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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乔斯楠、陆帆和程砚深,从小就混在一起玩。
陆帆和乔斯楠同年,程砚深比他俩大三岁,高中一毕业就考去了国外读医科。
和不靠谱的陆帆、骄矜的乔斯楠不一样,程砚深学习好,性格佳,待人处事进退有度,是所有人眼里的模范生。
这种“别人家的孩子”,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与乔斯楠陆帆之类二世祖玩到一起去的。
可程砚深就是有这种魔力,跟乔斯楠陆帆成了铁磁儿。
因为他表面上虽然温和稳重,眸子里却有跟他们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没有什么可在乎的,独属于他们这个阶层的漠然。
可程砚深这次回国,陆帆却隐约感觉到他不一样了。
此时此刻,陆帆甚至感觉,眼前这个程砚深,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
刚刚还在云淡风轻浅笑的人,突然一句话不说,拔腿就往机动车道上跑!
陆帆懵圈了,看着大马路上不停有车在急刹,司机们一边躲避他,一边谩骂。
程砚深竟然丝毫没听到一般,穿着皮鞋风衣,还能猛烈加速!
似乎在追一辆车?
陆帆连忙跑到路边,勾着脑袋看,只看到拐弯处一个灰扑扑的大众车屁股。
一闪而过。
马路上依旧熙熙攘攘,车辆川流不息。程砚深追丢了车,只能呆呆的站在双黄线上。
一阵风吹过,灰沙迷了眼,他慢慢蹲了下来。
陆帆“艹”了一声,黑着脸,小心翼翼的顶着臭骂,穿过车流把程砚深拽了回来。
却被吓了一跳。
从来都是片叶不沾身的贵公子,此刻却红着眼睛,整个人仿佛掉了魂儿。
“阿深,怎么了?”陆帆用手在他眼前摇晃。
程砚深颤颤的掏出根烟,打了几次才点上,深吸一口,他哑着嗓子开口。
“刚你问我有故事吗?”
陆帆怔怔的盯着程砚深。
“故事就是,我弄丢了一个人。”袅袅青烟飘出,逐渐消散。
秋风瑟瑟,枯叶飘扬,猩红的火星瞬间发亮,又飞快陨灭。
“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
……
任爱萍住在陆氏开发的一个豪华型小区。
进出都是奔驰宝马,耿茹的小POLO在门卫接受了半天的盘问,还把行驶证押上了,终于才得以驶入。
小POLO在一栋叠层别墅门外停了下来。
耿茹看着门栋口的汉白玉高柱子,心里忽然有些发虚:“笙笙,你妈妈好有钱啊。这房子好贵的吧?”
“不知道,房子是她租的。”任笙下车,表情淡淡,“一个月三万房租,她说她需要安全感。”
耿茹:……
你女儿穿着二十年前的衣服,卡里只有六块五,住院的医疗费都没钱付,你特么住一个月三万块的别墅?!
任笙回头,拍了拍耿茹的肩膀:“耿茹姐别害怕,你跟着我……”
话还没说完,耿茹就气势汹汹的一摆手:“走!咱艹她个天翻地覆!”
任笙:“……好的,姐。”
阳光房里,任爱萍和两位邻居贵妇正在优雅的喝下午茶。
任爱萍一边倒茶,一边不在意的捋了捋袖子。
手腕上簇新的卡地亚镯子也露了出来。
“诶,你这镯子不错。新款哦。”胖一点的贵妇称赞道,目露渴望。
任爱萍笑笑:“不是什么值钱货,人家送的。”
幸好昨天发现了任笙卡里多了笔钱,就当机立断的买了。
要不今天高利贷到处找她,她都不能出门了。
“哟,还是长得漂亮的好。老了老了,还有人送卡地亚!”另一个丑点的贵妇眼睛里嫉妒的光芒一闪而逝。
任爱萍矜持的微笑,享受着邻居太太们的羡慕嫉妒恨。
无比畅快。
就在这时,拍门声响了起来。
任爱萍一惊,趴在门口一看是任笙,才吁了口气用力打开门。
“你逃出来了?”任爱萍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我说医院都是骗钱的吧!住个院,连病人的安全都不能保证,还被高利贷抓走了,你说不是骗钱的是什么?”
任爱萍见任笙穿得跟个乡下穷亲戚似得,还跟以前一样闷着,面露不屑:“你是不是没钱了?别来找我啊,你别忘了,还差我五十万呢。”
这时,楼上传来声音:“妹妹,你有客人呀?是哪家的姐妹吗?”
“没有!是物管!”任爱萍嚷了一声,立马压低声音给任笙使了个眼色:“快走快走,我这来人呢。”
耿茹气得牙痒痒,任笙却不动声色的摁住了她的手。
抬了抬眼皮,看到两位贵妇已经走了下来。
任爱萍着急,用力把任笙往外推,任笙立马顺着任爱萍那一推,倒在了地上!
任爱萍傻了,下来的两位贵妇也呆了,就见地上跟她们女儿一般大的纤细女孩,噙着泪缓缓抬起一张苍白的脸蛋。
“妈妈!”任笙睁着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根本不用预热,两行清泪就夺眶而出。
“您怎么能这样!欠了六百多万高利贷不还,让我这个女儿拼死拼活的还债!您瞧瞧!”任笙挽起了袖子。
雪白的手臂上还有累累擦伤。
“我住院都没钱,只能提前出院了。要去交住院费,才发现您竟然把我的保险赔偿金都拿走了!”
