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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屁股坐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肯定也不同。
蒋清在皇宫里是一个小人物，与她同一阶层的李进宝、桔子自然亦是如此。至于纪如烟？纪如烟就是担着大皇子元弘柽生母的名头，昭成帝可没有给纪如烟一个正紧的后宫位份。
说起来，纪如烟是尴尬人，那么，蒋清等小人物的生死，周太后岂会在意？
纪如烟去求了寿康宫，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纪如烟面对着蒋清和桔子，颇是遗憾与抱歉。更多的，也许是有几分的自责，自责于没能耐救了人。
桔子从寿康宫归来后，就是失魂落魄。
蒋清瞧在眼中，心头却也在琢磨了一些事情。
“桔子……”
“是我无能，让你失望了。”纪姑姑除了这般安慰了桔子，尔后，就是躲回了偏殿之中，去继续的敲了木鱼。
桔子在屋中偷偷的哭。蒋清瞧在眼中，可心中蒋清更失望了。
对于纪姑姑的失望。一直以来，蒋清眼中的纪姑姑是一个老好人，可真是关乎了利益的时候，蒋清就是觉得靠不住。
纪姑姑的背后没人吗？
除了寿康宫的太后，其实，蒋公公何尝不是助力？
可偏偏这一位纪姑姑缩手缩脚的。当然，蒋清更明白，纪姑姑眼中她们这些小宫女的份量，肯定比不了大皇子元弘柽。所以，在需要舍弃时，结果自然是一目了然。
蒋清没有关上了屋门，蒋清反而打开了窗户。
这样的话，也可以看清了外面的情况，若有人来一准儿瞧个清楚。
“桔子，你真想救进宝？”
蒋清的目光，望向了桔子时，全是慎重。
蒋清想救李进宝，因为，李进宝是她人情网络中的一员。而且，李进宝和桔子这一对，在这些年里，蒋清也观察的清楚，这二人也是有情有义的。
最主要还是蒋清的身份，她就是一个小宫女。若要拉拢了真正的心腹，那肯定就是用人情债。
这等懂恩义的，有情义拢络。在将来才可能有回报。
现实很残酷，蒋清想救人，那也是为她自己的将来考虑。在皇宫这地方，一个好汉三个帮，想独善其身？
哪那般容易。
“嗯。”
桔子抬头，目光坚定的说道：“若能救了进宝，清婉，你说说有什么法子。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
桔子当初也是承乾宫的小宫女，说起来，也是被迁连受了罚。
当初险些死掉了，是李进宝后人托人给她送的伤药，又是托人照顾于她。当然，李进宝肯定没蒋清的义父，蒋公公那般有能量。
桔子能捡回一条命，就是幸运。最后，落到了浣衣局，继续受苦了。
哪怕如此，桔子也是感恩于李进宝。特别是二人的关系，除了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唯以身相许外。
桔子、李进宝的幼时，二人没进宫前，那是同村人。这旧相识，在宫里抱团取暖，那自然更是可能的。
家乡人，家乡话，说着一样的口音时，那也亲切。
蒋清一时间，能想到的自然是一个简单的法子。这等法子简单，却也是要冒险了。
蒋清附耳在桔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桔子一听后，目光惊骇。可就算如此，桔子还是听完了蒋清的话，片刻后，桔子说道：“清婉，我信你。”
“还有谢谢你，清婉，你这般做，肯定要冒了天大的风险。”桔子自然为蒋清的大胆而惊骇。同时，桔子这等时候想救人，除了蒋清这一条法子，她寻不到旁的路。
这死马自然当了活马医。人在绝境时，饮鸩止渴，实属于无奈。
“咱们兵分两路，不能担搁了时间。一定要快，而且，还要注定了皇宫巡视的时辰，不能被旁人发现。若不然……”
蒋清没说完的话，桔子自然更清楚。
这皇宫做这等大事，除了亲自动手，哪敢假外人之手？
一旦出了问题，这会要人命的。
其实，说起来办的事情也简单。就是需要桔子和蒋清分别去见两个人，做两件事情。尔后，便是等答案揭晓。
桔子那边的行事，自然是风险存在了。
蒋清这边亦是如此。
景阳宫。
吴废后的居所。
蒋清再度到时，吴废后是眉头轻蹙，说道：“你这奴婢又来做甚？”
蒋清恭敬的福礼，回道：“嬷嬷让奴婢来，跟娘娘说一件事情。”蒋清话到这儿时，还是停顿了一下。
吴废后仔细的听着。
蒋清继续说道：“宫外娘娘的家人，太后娘娘多有照拂。娘娘的嫡亲弟弟，爵爷府的世子爷争气。今年的秋闺榜上有名。”
吴废后眼眸子一挑，冷笑道：“哦，然后呢？”
