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养丧尸那些年

作者:一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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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丧尸加餐


      一顿饭下来,没几个人是高兴的。

      只除了王氏,还有不大晓事的文哥儿。文哥儿人小,不明白大家都是怎么了,明明小傻子平时也吃得挺多的,怎么就今儿被骂了。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儿,文哥儿包着一口饭,吃得两眼笑眯眯,开心地不得了。今天的饭菜可真好吃啊,以前可没这么好。

      晚饭吃得早,吃完之后,天还没有黑。

      李氏收拾了碗筷,便和陈阿奶去厨房了。王氏愣是没走,带着文哥儿几个坐在萧绎旁边,同他一道说笑。

      她说话的时候,文哥儿一直在黏着萧绎。小孩儿也知道美丑,家里阿年生得不错,可是文哥儿知道母亲不喜欢,一向不喜欢和阿年玩。如今又来了一个哥哥,可把文哥儿稀罕坏了。他这会儿就想跟萧绎挨得紧紧的。

      至于萧绎——他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边上的小孩儿隔一会儿就要擤一下鼻涕,萧绎忍着恶心往边上挪了又挪,生怕他将鼻涕滴到自己身上。只是刚挪了一点,那小孩儿又立马赶过来了,还扬着小脸,冲他天真地笑了笑。

      嘿嘿嘿。

      萧绎:“……”

      心好累。

      直到实在没地儿挪了,他才叹了一口气,不得不静下心来听王氏的话。只是这些家长里短的话,在萧绎听来并没有什么趣味,耐着性子听了几句之后,依旧没法子听进去。他移开眼睛,看向堂屋里的阿年。

      那小姑娘打吃完晚饭便没有什么精气神,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埋着头,有些可怜。萧绎看着她,怎么都没办法将饭桌上那恶狼似的人联系在一块儿。真是人不可貌相。

      阿年站在门边,听着肚子时不时地叫着,她捂着肚子,生怕它再出声。大伯母又不在身边,她往屋子瞅了几眼,只得到李有财恶狠狠地怒视。

      阿年缩了缩脖子,小心地,一步一步地挪出了屋子。

      陈有财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一天到晚地就知道吃,除了吃真的没有别的本事了,本来就傻,还被养废了。按他讲,阿年这蠢样纯粹就是缺打。

      “爹,您也别老骂她,看她怕您都怕您怕成这样了,再骂下去,回头阿年都不愿意跟你说话了。”

      “她敢?”

      “不敢,不敢。”陈大海讪笑两声,和陈有财说起了里正家的事儿。

      他们俩的话说得并不小声,起码,萧绎就听到了。他往门外头看了一眼,发现外头已经看不见阿年的身影了。这会儿天还没黑,却已经暗下来了,她一个人是去哪儿?

      今儿醒来以后萧绎便发现,阿年同常人不一样,不仅走路比一般人慢些,连反应也慢许多,说话做事,喜欢按着自己性子来,有些执拗。

      他住的是阿年的家,可是那家却没有一个大人,萧绎知道那边坐着的两个中年男子,一个是陈家老大,一个是陈家老三,阿年的爹,应该是老二了。

      王氏见他似乎对阿年的事儿有些上心,想了想,与他道:“公子可是担心阿年?”

      萧绎怔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只是见她忽然走了,在想她去了哪儿。”

      “想这些也没用,阿年就是这性子,孤拐着呢,想来只有她爹才觉得她哪儿哪儿都好。可惜了,阿年她爹是个苦命的,前些日子舍下她去了。”

      “这样……”萧绎觉得自己仿佛不该问。

      不过王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该避讳的,直接道:“不怕公子笑话,阿年这丫头啊,打从被捡回来脑子就不大好,一直笨笨傻傻的。我们家也是看她可怜,才收留了她,家里人平日里都对她不错,要不也不能养这么水灵。

      只是,这丫头委实太能吃了,憨吃憨睡,手脚又不利索。要说她这饭量啊,家里便是有金山银山,由她敞开了吃,只怕都能吃空了,吃穷了。今儿晚上爹说了她,阿年怕是心里存着气,这才赌气跑出去呢。人不大,气性却不小。”

      慧娘听着十分不开心。

      不是因为她娘说阿年不好,而是因为她娘一直在说阿年。好容易和人家公子在一块说话,老说阿年算什么呀。慧娘摇了摇王氏的胳膊。

      王氏偏头看了一眼闺女,知道她那小心思,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你可不能学你阿年姐。”

      “我才不会学她呢。”

      王氏笑地满意:“咱家慧姐儿啊,就是这么贴心聪慧。”

      屋子里,几个人各说各的话,热热闹闹的,也不显冷清。

      待李氏与陈阿奶将水烧好,屋子里的人才止住话头,各自去洗漱。萧绎回了屋子,打开门,里头暗暗的。李氏不知从哪儿拿来了一盏陶灯,往里头添了些油,放在桌子上点着。陶灯并不亮,只能照那么一块地方,但也聊胜于无。

