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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娶
御花园凉亭
“澈儿,一直没机会问你,过得好吗?”十四与我坐着,关心道。
想我们常常见面,却没机会单独说话,不禁感到苦涩。
“好,能不好么,宫里谁不知云格格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话说得苦涩之极。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八哥也希望你能撑过去,也就这几年的事了,皇阿玛不收你,就必须放掉你!”十四不动声色将手盖在我手上,握紧我的手,似要将他无限的生命力注入我体内。
原来,不只胤禛这样想,他们,都这样想,只是事情的发展真能如此这般?
“不说这些了,你的侧福晋什么时候生啊?”日子终究要过下去的,还是想些开心的事好了。
“快了,太医说了就在九月。”十四说着脸上洋溢着一丝骄傲和即将初为人父的喜悦。
“澈儿,快看!”突然,十四拍拍我的手,指向凉亭不远处的走廊。
我一看,真有种做恶梦的感觉!
“噗!”冰燕的殷桃小嘴正往外吐着瓜子壳,小小的瓜子壳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而我们的“拼命十三郎”同志正立刻拿着一个布袋往前一伸,正好接住瓜子壳,冰燕边走又拿出一颗瓜子……
“不是吧……”我起身,定定看着,难以置信啊!
“这绝对不是十三哥!呃……不是……”十四惊得眼睛都直了,还直摇头,待他们走近,我与十四几乎成了活化石。
冰燕先看到了我们,忙跑来与我打招呼,而十三在看见我们的一瞬间,明显的面部抽筋,一脸黑线。
我想如果现在地上有个坑,他绝对会跳下去的!
堂堂的阿哥,居然跟在一个丫头后面,最要命的是做的还是清洁工的差使。
想想都匪夷所思啊!
“云姐姐,你也在啊!”冰燕笑嘻嘻地走进来,腰间还别着九节鞭。
“恩,你们这是?”我好奇道。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冰燕无所谓道。
“啊?十三哥,你,你也太丢爷们儿的脸面了,被一丫头……”十四几乎不能容忍了。
“谁叫他打不过我,只能认输,答应我做三件事,现在才第一件呢?”冰燕咋呼起来。
“哼,是你耍诈,要不爷会输?”十三扔了破布袋,气呼呼地坐下。
我就说,这十三会打不过她?
“喂,别以为皇阿玛宠你,你就能欺负十三爷,告诉你,你十四爷的手段不是你惹得起的!”十四扬扬拳头,他与十三年龄差不多,关系也比较好。
“第二件事,让你弟弟闭嘴!”冰燕冲十三比了个二的手势,十三忽地站起来,咆哮:“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拉着十三坐下,顺便到了杯茶给他消消火,十四也坐下倒了杯水。
“第三,明天陪我去八大胡同走一躺!”冰燕伸出一个三的手势,“噗!”十三十四当场喷了一桌子的水。
八大胡同是北京城妓院的聚集地
十四阴险地笑了:“看不出,还一风流种啊!”
“黄花闺女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十三喘口气,警惕地看着她。
“去不去啊?”
“不去!”
“还说什么必定遵守诺言,输了三件事,做牛做马都可以,看来,皇子也不守信用嘛!”冰燕不屑,说走就走。
“哪有?”十三忙道,脸红红的。
“哼,就有!”说着冰燕气呼呼地走了,十三忙追了出去,也不管我与十四。
“问世间情为何物?”十四端起茶杯,看着十三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
“一物降一物!”我接道,十四一愣,随即我俩哈哈大笑起来。
不久,万寿节,上朝皇太后宫,免廷臣朝贺。颁恩诏,锡高年,蠲额赋,察孝义,恤困穷,举遗逸,罪非常赦所不原者,咸赦除之。颁赐亲王、郡王以下文武百官有差。册封洞鄂袭封信郡王。赐内廷修书举人汪灝、何焯、蒋廷锡进士,一体殿试。
四月,秀女大挑,我随宜妃去见今年的秀女,意外的,年映瑶也在其中,不过,康熙并没有留她的牌子,因此,她被分往德妃的长春宫,而冰燕,却被康熙指婚十三为嫡福晋,不日完婚。
吹雪带了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进来的时候,我正在书房弹钢琴,一曲终了,四福晋拍手赞赏,我方才站起,客气道:“福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给额娘请安,额娘喜欢弘晖,要多留会儿,我便抽空过来看看你,你身子一直不好,这会子,可好些?”四福晋笑道。
“回宫后好多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屏退所有下人,拉着四福晋坐下,她来绝不是为了看我这么简单。
“我来,其实是有事相求。”四福晋捧着茶杯看了半晌方才说道。
“什么事?福晋但说无妨。”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想请你劝胤禛娶年映瑶!”四福晋迟疑道。
“什么?”我倏地站起,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明人不说暗话,你是知道爷的,眼下,他明面上帮着太子,可这些年都捞到了什么,老爷子面前就是个半差的奴才而已,他需要自己的力量,而年家就是这样的力量!云澈,自从你们回来,他简直变了一个人,他变得沉不住气,变得暴躁易怒,换作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娶,我也曾苦苦相劝,可他只说不能负你,你告诉我,除了来找你,我能怎么做?”四福晋语重心长。
原来,胤禛有听进我的话,他知道我不喜欢他跟别的女人分享他,他都知道,他在做,即使这样会损害他的利益。
“福晋,云澈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没有您胸襟广阔,我做不到!”即使这样,我还是做不到,就让我自私一回吧!