一时间,空气凝滞了,楼上下来的两位贵妇看任爱萍的眼色都不对劲了。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走走走,咱们进去说!”任爱萍心道不对,在外人面前又好面子,只得忍着怒火挤出一个慈祥的假笑。
耿茹忙示意任笙不要跟她妈单独进房间说,有见证人在场,大好机会!
可是任笙却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垂着头乖乖的跟着任爱萍走进了房间。
耿茹没办法,只得傻站着。两位贵妇互相挤挤眼睛,八卦的凑到耿茹身边来。
“小姑娘,刚刚那个,真是这家的亲生女儿啊?”
“长得跟漂亮的,可怎么穿得……”
耿茹眼珠一转,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对两位“阿姨”点点头:“她啊,可真是个孝顺闺女!阿姨你们听我说啊……”
任笙低眉顺眼的跟着任爱萍进了屋子。
门一关上,任爱萍就变了脸色,扬起巴掌就要扇任笙。
任笙站着没动,眉毛都没颤一下,纤弱皙白的手指却敏捷的抓住了任爱萍的手指,狠狠往外一扭!
任爱萍瞬间被卸了力气,整条胳膊酸软无力,根本没法再动弹。
“你个贱……”任爱萍破口就要大骂,任笙忽然啊啊啊的大叫起来!
门外立马响起了拍门声,还有耿茹和两位“贵妇”的关切的询问声。
“你要想让别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那你就继续骂啊!”任笙叫完了,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
任爱萍一向在社交场面上都保持着优雅的上流太太的人设,她现在虽然又惊又怒,可又不能大声发火。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嘛?”任爱萍不敢置信的捂着胳膊,不认识似得盯着任笙。
任笙笑了:“你不容易,我就容易?算了,废话少说。以前我给你钱,多少我都认了,那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我也不会找你讨。但是你昨天没经过我同意就从我卡里转走了十五万,那就是偷窃!银行的对账单我已经打出来了,上面的手机号写得清清楚楚的。我现在正式的警告你任爱萍女士,如果你不在十五分钟内把这十五万还给我,我就要去公安局报失窃案了!”
一边说,任笙一边指了指这套房子:“还有,这套房子的租金,我也不会再付了。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块钱生活费,你自己掂量着点用。”
任爱萍一听,也不管女儿奇怪的变化了,也不注意形象了,尖叫起来:“一万?!你要饿死我啊!”
任笙冷笑一声:“就一万,你爱要要,不要我就给你存着。多的没有。就算闹到法院去,我也就这么说!”
说完,任笙开始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机。
手机上已经输入了110三个数字,播出去立马接派出所。
任笙看着一脸便秘的任爱萍,好心提醒:“任爱萍女士,还剩十分钟了……”
……
“笙笙啊,你怎么这么傻?这个卡地亚的手镯才九万五,你那保险金有十五万多呢!”耿如愤愤不平的盯着一张协议书,恨不得把那张薄薄的纸烧出个窟窿来。
任爱萍故技重施,用一根卡地亚的镯子,和一堆“古董”,换了任笙的十五万。
那协议书,是任爱萍警醒过来,强行让任笙给她签订的。
以后钱货两清,这十五万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为了说服任笙签这个协议,任爱萍主动把财财宝取消了关联,还把身份证还给她了。
两个邻居“贵妇”也场,看了眼小姑娘手里拿的手镯和一袋子破烂,再结合这张“协议书”,事实已经被她们猜得八玖不离十了。
“有些人,表面光鲜亮丽人模狗样的,其实啊,是吸女儿血的寄生虫!”
“是啊李太太,虎毒还不食子呢,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两位贵妇这次终于不用羡慕妒忌任爱萍了。她们一边走出任爱萍的家门,一边大声议论着。
任爱萍脸都气成了猪肝色,自己老底被这些女人知道了,过不了一天整个小区的太太们都会知道她的丑事。
不过不要紧,搬家就是了,反正就算女儿靠不上,她还能靠女婿。她隐隐咬牙:“等着瞧,我女婿你们知道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们……”
任笙这仿佛突然想起来,拎起属于她的那堆“古董”,站在门口回眸一笑。
“妈妈,忘了告诉你,我已经离婚了。”
“什么?!”任笙和乔斯楠的婚姻才是任爱萍最大的指望,她又气又恼的蹦了起来。“你怎么敢……”
可没人听她说话。大门砰的关上。
任爱萍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离婚的是她呢……
……
郊野一套独门独户带游泳池的大别墅二楼,墙壁是粉红色的,窗帘是小碎花带蕾丝的,墙上还挂着任笙的单人婚纱照。
此时,乔斯楠正把XXXL号的自己缩在S号公主床上,脑袋滚烫,还在生闷气。
任笙的房间是他亲手打造的,床和沙发等家具是他去奥地利定制的,窗帘是他专门去日本拍回来的。
连那些粉红色墙纸,都是他从一万多个色号的粉红墙纸中精心选出来的。
这种事,乔斯楠根本不屑对任笙说。
搞得好像自己对她多在乎似得。
多没面子啊!
门外忽然传来了老管家的敲门声:“少爷,陆少爷和程少爷来看您了。”
乔斯楠懒得动,语调恹恹:“我不下去了,让他们自己玩。”
正准备闭上眼,手机抖了一下。
乔斯楠烦躁的瞅了一眼,忽然瞪圆了眼睛。
那女人,给他,发短信了?
四舍五入一下,她就要来求他,复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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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任笙:数学学得真好,还会四舍五入呢。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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