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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
君常再次将窦迟晚压进自己的怀里。
平江一别,君常与温乙凉一直保持着联系,温乙凉立下的战功可以说有君常一半的功劳。
此时,中原朝廷与北境的关系十分不稳定,表面融洽,一方心甘情愿向另一方俯首称臣,实则在各个王朝底下,反中原皇朝的势力已然波涛汹涌。
因为窦迟晚,君常想结束担惊受怕、刀口舔血的日子,他的心第一次有了对男耕女织生活的向往,而温乙凉的出现,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温乙凉多次救他于危难,而且让他更了解到了边疆的境况,一个小王朝里的内斗充斥着他迄今为止的所有任务,可相对于百姓追求的天下太平,真真不值一提。
君常最终想要挣脱庞山的间者网,不是为了抛下自己用性命维持的间者身份,而是要成为帮助温乙凉里应外合的间者,他能看到温乙凉心中的抱负,是比庞山还有他曾经效忠的王上更高远的抱负。
窦迟晚娇娇地伏在君常的胸口,听着他的心一下一下地跳动,她感到了久违的心安。
忽然,一丝脂粉香闯入窦迟晚的鼻子,只一瞬,她便轻易地捕捉到了那若隐若现的香味。
她此刻化身成一只嗅觉敏锐的猫,低落与悲伤暂时放到脑后,专注于这个刺鼻得让她难受的味道。
窦迟晚在君常的怀抱里撑起,手肘搭在他的胸膛上,低头嗅去,整个臂膀上都沾染了这种香味,但只有胸口衣襟这一处味道最为浓厚。
她对上君常的眼睛,眸光闪烁,欲言又止,薄唇刚微张,君常便在上面啄了一口,唇齿分开时还不舍地吮咬了一番,“怎么了?突然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你的衣服上有香味。”
“喔,是从一个来中原贩卖香料的商人那沾上的,”君常故作轻松地解释,“这人有古怪,温兄让我接近她,伺机查探她的来历和目的。”
“她是女子。”
君常听到窦迟晚用并非询问的语气说出这话,忽而不解:“我未点明,你怎知她是女子?”
“我猜,温乙凉为了让你能接近她,特地设计了一出英雄救美,她还曾不止一次在你这里,”窦迟晚抬手点点君常的胸口,“依偎过,对吧?如果你接触的是男子,我想味道就不太可能都集中在这了。”
此时应当夸她一句“聪明”的,可君常突然想逗逗她,语气一变:“我的阿晚姑娘是吃味了?”
“瞎说什么呢,没有。”
“那为何闻见我衣服上的香味时表情不对劲?”
窦迟晚目光闪躲,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一向很注意身上的气味,从不沾奇奇怪怪的味道,所以我才好奇的。”
君常看见窦迟晚的脸忽红忽白,忍俊不禁起来,终于看到她恢复生气,这几个月来偶有在军营停留时见过几眼窦迟晚,她不是在发呆就是在仰头叹息,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不像现下的样子,被猜中心思而不好意思得红了脸。
“不许笑了!”窦迟晚赶忙捂住自己愈来愈烫的脸。
可她从指缝间依然看到君常笑弯的眉眼,于是,她干脆转移掩饰的目标,半站起身,两手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双眼,怎料君常发出了更爽朗的笑声,她当机立断,抽出一只手横着封住了他的嘴。
只留下两只鼻孔给他呼吸,窦迟晚就不信他还能笑出花来。
就在她以为眼前这个人终于肯投降的时候,捂住他嘴巴的那只手手掌心突然一痒,一片湿热的东西开始在上面搅动,一阵酥麻感从掌心传遍整只手臂,直挠得心发痒。
窦迟晚迅速抽掉手想躲避君常嘴里的温热,却被他一下子握住手腕,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她重心不稳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双手慌乱间抓住了他的肩膀。
窦迟晚与君常两人本是在一条板凳上同坐着,不同的是,她是双腿并起在板凳一侧,向桌而坐,君常则是为了更好地面向窦迟晚而□□跨坐在了板凳上,从上到下整个人都向她敞开着,窦迟晚被君常拉住手腕向她倒去的时候,本能地屈起一边的膝盖想跪稳在板凳上。
结果窦迟晚的膝盖误伤到了君常毫无遮拦敞开的地方,他倒吸一口冷气,掐着窦迟晚的腰就把她抱进怀里,减轻了膝盖的力道。
窦迟晚看到他面露苦涩,意识到自己方才撞到了什么要紧的地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很痛是吗?”
