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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新的开始
一群人急匆匆地赶回冥界。
因为天空愈合的关系,轮回局的局长也不再担心被魔族群O了,乐颠颠地回到了局里,筹划着下一任夫人的人选。卡卡芬尼临行前有记得问他,为什么跑了一个老婆他就立即找一个。局长意味深长地说,因为寂寞。你没见么,冥王离开了冥后,就和死人似的,特别变态。
卡卡芬尼笑了笑,没敢说:同样的话,放到金城武的嘴里那叫深沉,放在您的嘴里,那叫猥琐。
之后的几天里,冥界一片百废俱兴的欣欣向荣。
卡卡芬尼把自己名下的几座城市的重责分摊给了冥王推荐的几名死神。大长老雷尔是极力反对的。他的理由不外乎是要锻炼自身,不丢帝缪的脸面云云,但是卡卡芬尼管他是个鸟,脸一翻就把轮回局局长给逮了,三下五除二地把手续给一步步KO了。
然后她把手里水晶球里的灵魂一个个放回冥界的监狱,所幸,即便是万恶的鬼混与怨灵,也在几位彪悍的鬼司的看管下变得十分服帖。而整个过程,除了一些小小的动乱之外,并没有出现大的暴动。
万事完结了,卡卡芬尼本想回到自己原来居住的地方好好休养一阵,未料及临上列车的当头,给上官非逮了回来。
说不清,道不明。她当时只是震了一震,有些明白了当初白夕迫不及待想要摆脱上官非的原因。
这个男人像条狗,一旦他认准了你的味道,他会不顾一切地纠缠着你。这种感觉,令她有了一种名为家的归属感。
卡卡芬尼想,啊,原来得其所想,是这样快乐幸福的事。
白夕离奇地失了踪,而黑羽则没事人一般地继续着他忙碌的工作。
这个现象诡异非常。
大家很默契,谁也没有问起白夕失踪的原因。
可身边忽然间少了个咋咋呼呼的人,怎么都不习惯。
卡卡芬尼忍不住去问沙加,沙加说她多管闲事,人家情夫都不管她怎么失踪了,你一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跑来问这个做什么。卡卡芬尼申辩,说和白夕经历了这些个重重的磨难,好歹该算战友了。沙加笑了笑,借着工作繁忙把皮球踢给了上官非。
上官非招架不住,只能反问她:你知道在冥界,白夕最要好的朋友是谁吗?
卡卡芬尼顿时一惊,原来,同时失踪的还有冥后玫兰。
黑羽来探望上官非,站在门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放下手里的水果,走到窗前。颀长的背影将阳光遮住了大半,衬着一室的清凉肃穆。
“白夕散心去了。不用太担心她。”
他转过头,望着卡卡芬尼,常年冷漠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一抹笑容。
“我相信她,总能垮过这道坎。毕竟,她在之前经历过更难以跨越的痛苦。”
卡卡芬尼黯然:“我以为,只是我臆测中的,冥王会献身于补天……这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不能等我回来呢?也许由我来,就不会有这么大的牺牲。”
黑羽道:“不可能的。补天需要能够将七块晶石融合的媒介,冥王早就打定主意让你牺牲,所以斩钉截铁地要你回来。大长老可能都不知道这些,毕竟,冥王才是最了解帝缪的人。既然是帝缪留下的天空缝隙,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破解。”
卡卡芬尼迷惑地望着他:“既然如此,又为什么……”
黑羽耸肩:“因为时间已经不允许。太多魔界的欲念冲破阻碍,侵蚀着人类社会,冥王很清楚事情的轻重,再拖延的话,他将失去整个世界。补天需要的是心灵纯净的人,而冥后的条件并不次于你,我们这些鬼司都是经由冥后的手制作出来的。是她赋予我们至纯至净、正义勇敢的思想。”
卡卡芬尼忍不住地想,而爱上冥后的冥王,是不是,真如她以前所认为的,残忍嗜血、自私又暴躁呢?
人界的生活也迅速地跟上了正常的步调。
生活就是这样的神奇,明明方才经历了惊涛骇浪,眨眼间,又好似平淡如水。
上官非躺在医院里挂点滴,身上的伤口以其惊人的数额让卡卡芬尼对大长老雷尔深恶痛绝。
护士小姐宽慰她道:“没事的,上官鬼司很快就会恢复。”
卡卡芬尼疑惑地望着床上假寐的人,微眯着眼:“他是不是经常这样受伤?”
护士小姐尴尬地笑了下,点头。
卡卡芬尼感到心口涌起些微的难受。
关上病房的门之后,卡卡芬尼走到床边,轻声地问:“上官非,如果不作鬼司,你会做什么?”
“死人?”上官非显然没有领会问题的真谛,木讷地答道。
卡卡芬尼僵了僵嘴角:“你就没有其他理想了吗?”
上官非摇头:“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构思一个理想。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世界能多些平静。”
卡卡芬尼郁闷:“你以为自己是公益大使吗?”
上官非笑,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眉头微蹙:“我不爱作太多假设,本性如此。倒是你,能少些胡思乱想,应该会觉得更轻松一些。”
卡卡芬尼望着他,久久。
两人忽而对视一笑。
她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这么样的口气和我说话?”她伸出手,捂着左边的心房,微微扬起嘴角:“我怕心脏会跳错了频率,再也不能恢复正常。”
上官非也不是头一次遭遇这样的直白,只是还是难免有些替她脸红,于是拙劣地岔开话题:“你的工作呢?沙加不是说最近忙得要死吗,死神们应该也不会很轻松吧。”
卡卡芬尼撇撇嘴:“鬼司只有几百个,死神千千万万,再忙也不会耽误我来探望你丫。”
上官非斜睇了眼隔壁的床铺,上面盖着卡卡芬尼的黑色大斗篷,这个丫头已经探望了他整整一个星期没搬过铺了。他汗颜:“你可以考虑稍微降低一些探望的时间,花在更应该花的地方。”
“我不要。”卡卡芬尼眨眨眼,“我为什么要忙着去工作?我将来还要工作好几十年了,可是你未必就能在这里躺上好几十年啊。”
上官非无奈:“你好像很期待看到我瘫痪啊。”
卡卡芬尼坏笑:“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啊。”
上官非再度替她脸红。
轻松的会话很快结束。
上官非看着床边帮他小心翼翼削着苹果的卡卡芬尼,冷不丁地问:“白夕回来了吗?”
