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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香记忆2
幕香回忆2
伤心难过的时候女生通常会做什么呢?
我自己是准备一下做N天干物女,将21世纪霉女的光荣使命发扬广大。把自己彻底霉掉!
就像现在这样,可怜兮兮地缩在沙发里面看爸爸供应给我大量的肥皂剧,为了避免肥死,我没敢让爸爸给我供应食品。
我很怕胖。或许有很多人都有过我这样的想法,和我一样,对肥胖的畏惧好像永远不会消失掉。
我的十七岁,还有我的十八岁,算是被埋没掉了。每个女孩期盼已久将要绽放的美丽年华。。
十七岁的时候,爸爸帮我办了退学手续,就连安娜也休假一年。
安娜努力用一年的时间试着让自己调整过来。她需要平复心情,需要让自己更富有魅力,需要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重返电台。
而我。
或许我是彻底毁掉了。或许我再无力站起来,像从前那样让每个人去喜欢我。靠近我。
那时候的我是成长了。一直都做着无知小孩的我,一下子。成长起来。就像童话故事里面,可以一夜之间飞速生长直入云霄的豌豆树。
为了爸爸,我决定重新上学,准备高考然后上大学。
当我拖着步子走到爸爸和安娜面前告诉他们我想去上学的时候,他们激动地抱着我流泪。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学校。远离那些狠狠伤害过我的地方。
但是我抑郁了。
我开始暴食了。那是个怎样的状况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那是我所有疼痛积攒的极限。
便利店是我一天要光顾六次以上的地方。还有爸爸、安娜以及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来探望我的时候拎着的大包小包的食物。
我不肯讲话了。嘴巴全用来吃东西。一点一点地塞进嘴巴,享受吞咽食物的时候前所未有的独到快感。
爸爸和安娜不知晓。姜昱缎也不知晓。
在我上学之前,他通过□□联系到我。他和我说:“丫头,答应哥哥,快点好起来,去上学,好不好?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你的父母。”
我把他藏起来。藏在我心头最隐蔽的角落。我记着那个可怕的夜晚。蜷在角落死尸一般的我,还有他从天而降为我奋力搏杀的样子。
假期回家的时候,我已经很胖了。还种了一脸的小红豆。那些小红豆被我反反复复地弄破结痂。然后烂掉。
我想哭,我不幸毁容了。还成了一只猪。
爸爸提着包包回到家,换鞋子的时候我不再嬉笑着跑来帮他接过手中的包包。和他问好。
我一个人坐在对着正门的小餐桌前吃他那涂抹了厚厚奶油的生日蛋糕。
那天是他的生日。我起床之后便看见刚刚送来的生日蛋糕。在他回家之前吞掉大半个。
我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便抬起头木然地看着他。
“怎么小七都不迎接爸爸回家呀?”他呵呵地笑着。
安娜打厨房走出来说道“我们宝贝忙着吃蛋糕。洗洗手吃饭吧!”
我有些内疚,因为没有等他便吃掉了他的生日蛋糕,他依旧呵呵地笑着,说道:“没关系。爸爸喜欢看你吃。只要你开心,爸爸就很开心。”
没有人会去阻止。所有的人,都选择放纵。大抵我是这样想的。但是我错了。因为在某天夜里,我起夜的时候,路过爸妈的房间,听见他们低声交谈。
“宣哥,我们宝贝这个样子,可怎么办才好?”
“我也不知道,那天看见小七吃蛋糕的时候,突然很难过。她不肯说话,把情绪全部发泄在食物上面。从前健康的女儿,全给那些畜生毁了……”
我听见了安娜压制的呜咽。我突然很难过,我心里,有了一个念头,我病了。那种病,比从前我听见过的,都可怕。
我回到房间。拼命地抱紧自己,在黑暗的角落瑟瑟发抖,我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惧。我想,我这辈子,就算完了吧。
爸妈依旧像往常一般,我再没有听他们讲过那晚的话。
我没有和姜昱缎讲过那些事情。但是我会和他貌似正常地对话。
我们很少见面。只是在快要新年的时候,他说:“丫头,你来看看我,好么?”我裹着厚厚的粉色风衣去看他。在我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香烟时,他突然说:“丫头,你胖了。 ”
我突然有了厚重的难过,我尽可能慢地起身,在起身之前,让自己不用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我转身面对他,艰难地微笑。他也对我微笑,然后抬手疼惜地抚过我的脸,他的手触上我种满的小红豆之时,我无法抑制地哭泣了。
那么一瞬间,他抱了我,很短暂,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丫头,你有没有骗过我,你过的,仅是不很好么?”
我不能告诉他,我逐渐遗失自己,我不能告诉他,我已经,不再是他22岁那年,认识的那个,健康可爱的丫头。
时间,真是很快么?但为什么到我这里,它就变地那么艰难?
我细数着时间,快了,快了。高三,我度过了一半。但是为什么,另一半的时间,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呢?
