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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辗转来到了偏殿,小德子吩咐几个宫女将我带入内室沐浴,而他则在门外等着。
我跟着宫女来到浴场,这哪里是沐浴的地方,简直就是游泳池么,她们将我外衣退下,我不习惯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便说:“你们都退下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宫女们愣住,半天没反应。
我只得再说一遍:“我自己来就可以,你们在一旁休息吧!”
宫女闻言,便走到了一边,等着。
“你们背对着我,好不好?”拜托,虽然是走远了一点,但这么多只眼睛盯着我看,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宫女们似乎这才明白过来,其中一人便说:“才人不必害羞。”
她这么一说,惹得其她宫女一阵嘻笑,我有些窘迫地说:“各位妹妹快点转身啦。”
她们笑着一个个转过身去,我又说:“你们休息一会,好了我会叫你们的。”
“奴婢们知道了。”
我将衣物退光,慢慢走入池里,水里香气飘飘,我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花瓣加牛奶浴,也太享受了吧。
小心地靠在池边,闭上眼,享受着香气,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耳边有人说话:“才人,快醒醒,快醒醒。”
我一个机灵睁开眼,忘记自己是在水里,脚一滑,猛喝了几口洗澡水,抓住伸来的手,我这才呼一口气,心里直念:好险、好险,真怕自己是第一个被洗澡水淹死的女人。
“奴婢该死!”将我扶上来的宫女跪下来求饶。
“好了,起来吧,是我自己不小心。”我赶紧扶她起来,这宫女十五六岁。
“小德子公公已在门外催促,所以奴婢才会打扰才人清梦的。”
“不碍事,好了,帮我把衣物穿上吧。”
“是!”几个宫女帮我装好衣裳,梳好长发。
打开门,门口的小德子见是我,原本发怒的脸马上转成笑脸,说:“才人,快随奴才来,陛下马上就要安寝。”
我跟着他又一阵左转右拐,来到了名为拿头殿宫苑,小德子将门打开,对我说:“才人,您进去吧!”
我点点头,微步往里走,没走,那说明皇帝还没来,我松了口气,门已关上。
看了看殿内,朱红镶金的窗棂,用玉板明花纸糊窗,间缀双金花,外罩一层黄油绢幕,地上遍铺泥黄色的厚地毯,寝处屏幢帷幄几重,床上茵褥重叠,上盖纳失失(一种皮褥),纳失失上贴以金花,再熏以异香。司寝官早已把李世民的柏木床重新点缀一新,四周用波斯进献的金玉珠翠点缀,寝宫内炭火熊熊,温暖如春,胳膊粗的红蜡烛点了十来个。
我正研究殿内摆设,丝毫没注意到后面站着一个人,我后退几步,撞上了一堵肉墙,赶紧转身,看到皇上正笑眯眯地看着我,眼中有我不知的情愫。
我赶紧行礼,恭敬地说:“臣妾不知皇上驾到。”
“好了,好了,不要多礼!”皇帝扶起我,说,“远看是仙,近之是妖。”
我一笑,避开他的手,说:“谢谢皇上夸奖。”
皇帝不以为然,顾自走到床边,坐了下去,看见我离他很远,对我招招手,我极不情愿地慢慢移动着我的脚。
他却一把将我拉入他怀中,笑着说:“你走得如此之慢,是在勾引朕吗?”
勾引?大叔,你的眼睛没事吧?
我挣扎着想起身,又听到他说:“别动了,你这个小妖精。”
小妖精?我鸡皮疙瘩落满地,脑中想到秋苹说的话,镇静,一定要镇静。
我挤出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对着皇帝深情款款地说:“陛下,臣妾有点口渴了,不如,喝点酒?”
“好,好!”皇帝松开了我,然后极小声地说,“看你能耍什么把戏。”
虽然很小声,但这几个字还是落入了我的耳中,唉,看来玩心机我是玩不过堂堂唐太宗的,我有点心灰意冷,但又强让自己微笑,端起桌上摆着的两杯酒,娇媚地说:“皇上,臣妾敬您!”说完,将杯递给了他。
他一口气喝完,然后定定地看着我,眼中似乎在说:你怎么不喝?
