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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怒乐望的后果是什么？
殷菲郁只觉得自己是眼花了。
也不知乐望是如何动作的，如同一道闪电般在殷菲郁眼前一闪而过。她甚至就没来得及反应乐望要做什么时，乐望已经拎着赵华山的衣领站到了窗边。
所有的事都是在刹那间完成的。
这时，赵华山的那声惊叫才堪堪叫出来。
乐望甚至在这一系列动作中，都已经开了一扇窗户。
高层的窗户其实无法开启太大，赵华山根本不用担心会从中掉下去，但突如其来的攻击和被侧按在窗框上的头已经足够导致他惊惧万分了。
赵华山第一次发现这二十四层是这样一个令人胆颤的高度。向下，地上的人是那样渺小，比蚂蚁们大不了多少；向上，湛蓝的天空与几丝薄薄的云彩也距离自己很遥远。都是空茫茫的一片，犹如他现在的心，上下无处安落。
直到这时，殷菲郁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被吓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奔到乐望身边，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乐望的唇角微微上勾，他原是娃娃脸，如此一来似有种若有若无的笑意，本该看着亲切可喜，可惜的是他那双眼中却是冰冷一片，似有对生命的漠视。
乐望的眼神犹如一把刺骨而锋利的冰刀，眼神落到了何处，赵华山就觉得何处一阵寒意袭来，不一会儿就觉浑身如坠冰窟。
“一拍两散？”乐望的话语也如他的眼神般冰冷得能掉下冰渣来，“好啊，不如我们现在就一拍两散！”
不！
赵华山早已忘记了摆什么架子威风了。虽然紧压在窗框上的脸颊被硌得生疼，但这点疼完全抵不上被“一拍两散”这四字带给他的恐惧。
脸色顿时苍白如死灰，冷汗直流。
“不不，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他战战兢兢的开口求饶，“饶命，饶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殷菲郁终于低声劝了一句：“乐哥……”
乐望转头瞧了眼殷菲郁。
殷菲郁这才发现他双目赤红，显然是愤怒至极。
赵华山这样的男人看这的确是很气人，但是，殷菲郁其实并不明白乐望为什么会气成这般模样，她害怕乐望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在顾不得别的忙拉住乐望的手臂直劝：“乐哥，气伤肝，你千万别为了这样的人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可不划算。”
乐望似乎听进去了，慢慢松开抓着领口的手。
赵华山顿时瘫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脖子直喘气。
他大意了！
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无害的娃娃脸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乐望居高临下地瞥着赵华山，淡淡地道：“说吧。”
空气里有股混合了汗味和尿味的可疑味道，有些难闻。视线扫赵华山的大腿根部，乐望脸上鄙夷更甚，往后退了几步，又回到了沙发上坐了。
殷菲郁也尽量目不斜视地转身，跟着乐望回了沙发上，打开了录音并拿出了纸笔准备记录。
赵华山此时却不敢挪动半分，喘着气问乐望：“您让我说什么？”
他是真不明白自己该说什么，但是在看见乐望再次瞥向自己的眼神，立时打了个寒颤。在紧张高压下脑子终于转得迅速起来，既然拍了这些照片，很可能是郑丽文派来调查他私生活的。
他试探着缓缓开口：“那个女孩叫汪秋……”
说着，他又偷偷抬眼观察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先偷瞄的是殷菲郁。
殷菲郁正微低着头，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字。
似乎方向是对的？
再偷瞄了眼乐望。
乐望仍是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赵华山。
偷瞄的赵华山撞上那双眼，刹那间就从心底感到一阵寒意，不敢再看。
这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令人畏惧。
他立即飞快地低头不敢再偷觑，只能慢慢地继续开口：“她是前几个月被招进我公司的……”
“具体时间。”乐望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别想蒙混过去，我们既然来找你，就是都查清楚了，只看你老不老实。”
赵华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早该想到了，前头送来的这几张照片不是找人偷拍的，应该是从监控上截取的。能从九州大酒店调取监控的人怎么可能是他所以为的小混混。
刚刚升起的一点避重就轻的投机心理立刻被乐望打的烟消云散，他只老老实实地答道：“是去年，去年进的公司。”
想了想，他又继续底气不足道：“是去年十一、十二月的事，具体时间我真不记得了。”
他觑着乐望紧皱的眉忙补充道：“想要具体时间，我现在就让人查一查记录，一查就知道了。”说着，仍然箕坐在地的他就要扶着窗站起来。
乐望眼皮一抬，断喝一声：“别动！”
赵华山刚刚离地的屁股立刻又坐了回去。
“往下说。”
赵华山自诩平时也是个心比人多一窍的主，但今日他将乐望的态度在心里盘算了几滚都没猜出他的心意来，只能老实地将事情详详细细地都倒出来：“大概是十一月份吧，我们公司的会计辞职了，我寻思着反正公司已经有个出纳了，会计工资高，就想找个兼职的来，每月给个千把块钱就行了。”
他再不敢耍心眼，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地交代了。
也不知汪秋是从何处得知了华文公司要找兼职会计，找到了华文公司投了简历。
因为会计一职还是比较重要的，赵华山倾向于有熟人介绍且至少有两三年经验的会计，一开始是没有考虑汪秋这样刚毕业的人的。
但是，工资低经验丰富的人并不好找，谈了几个都没谈拢，所以赵华山不得已只能在投来一堆简历中又划拉了一番。