“娘娘的表妹年纪渐长，容貌出众，端庄秀丽。太后娘娘有意明年大选……”蒋清话到这儿，吴废后有些明白了。只是，听着蒋清这些话，吴废后心头酸涩难挡。
“好，此事我知了。还有旁的事情吗？若没有，你这奴婢赶紧离开。”吴废后似乎心情不太好。
蒋清见此，就是恭敬一礼后，退了出去。
“奴婢打扰了。”
蒋清离开了屋子，吴废后还在屋中沉思。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蒋清在心中叹息一声。然后，她并没马上离开。而是在这景阳宫的庭院中，一个盆栽前停步。
蒋清动作算得利落，她只是在这盆栽的泥土里，埋下了一样东西。
这算是栽脏陷害吗？
蒋清觉得是啊。
其实，在之前蒋公公让蒋清做这事情时，蒋清还犹豫了是否寻机会？现下看来，完全不必觉得愧疚。毕竟，上头的贵人们，这等幕后的人都不在意了。
蒋清一个做刀子的，心软什么？
等蒋清从景阳宫离开，回了景福宫时。桔子不久后，也是归来。
“这事情能有效果吗？”
桔子还有些害怕的样子。蒋清是淡淡一笑，她道：“我求了义父，送上了一样义父不会拒绝的东西。”
“纪姑姑不想沾上麻烦，义父那边却是深有打算的。”
蒋清说这话时，心中颇是笃定的。吴废后这个人的存在，有些贵人觉得碍眼了。若不然，义父为何让蒋清动手？
蒋清就是借着上头的手，提前请吴废后去死。
想到了这些时，蒋清发现，她心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她似乎挺冷静的。
莫名的，蒋清沉默了。
“清婉？”
桔子眼中有担心。
蒋清淡淡一笑，她回道：“桔子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照着义父的吩咐行事。我做了贵人们的刀子。贵人们都不害怕坏了人命。我一个身不由己的奴婢，还何苦装了善良人？”
真善良的，活不长。
蒋清不想死，所以，她活的卑微。
皇宫里，知道了秘密的小宫人，这不按着贵人们的行事，被灭口了也叫活该。很简单啊，规距大如天，没能耐反抗的，就别嚷嚷了正义。
正义从来没给皇宫里的小人物什么选择。
公道更不会给皇宫里的小人物什么选择。
因为，正义与公道那是贵人们掌握手里的。贵人们说小人物属于了正义，不够也能充数；说是坏蛋，再好也是需要被惩罚的蠢才。
只要能活下去，活到平安出了皇宫。蒋清自认为，她就是当一个自私的真小人。伪君子，不太适合她。
歹毒什么的，在活命面前，其实，蒋清不介意节操丢了。
良心？
那玩意儿，皇宫里的人有吗？
次日。
承乾宫。
万贵妃那儿得了新的线索。
“哦，张顺嫔？”
万贵妃思考了一下后，才对自己身边的掌事嬷嬷问道：“可是那个没法子生了的。一直以来，她不是在装了鹌鹑吗？”
“如今瞧来，也不老实啊。”万贵妃在冷笑。
掌事嬷嬷小声寻问道：“娘娘，那您瞧着是不是要提了张顺嫔的身边人审问？”
“当然要审。”万贵妃的眼中有嘲讽的神色，她说道：“不审了，如何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诺。”掌事嬷嬷当场应了。
“嬷嬷，且慢。”万贵妃见着掌事嬷嬷要去吩咐了此事后，又笑了，她交待了话，道：“这事情要仔细的让人审。本宫觉得这张顺嫔的后面，指不定还有人要混水摸鱼。”
“嬷嬷，吩咐下面的人，好好的审了。张顺嫔这一回本宫不放过了，她背后的人，本宫更不会放过了。”万贵妃吩咐道。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吩咐仔细。”
掌事嬷嬷得了万贵妃的吩咐，自然去办了此事。
倒是万贵妃把这事情搁了一边。其实，二皇子元弘樘的中毒一事，三分真来七分假。
承乾宫什么地方？
那入口的吃食，岂能不谨慎小心。
有毒的羹汤，没入口之前就让侍候的人发现了。不过，万贵妃将计就计，让太医配合着在昭成帝面前演一出戏罢了。
目的更简单，万贵妃就是借机要在宫里收拾一批人。
想着寿康宫里，突然冒出来的那一个所谓“大皇子”元弘柽，万贵妃暂时动不了。那么，万贵妃自然还要在后宫立威。也免得有些人，尾巴给翘了天上去。
比方说景福宫的纪氏，昭成帝虽然顾忌了万贵妃的心情，这没册封了纪氏。
可万贵妃心气儿还是不顺啊。
只是，在昭成帝面前，万贵妃是不会多嘴的。她只会用行动，来证明了某些事情。昭成帝瞧了，不需要万贵妃讲，自然有昭成帝的身边人给万贵妃说了话儿，递了一些由头。
如此这翻，昭成帝自然要多多怜恤了承乾宫的万贵妃以及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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