卡卡芬尼手里的刀顿了顿,摇头。
上官非:“她该是伤透心了吧。”
卡卡芬尼眼一垂:“我不明白。我一直都不明白。冥王怎么可以……”
“应该不是冥王的主意。”上官非温和地打断,“他不舍得的。”
卡卡芬尼抬头,难解地望着他。
“现在你和白夕都不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行了吧?”
卡卡芬尼诚实地苦笑。
“他有他的考量,包括之前对你父亲所做的那些,没有人知道冥王的内心想法。最接近的冥王的人是冥后,现在连冥后也没有了。他以后将更加孤单。”
卡卡芬尼低头不语。
终于,她还是离开了上官非的病房。
屋外阳光明媚,万物复苏,一片生气盎然。
不知怎的,她走到了冥王的正殿。冰凉的水晶地砖的表面,反射出刺目的日光。她眯了眯眼,抬起头,望着高高的台阶上的伫立的人。
冥王卡洛。
他察觉到了她的靠近,微微侧过身,打量着她。
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即使在温煦的阳光照耀下,她仍然感到了世界至北端的酷寒难耐。
强压下心头的怯意,她徐徐地拾级而上。
冥王:“你来做什么?”
卡卡芬尼轻咬着下唇,俯下身,微微鞠了一躬:“向你问好。”
冥王沉下的眼里闪过些微的讥诮:“不用这么客气。”
卡卡芬尼抬起身,斟酌了下词:“我们……能否换种沟通的方式?”
冥王:“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没有正事,麻烦退下。”
卡卡芬尼几乎是立即想要掉头就走,可脚方迈开,脑海里又重放了上官非说的那句:现在连冥后也没有了,他以后将更加孤单。她顿下脚步,回过头,凝望着他。
“我一直都在想,就算我多么憎恶你,多么的讨厌与你面对面地谈话——可你始终,始终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就算你我都不乐意承认,可血脉里的牵扯是不能被否认的。”
“我在恶魔森林这么久,从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而我的父亲帝缪,我对他的认知也仅仅限于他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而已。都说是你设计害死了我的父亲,我无从探知真相,也无力去挖掘这样深沉的仇恨。冥王殿下,为什么不能给你身边的人一个了解你的机会?我想——”
“你不用多想,”冥王不耐地打断,他过于平淡的口吻反而泄露了他心头急于掩藏的慌乱,“你的父亲是我设计的,他的死全部是因为我嫉妒他的才能与天赋。你完全有理由痛恨我,甚至,你可以在你有能力的前提下,为他报仇。”
卡卡芬尼一怔。
冥王继道:“如果你来,只是为了了解这个真相,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所知道的,冥界流传的这些,都是真的。你还不信的话,等白夕回来了,你可以问她。她亲身经历过这场阴谋,是最有资格发言的人。”
卡卡芬尼沉默。
直到脚踝处因为站立过久而开始发麻,她轻得连自己都觉得心虚的声音再度响起。
“冥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冥王冷冷地望着她:“你没有资格知道。”
卡卡芬尼摇头,无力地:“难道说,为了权势,可以连亲情都罔顾吗?”
冥王冷笑:“什么权势?天知道!我根本不想要——”他顿住,望见卡卡芬尼脸上的泪,别开了眼:“我还是那句,想报仇,我不介意。只要能掂量清楚自己的实力,我随时可以将冥王的宝座奉上。”
卡卡芬尼不愿纠结这个问题,抹了抹泪,苦笑:“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狼狈?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想来问候一下你。”
冥王:“你想太多了。”
卡卡芬尼叹息:“你爱冥后吗?”
冥王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身躯,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卡卡芬尼咬了咬唇:“我相信我所看到的。所以……就算明知道事实的真相是这样,我也……很难像以前那样,痛恨你。”
冥王冷着脸,双手紧握着,眼里血丝毕现。
无法形容经历了怎样的伤痛,他的身上每一根血管都好像会在刹那间迸裂。
无从宣泄的哀恸。
卡卡芬尼勉强扯出一抹笑:“好了,不挑战你的尊严了。我走了。”
她转身,快步朝下奔去。
冥王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在无人的宫殿门外,眼泪终于流出。
这样一场浩劫,他失去了挚爱的人。就算赢得了他人的尊重与爱戴又如何呢?再伟大的人,其实也只是茫茫众人中飘渺的一员。于卡卡芬尼,他不是没有愧疚。只是,他不善于表达。
冥王以手杖打开召唤的镜面,里面是正在沙滩边堆着城堡的白夕。
“你可以回来了。”
白夕抬头,看着他:“你还我玫兰,我就回来。”
冥王:“白夕,你理智一点。”
白夕冷道:“你为什么不去死?既然补天必须要一个牺牲者,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要是玫兰?她做错什么了吗?她跟了你一辈子,什么都为你考量,什么都为你牺牲,最后连性命都丢了……你对得起她吗?”
冥王颤抖着手,把镜面合上。
他缓缓地蹲下身,躲在柱子后阳光的阴暗面里,放声痛哭。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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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会慢慢修文吧,反正严打了,也没心情写其他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