姜昱缎离开了。
我记得他抽泣的声音。
那一天,我很难过。是什么事情我忘记了。但是我记得我哭过。肿着眼睛,接到他的电话。
“是我,丫头。”
我记得他们和我讲过,打电话的时候,如果你在努力微笑,那个人就一定可以感觉到。
所以我在绵绵的小雨中,努力地仰着头,努力笑到最甜。我应声,他该是我最坚强的力量吧!
可是他说:“丫头,丫头,对不起。哥哥想和你说,丫头,我们不再联系了吧!”
我怔住了。我很少会出现的表情,在那天,都出现了。
我以为,我从此只会像个死尸般,面无表情,我以为,至少,我还可以拥有短暂的归属感。
“丫头,对不起。”
这句话一遍遍地重复着,我终于哭得大声……“哥哥,是因为我有病么?是不是,因为我变丑了,是不是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了。”我无措地问他。
“丫头,为什么要想这些?”他的声开始融化了。可是还是让我感觉那样地寒冷。
“哥哥,你不要我了,对么?”我淌着水的脸,眼泪和雨水一点一点交融在一起。
他慌张的音调还是给了我最后的一点慰藉。他失措地叫喊着:“不是的!不是的……丫头……哥哥,很在乎你。可是……”他哭了。这是我听过的第二个男子的哭泣声,而他们,恰恰都是我最最在乎的男子。
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
“你知道吗?认识你的那个盛夏,我看见了你,闪着光芒,让我无法抗拒。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可以好好照顾你,一年,三年,甚至,很多年。如果要哥哥放弃所有,去换回你,我愿意。可是……”
“不要哭,哥哥。”我把头深深埋入膝盖。
“哥哥没有哭。哥哥很坚强。真的,很坚强。丫头也要很坚强。以后都不许让别人看见你的眼泪。”
我用力点头,应声。我想让他知道,我的坚决。
“丫头……丫头……答应哥哥好么?丫头,哥哥想你好好的!好好学习,好好考试。哥哥想你有个很好的将来……”
嘟嘟嘟嘟……嘟嘟。
挂掉了。
最后那句话。是很绝望的。至于为什么大概都可以猜到了。
是的。最后的那句话,爸爸讲过。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讲了什么。
这便是后来我担心爸爸会到移动公司打出我电话的通话记录的原因。
是安娜。只是爸爸站出来,对我说是他做的。“小七,我们不想你这样下去。我们不愿再看见你更加疼痛。所以,我们只好擅自排斥了对你成长不利的所谓朋友。”
我没有应声,低着头一脸愤然和痛苦的奇怪表情。
安娜拉着爸爸,轻声地说:“宣哥,你看我们家宝贝,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她的口气夹杂着紧张和无助,虽然讲得很轻,我却听见了。
我抬起头,想说点什么,可是依旧没有说。
“小七。爸爸想和你谈一谈,家里没有人怪你什么。你出了那泱一件事情,短短的一年,经历了那么多。小七。你不再讲话了。你知不知道,因为那个男人……”
“不要和我说话!”我突然呐喊!
我被自己吓到了。这是我么?这真的是我么?我不相信!
我叫骂着,心中压抑很久的情绪得以宣泄。有人说,宣泄过后,就会得到缓解。
可是……可是……是谁说的鬼话。
为什么我更不好了?
我叫着叫着突然瘫倒。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发疯了。我突然明白了,我不正常,我是怪物,是可怕的怪物。
爸爸上来摁着我的胳膊。我结结实实和他打起来。一个中年男人依旧勃发的力量,将我一次一次摔在墙上。挂破了手臂,划破了脸。墙上沾染的一点一点血迹,像是绽开的一朵朵红花。
“你清醒一下吧凌幕香!你不能再这样了!”爸爸叫喊着。我的脸,该是狰狞的吧!
安娜在一旁哭叫,有人用力地敲打家门。爸爸停下来。安娜努力地遮起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爸爸和安娜冲上来想要扶起我。可是我用力地推打他们。我不要再见人。只要是人,我都不要见。不要触碰我。让我自生自灭!
爸爸和安娜出去了。他们说,或许让我一个人静静会更好。
我一个人躺在地板上,很安静很安静。像是死尸,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没有生的气息……
像是有人拉我起来。我感觉到晕眩。再次摔下去。摔得很重,原来,我还有知觉。我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很淡很淡。我颠着走出门,一点一点错落地在走廊走过。我经过客厅的时候,果盘里面静静地躺着那把精致的水果刀。
……
…………
我自杀了。
好像飘起来。在我那一片狼藉的房间。地板依旧那么凉。我看见天花板上面彩色的吊灯,墙壁上面的玫瑰墙纸,还有那些沾染的红色。我的电脑,榻榻床,还有悬在墙上的照片,是我么?那个笑容纯真的女子。粉红的雪纺长裙,简单复古的公主发髻。我记得好像安娜说,我是错落红尘的天使,嫣然绽放。绽开了,绽开了。我的背湿漉漉地贴着,凉到心脏的位置,灵魂仿佛被抽掉。
天使?我吃吃地笑了。天使?是魔鬼,是魔鬼,对么?
“再见了爸爸妈妈,再见了,哥哥……”
再见了我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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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难过的一段,写的时候都很想哭。
因为环境的关系。有时候思想会乱,影响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