没办法,我一仰而尽,辣,好辣,早知道就叫他们准备黄酒了。
我又倒了一杯,说:“臣妾再敬您一杯,谢谢陛下恩典。”
他又一气喝光,我只好效法,心里直拜托上天保佑。
这就样喝了十几杯后,皇帝按下我的手,轻笑道:“夜已深,爱妃,该歇息了。”
啊?我的嘴唇呈O形,怎么办,怎么办?难受我的第一次就献给一位老人?我不要,行不行啊。
放下酒杯,皇帝将我拥入怀里,我不安的扭动着,他的情绪似乎高涨,忙说:“别动,别动。”
我这才感觉到我越是乱动越能引起危险,然而乖乖不动,任由他抱着,反正只是抱着,不会少一块肉的。
我还自我安慰的时候,发现他的脸已近在咫尺,他——他不会是要亲我吧?闻着恶心的酒味,我忍不住反胃,想要呕吐。
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叫道:“皇上,内务府来报,有事请奏。”
我一喜,忍下了呕吐,皇上看了我一眼,说:“什么事?进来说吧。”
门外道了声是,并推门进来,看到我与皇帝的动作,脸色一红,我赶紧从他怀里跳出,站在一旁,太监在皇帝耳边嘀咕了几句,皇帝脸一沉,对我说:“爱妃你先回去吧!”
我心里直乐,但嘴里说:“皇上为国事别太操劳了。”
他走了,走了。
待他走后,门口走进一太监恭敬地说:“才人,请随奴才回宫。”
我点了点头,一出门,被风一吹,我抖了一下,那太监赶紧给我披了件外套,说:“夜深露重,才人要注意身子。”
“谢谢公公。”我又缩了缩,“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奴才福青,乃内侍。”
内侍是侍候皇帝安寝的人,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回到宫中,我也没有吵醒小梅,摸到床边,躺在床上,想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皇帝的脸色好像很沉重,不过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总算让我幸免一难,想着想着,我与周公聊天下棋去了。
醒来后,天已微亮。
小梅走进屋见我躺在床上,吓了一跳,跑过来问:“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笑了笑,理了理头发,说:“小姐我不在这里,那该在哪里?”
“小姐!”小梅眉头一皱,有点想哭。
“好了,我再躺一会,别皱眉头了,再这样下去,小心变老了。”
“小姐!”
看着小梅的欲哭的脸,我收笑,忙说:“好了,好了。”
再次醒来已接近中午,小梅在屋外似乎跟人讲话,我大声问:“小梅?”
小梅匆匆跑进屋,说:“小姐,你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
“巳时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奴婢见小姐睡得极香,所以不忍吵醒。”
“哦,先帮我梳洗,一会你去将秋苹请来。”
小梅点了点头。
“妹妹刚醒来就这么想姐姐,是不是寂寞孤独,想姐姐好好陪你一番?”说曹操,曹操就到,秋苹爽朗的笑声响起。
“姐姐没正经。”我笑着回道,对小梅说,“小梅,你出去帮我看着。”
“怎么了?把小梅打发走,是不是想对姐姐非礼?”秋苹语不惊人死不休。
“姐姐快坐!”我将她拉到我的身边,“姐姐怎么知道?”
“昨晚?”
“嗯。”
“我并不知道。”
“姐姐!”此时轮到我娇媚地叫姐姐了。
“好啦,此事你就不要告知别人了。”
我点点头,听她慢慢道来。
“昨晚有人禀报,太子与男性通奸以及在宫廷蛊惑巫术。”秋苹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什么?”我惊呆住了,不会吧,“太子是同性恋?”我太不能消化这句话了。
“小声点。”秋苹捂住我的嘴,“你说的同性恋是什么啊?”
“就是两个同性的人相恋。”我解释道,“太子是不是李治啊?”关键,这才是关键之处。
“不是,是承乾,是已逝的长孙皇后之子。”秋苹叹了口气,说。
“唉,如果长孙皇后看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荒淫无度该会气活吧?”
“妹妹瞎说些什么?”
“没——没事,那皇帝怎么处理?”
“听说皇上派了禁军去东宫,将太子的男宠全部杀死。”
什么?那昨晚东宫想必是血流成河了,恐怖。
“那太子呢?”
“还能怎样?听说太子当时被禁军困在一角,亲眼看着。”
太惨忍了,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他肯定是很伤痛,突然为这位未见过面的太子感到痛心。
我摇了摇头,拒绝再听下去,秋苹见我脸色苍白,忙问:“妹妹,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都怪姐姐不好,说这些给你听。”
“没事,没事!”