汪秋的简历刚好就在那一堆简历最上面，赵华山就随手指了她让人通知她来面试。
“你们别看汪秋照片上黄黄瘦瘦的不显眼，那只是不上照而已。”赵华山被乐望吓得狠了，不敢隐瞒，连自己的心路历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她本人可跟照片不一样，虽然不白，但她那就是病西施转世啊，那脸才巴掌大，下巴也尖尖的，最可喜的是身材风流窈窕，那胸却又很大……”
他说这话时，似乎沉浸进去了，连那双小眼里都闪着色迷迷的光。
殷菲郁顿时想起了那位秦经理，想起了那毛毛虫在自己身上爬过得感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弯了腰，缩了起来。
乐望又是一声大喝：“谁让你说这些的？说正事！”
赵华山被这声大喝惊得收了音，抬头瞧了眼乐殷二人，随即了然，忙抬手假意抽了自己一嘴巴：“对不起，对不起，瞧我这张嘴就是没个把门的。”
他停了停，重新组织了一下言辞：“我看她长得瘦弱就知道她家境不好，而且，像她这个年纪女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谁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兼职啊？我就引着她多谈了几句，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测。我一想这有门啊，又问了她当时的工资，就跟她说兼职会计她不符合要求，但是公司刚好缺个文员，让她来我公司上班，工资比她前一家公司多一千块。她当时就答应了。至于后来……后来，她到底是小地方来，我稍微施了一点点小手段，她就同意跟我了。”
“哪知道她虽然是穷乡僻壤里来的，但是也很有手段啊。一开始，我说要给她租个房子，这样也方便些。但她不同意，只说还是愿意住在以前的地方。”
乐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每次都跟她去酒店？就没去过她家？”
赵华山唉声叹气：“她说她是跟人合租的，不肯带我去。嘿！其实，我也不想去，这样的穷酸学生还能租到什么好地方？不肯就不肯呗。”
他此时有些后悔，早知道还不如强硬些给她租个房子，这样就不至于会被人拍到——大酒店的隐私保护也是个屁！
这就是说赵华山也不清楚汪秋住在哪里。
乐望轻轻地动了动手：“继续。”
“我还以为遇着个体贴的。谁知过了几天，她就问我借钱，好家伙！狮子大开口啊，一借就是好几万。我还没上……”赵华山及时刹住了口，隐晦道，“她这价格比那会所里的可贵多了。我当然不同意啊，但她眼泪汪汪地求我，一个劲儿地谈家里的不易，谈他家那老头子有多可怜，又保证会一直跟着我。”说到后来，赵华山习惯性地自夸，“我就看不得女人哭，觉得她也不容易，挺可怜的，就同意借她两万。”
“她现在人呢？”乐望在进赵华山办公室之前已经扫视过华文公司一圈了，没有在公司里发现汪秋的踪影。
赵华山一面摇头一面道：“几个月前就走了，不知道她去哪了。”
走了？
不知道去哪了？
这就意味着线索断了！
殷菲郁很失望，原本她是抱很大希望来的，想着今日就能找到汪秋的。
乐望也有些失望，浪费这么长时间居然听了一大段龌鹾的废话，但他脸上没有露出半分，猛然重重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包着海绵的皮质沙发猛然发出了一声沉闷但巨大的声响。
“走了？”只听乐望冷然道，“还敢撒谎？还不如实交待？”
那声响如同炸雷般在赵华山耳边炸响，冲击得他心慌意乱。他抖如筛糠，头垂得更低了，小声解释道：“真的走了，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不敢抬头，但是仍能感觉到仿佛有冰冷的刀锋正搁在背上，似是随时会刺透自己的身躯。他再不敢心存侥幸，忙道：“说起来，汪秋其实还算是个本分的，平时也不跟我要什么，安安分分的，在公司也认真工作，不仅不仗着我们的关系作幺蛾子，甚至瞒着其他人我们的关系。但是她们家就是个无底洞，今天她爸生病要钱，那明天要是她妈生病，她哥生病，是不是也要向她要钱？我是想找乐子的，不是想做慈善的，所以后来找了个借口就把她辞了。”
乐望冷哼一声。
赵华山心下一惊，忙为自己分辨：“其实，我也不是那没良心的。那两万块钱我也没跟她要，到底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嘛，就当送给她了。原本我想着她可能会大闹，还另外准备了一笔钱给她。不过，她是个硬气的，只收拾了自己东西就走了。”
瞧赵华山的神情不似作伪，汪秋果然是离开了华文了。
乐望不置可否，只盯着赵华山道：“就这样？你后来就再没联系过她？”
赵华山连连摇头，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她家都那样的情况了，我怎么还敢跟她联系？真的，她走时，我为了不拖泥带水，都没跟她碰面，所有手续都是走规章办的。”
想了想，他又指天求饶道：“我就犯了这一回错，还已经断的干干净净的了。求你们帮我向我老婆美言几句，我保证下次我再也不犯了。她给你们多少钱，我翻倍！”
没想到已经多年不管公司的郑丽文居然这样狡诈，找了这么厉害的私家侦探来调查自己。这样被调查的清清楚楚后，离婚时肯定落不到好，倒不如求她消气息怒。
乐望猛然站起身，剐了地上那个浑身恶臭的粗俗男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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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乐千岁发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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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休息，周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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