“看来,我看错了你,我以为,他爱你,你亦同样爱他,可不想你却如此自私,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让他幸福吗?他的抱负你不是不知,为何就是不能帮他呢?即使娶了年映瑶,在爷的心里,又有谁能取代你,云澈,信他!”
信他?
我困惑了,自然是信的,可要我走这步,真真为难我啊!
不自觉退后一步,四福晋握起我的手似要给我力量,我看着窗外蓝蓝的天,闭上眼,忍住泪意,长叹口气:“云澈答应!”
四福晋动容,赞许地点点头:“我没看错,你确实值得他爱!”
那天,当四福晋走的时候,我终于说道:“有妻若福晋,胤禛有福了!”
人说,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个女人,我算明白了,四福晋就是胤禛的坚强后盾,她能为了胤禛至此,难怪胤禛最终……
四福晋只对我说了一句:“我与爷,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才配做他的妻!”
第二天
“澈儿,我来,是有件事要求你!”十三一绛雪轩,就急不可耐。
我印象中,十三从未求过人,这是怎么了?
“哦?”我正躺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太阳,十三坐到旁边。
“爷才不要娶那泼妇,平时受她的气也罢了,要爷娶她,杀了爷算了!”十三愤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坐起,给十三倒杯菊花茶,十三端起来就饮了个一干二净,也不管烫不烫。
“小声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你四哥怎么说?”
“还不就是那泼妇去找的皇阿玛,否则,皇阿玛怎么会……,可气的是,连四哥也说这旨意下得好。澈儿,皇阿玛最宠你,你去说,一定能转圜的,这事儿,你一定得帮我!”
皇上虽宠冰燕,但绝不会乱点鸳鸯谱的,何况,胤禛最疼十三,他说好,必定是好的。
“老十三!”忘了冰燕是跟我住一块的了,现在这丫头一定什么都听到了。
冰燕一鞭过来,十三住在手里,四目相对,我仿佛多余了。
“看我今天不废了你,娶我怎么了,娶我是你的福气!”冰燕气得浑身发抖,胤祥亦不屑:“我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缺什么都不缺福气!”
“冰燕,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我握着鞭子,冰燕虽然刁蛮,但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又不会武功,真打起来,她是最不愿意伤我的,于是放下九节鞭。
“爱新觉罗·胤祥,本来我也不想嫁你的,不过现在,你听好了,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冰燕指着十三的鼻子,一字一顿。
“哼,有本事你就嫁,爷让你嫁进来也不好过!”若冰燕是男儿,十三绝对要打死她,从来就知道他们是冤家,可没想到两人居然这么狠!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十三阿哥府奴才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冰燕说着跑了出去。
事后,才知道她跑到康熙那大哭了一顿,康熙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自此后宫又多了笑料一件,不过大多数都挺佩服冰燕的勇气,更有的居然赞她“巾帼不让须眉”,敢这么对阿哥说话的,她是第一个!
“皇上,这样做好吗?我看十三爷真的很委屈,若他们总这样,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我也曾向康熙进言。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朕到觉得他们俩绝配!”康熙意味深长地说着。
我无语,看来,十三阿哥府从此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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