小梅突然跑回屋,急着说:“小姐,刚刚宫人来话,皇上今天在麟德殿举行宴会。”
“哦,知道了。”
秋苹站了起来,说:“妹妹先准备着吧,希望妹妹今天再出彩,给皇帝惊喜。”
“姐姐,又逗妹妹开心了。”
“呵呵!”秋苹笑着离开。
小梅及其她两个宫女侍候我更衣、梳妆。
“娘娘,今天您要穿什么颜色的?”一宫女春来在一旁问道。
“就淡绿色的吧。”
“今天我给娘娘梳个艳丽的妆容,保证让皇上一看倾心。”另一宫女雪儿说道。
“不,不要艳丽,只要淡雅。”我可不想当出头鸟,一点都不想。
雪儿不明白地点点头。
吃好午餐后,看着阳光不错,对小梅说:“现在离宴会时间还早,走,我们到院子里看看书、晒晒太阳。”
小梅点点头,叫来太监小完子搬张躺椅到院中。
躺在椅子上,看着蓝蓝的天空,这些日子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宫中的生活,看似一成不变,但又时时凶险万分,柳好,突然想柳好,她究竟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
脑中里正想着她,便看见她正款款走来,我赶紧起身站定,对她行了行礼,说:“拜见娘娘!”
“妹妹不要如此多礼,快起身吧!”说完,她拉着我的手,往室内走。
“姐姐已听闻昨晚之事,怕妹妹想不开,所以来看看。”
呵呵,我有什么想不开的,高兴还想不及呢。
柳好见我不动声色,又说:“妹妹,我想恳求皇上将你也移住清水宫。”
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姐姐说笑了,妹妹只是才人。”
“你我姐妹何以顾这些,当初结拜的时候,我曾说过永世通好。”
“那妹妹能不能问姐姐一个问题?”
“妹妹请说!”
“你还记得后苑你曾说过的话?”她说过她心里早已有一人,我不相信爱情是这么不经考验的,不相信。
柳好脸一沉,望向远方,说:“身不由己,妹妹知道吗?姐姐已有了。”
“什么?”我站了起来,指了指她肚子,不确定地问:“姐姐怀有孩子了?”
“嗯!”柳好点头之时,一颗泪从她眼中流出,滴落在我的手背上,烫,很烫,觉得手背都要被烫伤了。
“皇上知道了吗?”
“我还没告知,想在一个特别的日子里再公布”
我点了点头,“妹妹愿意!”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看到柳好有任何闪失,在她肚子有宝宝的时候。
“那姐姐替肚子的宝宝谢过妹妹了。”柳好此时已泪流满面,感动地抱着我。
“好了。”我替她擦着眼泪,“姐姐别哭了,万一生出皇子也像姐姐这么爱哭,那可要被人笑话了。”
“我看,第一个笑的人就是妹妹你吧。”
“呵呵。”我轻笑几声,“姐姐真是聪明,我这点小心思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哈哈哈。”柳好这才笑开怀。
我不经意,眇到小梅的脸色不太对,但碍于有人在,我也不好多问。
柳好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她轻地说:“自从得知怀有身孕,我是食不好寝不稳。”
“姐姐别想太多,安心养胎。”
“安心?也要我安心得了啊,你不知道,苏充媛三不五十找我麻烦,幸好我有幸躲过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柳好也不理会,顾自说着:“妹妹也知,在这宫中能怀孕已不是易事,更何况是安稳生子,就算是生出后也未必安保能长大啊。”
“姐姐可别乱想了,妹妹说些笑容逗你乐乐吧。”
柳好见我这样说,点了点头。
我清了清嗓子,问道:“姐姐知道什么东西越洗越脏吗?”
柳好思考了一下,便答:“水。”
哇,聪明,我向她伸了伸大拇指。
“那再来问你,鸡蛋、木棍打头,哪样最痛?”
旁边的宫女春来忍不住抢答:“鸡蛋!”
我摇摇头
“木棍!”雪儿也加入。
我再摇摇头。
“鸡蛋、木棍打头,当然是头最痛了。”柳好再次道出答案。
我立即露出佩服的眼神盯着柳好:“姐姐,拜托你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
柳好捂着嘴笑我没正经,让我再出题。
我又笑着说:“那麟德殿的中间是什么?”
“木头?”小梅
摇头
“墙?”春来
摇头
“人?”雪儿
再摇头
“纱?”春来
摇成拨浪鼓。
“我知道,我知道,是人。”小完子
“刚刚说过的,不是。”雪儿
柳好正要开口,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威胁道:“姐姐弃权。”
柳好眼中含笑,拉起我的手,说:“妹妹此题如此难,姐姐还没想到。”
“呵呵,是吗?”我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了。”柳好突然眯着眼,轻声说,“德——”
“姐姐骗人!”我不依的撒娇,“都叫姐姐弃协,怎么又说出答案来了。”
“哈哈哈”众人被我逗得哈哈直笑。
待宫人来人催促宴会时间将至,我们这才散去,分别乘辇一前一后地随着宫中太监往宴会之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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