她被君常隐忍的面色吓得方寸大乱,伸手要去碰她不小心撞到的地方,被君常及时抓住,小爪子被牢牢扣在他手心里。
“非常痛,”君常一脸正经地说道,“若是伤到了根本,我的后半生就全靠阿晚你来负责了。”
“啊?这么严重吗,那、那我去问问周夫人有没有可以补那……那的汤药,我学来做给你吃。”
窦迟晚也不知怎的,感觉脸越来越热,连着耳朵到脖子都一片火辣。以前岚一姐姐给她上这方面的启蒙课的时候都了解过,伤到了确实会有影响一生的可能,但那时谈论起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再怎么样也不过尔尔,现在却连看着君常说话的勇气都没了。
“只要你补偿我一下就不痛了。”君常看到窦迟晚羞臊的模样,玩兴更盛。
“怎么补偿?”
“亲一下。”
窦迟晚听到君常这么说,不自觉将目光往他身下扫去,无数头小鹿从她胸口欢奔而过,未及深想,被君常引开了注意。
他伸手掰正窦迟晚的脑袋,把她脸上的肉往里挤,挤得小嘴撅了起来。
“胡思乱想什么,我是让你亲这。”说着,他倾身上前覆住了窦迟晚嘟起的唇,一个绵长而纯粹的吻盖下,没有舌尖的逗弄,没有粗暴的侵略,只有彼此扫到脸上的鼻息。
窦迟晚被君常放开脑袋的时候,还有些神志不清,她撑开嘴巴动动两颊,才想到是被耍了,自己膝盖对他的那点伤害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就是想看她出糗。
“你骗我。”
“真没骗你,刚那一下确实很疼,如果是别人早已经吃我一记拳头了,你的话,想对我怎么样都行,”君常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不过片刻,忽然正色道,“不过你的补汤我怕是没福气喝了,一会我就得走了。”
窦迟晚一听到君常说要走,二话不说挣扎着从他怀里站起来,转身就要往门外走,被他反手拉住,但脚被桌子和板凳夹着没能一下子抽出来,窦迟晚轻易地挣脱了他。
她刚到门口,迎面撞上来一名女子,扑面而来一股熟悉的香味。
“不好意思,是我鲁莽撞到姑娘了。”窦迟晚下意识地去道歉。
“没关系的,姑娘没受伤就好,”那女子也客气了一番,随后伸头想往屋里瞧,“请问君公子在吗,奴家与他约了于此处见面的。”
窦迟晚伸手将门口一挡,“你是谁?”
那女子刚想说话,眼睛就被什么吸引过去了,她的目光穿过窦迟晚,面上还露出了娇羞。
此时君常已经走到窦迟晚的身后,不着痕迹地在她腰身处搂了一下,刚巧被半关的门遮挡住,窦迟晚不至于失态,只听见身后的人开口说:
“这是曹姑娘,我们约了去她家乡看香料。”
“这位是?”那位曹姑娘看了眼窦迟晚问。
窦迟晚竟在心底小心翼翼地竖起了耳朵,她也想知道君常会在外人面前如何介绍自己。
“她是我的妹妹。”
窦迟晚一阵失落。尽管她知道眼前这位姑娘是温乙凉让君常紧盯的人,她还是因为这一声“妹妹”而感到落寞,她的期望落空了。
可是她在期望着什么呢?
不用解释外人也看得出来,君常和曹姑娘正维持这一段暧昧的关系,君常与窦迟晚这个年龄相仿的人一齐从屋里走出来,问及关系,没有比哥哥妹妹更让人觉得合适的了。
临走前,君常摸摸窦迟晚的头,宠溺地说:“好好在家待着,别乱跑,等哥哥回来。”
本来只是一句一语双关的嘱咐,君常不放心才这样说的,窦迟晚听出了其中深意,但她不甘心,非得回呛一句才能解气。
“也请哥哥记得早些回来,回晚了说不定就吃不到妹妹的喜茶了喔!”
窦迟晚故意将话中本应该是“喜酒”才合适的地方说成了“喜茶”,如果君常有心听进她的话便会明白它的含义。
两人成亲须宴请双方族亲,称之为“摆喜酒”,而“喜茶”的深意更多的在于成亲的双方,不仅是指成亲仪式中的三茶六礼,更寓意着夫妻双方以此为念,永结同好。
说出这句话的窦迟晚其实是嫉妒心作祟,她希望曹姑娘能听懂,却又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地上去揭穿君常“哥哥妹妹”的谎话,这实在不是她该任性的时候。
看着君常和曹姑娘远去,窦迟晚刚被填满的心又被掏空了。
直至载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尽头,温乙凉才抱着阿细从农舍后走出来,看着眼前这个恢复了些朝气的人,艰难地挤出来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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