有些莫名的喜悦——也许决定来这里，并不会是一件遗憾。

　　研究所的布局很简单，所以，我很快找到了织田口中的那间办公室，正当我站在门口思忖着如何敲门的时候。

　　“水野君吗？进来吧！”

　　一个苍老带着慈祥的声音，我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推门而入。屋内的办公桌后，坐着的是一位老者，尽管年岁大了，却仍显精干。我进屋，恭敬地俯下身子，开口：

　　“山井老师，您还好吗？安田导师要我向您问好……”

　　“呵呵，老咯，但算起来还可以再干几年吧……”

　　是的，山井任五郎，本国医学组织委员会委员，一生致力于疑难病症的康复性治疗工程。像安田导师那样的大学教授，绝大多数都是他的学生。

　　并且，像我们这类将疾病从高分子层面进行剖析以及研究其物质的化学组成、结构及生命过程的医学分支，在这个社会也有着一个相当热门的代名词——生物化学。

　　“呵……已经很久没有年轻人到这儿来了吧。”山井感慨似的叹息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织田那丫头是三年前来……呵呵，这段日子老头子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有活力……”

　　“织田……学姐？”我询问着开口。

　　山井摆摆手：“她刚来的时候是大二吧……那丫头是辍学的，我便叫她来帮忙，她天赋很好，可惜经济上实在……”

　　山井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便转换了话题：“对了，我都没想到，今年竟然来了两个……”

　　“两个？”

　　“哦，就是那个不二周助啊……”

　　我恍然，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了那个男孩，叫作不二周助。

　　“他好像是学……生物遗传吧？通过自荐到这里来的……我当时也没想到……”

　　听着山井絮絮叨叨的碎碎念，我忽然有些无奈，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文件袋，里面装的是日本医科大学毕业证书和导师推荐信。

　　或许是文件袋发出的嘈杂的声音，山井示意我将文件放在桌上，而他只是象征性地瞥了几眼。忽然，山井脸上带上了一丝玩味：“水野君，你今天是怎么进来的？”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询问我如何找到敲门的办法。我眨眨眼，实事求是地说道：“是不二君，我到的时候他刚好回来，是他告诉我的……”

　　“哈哈，原来如此，”山井笑出了声，颤巍巍地对我说：“你知道吗？那孩子一星期前到这里的时候，我们都在……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敲门，于是，就傻傻地等在门口了几个小时，直到我们觉得不对劲，打算叫织田下山接人的时候……”

　　“……”我一阵无语，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不二在阻止我敲门的时候有着那么一丝异样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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