      这样的陶灯,陈家只有两盏。还有一盏,放在李有财屋里,素日里也不大用。

      李氏放下灯,又交代了几句才出去。

      萧绎叩上门,转身的时候,慢慢打量着屋子。屋子并不大,一间堂屋,两间卧室,墙角那儿挨着放了好几只花盆。说是两件,其实也不过是用一个厚帘子隔起来,一间放一张床。

      萧绎知道,里头放着的,肯定是阿年的。先前他不清楚还好,如今意识到这一点,反而生了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看着也有十一二岁了。这么一想,萧绎又记起了阿年刚才悄悄出去的可怜样,不知道她如今去了哪儿了。

      外头的几个人也在琢磨着这事儿。

      陈阿奶听说了阿年跑出去了,也跟着骂了几句,气她不知好歹,大江才没了就作妖。要不是心疼大江,陈阿奶才容不下一个小丫头这样放肆。

      “大晚上的,非要一家人跟着担心她心里才舒服是不是?真是没心肝。”陈阿奶坐在陈有财身边,说话的时候还捶了一下桌子。气的。

      似乎每每遇上阿年的事儿,都会叫人生气。

      王氏勾了勾嘴角:“娘,阿年人小,不懂事呢,您跟她生气做什么?”

      “她小?她比慧娘还小不成?一天天的,饭没少吃,怎么就不长脑子,出去了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呢!”

      陈有财也气,只是听了陈阿奶的话后,却瞪了三儿媳一眼:“时辰也不早了,文哥儿慧娘都困了,你们娘儿几个,哪儿来的都给我回哪儿去,别在这儿碍眼。”

      说完,又瞪了陈大河一眼:“你也是!”

      王氏暗暗撇嘴,可公爹的威严不容挑衅,她便是有再多看好戏的心思,这会儿也只能回去。

      不甘愿地出了屋子,还没走几步,王氏就拧了陈大河一把,恨恨道:“爹骂我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帮一句,真是没用!”

      陈大河摸了摸脑袋:“爹没骂呢。”

      “骂了还不迟了,以后我在大嫂跟前还有没有脸了?”

      “爹不会的。”说完还憨笑了两声。

      “呆子!”王氏也是没了脾气,认命地抱起文哥儿进了屋子。要是指望着陈大河替他撑腰,那她这一辈子只怕都指望不上了。

      这憨货,一贯分不清眼色,比他大哥还憨。

      三房人走了,少了个挑拨离间的,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松快了许多。陈有财三两句哄好了陈阿奶,让她先回屋子睡着,又让芸娘也先回去鞋子,只留下他和大儿子夫妻两个。

      李氏见公爹脸色不佳,心里也无奈至极。

      她既无奈饭桌上吃的好好的,怎么就偏偏生了事。又怨阿年不争气,饿了就饿了呗,饿一顿还能死了不成?明知道爹一贯不待见她,且越来越不待见她,还非得惹爹生气,这下好了,又捋到胡须了吧?真是不长记性,该打!

      “爹您放心,这回阿年回来,我定会好好惩罚她,叫她改了这臭毛病。”

      陈有财冷冷道:“她不回来才好呢,还省了咱家的口粮。”

      “二弟那些田,也够她吃了。”

      陈有财淡淡地瞥了大儿子一眼。

      陈大海闭口不言。不过,他这话也不假,他二弟虽然身子弱不能侍弄庄稼,可是析产的时候,该分到手上的田产还是一点儿没少的,兄弟几人都一样。只是析产后,二弟也没有种田,而是将田给他们大房种。

      眼下二弟也去了,这些田的出产,供阿年一个人嚼用,是绰绰有余的。只是陈大海也知道,家里人对此也是介意的,便是以后入了户籍,入了族谱,阿年到底也不是他们老陈家生的孩子。

      不一样呢。

      “要不我去将她揪回来?”陈大海问道。

      “找什么找,谁都不许去找。眼下天寒地冻的正好,让她好好冻一晚上,看看能不能把脑子冻清醒了。回头也叫她知道,出了这个屋子,就别想那么轻易地回来!”

      说着,又愤愤地添了一句:“谁敢去找她,回头我打断他的腿!”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陈大海同李氏对视一眼,俱是无奈地闭了嘴。算了,正在气头上呢。

      三个人一等,就是半个时辰。陈有财先是放了话,说是由着阿年在外头,不许陈大海和李氏去找,丢了跑了都随她。只是等了这么久没等到人,终究是改了口,骂骂咧咧地让陈大海出去寻人。

      “大晚上的还不让人安生。”陈有财觉得丢脸,可又不肯服软,因而嘴上的骂声一刻没有停歇。

      李氏担心他着了凉气,劝道:“爹您先回去吧,不必在这儿等阿年,我留下看着就行。”

      “谁说我等她?”陈有财铁着一张脸,怒道,“她是死是活,跟我有屁的关系,我等她?”

      多大的脸,还要他来等?

      ……

      夜深。

      二房里的萧绎也将将睡着。骤然换了一处环境,被褥床榻还处处不合心意,熄灯了之后,他也一直翻来覆去地没有睡意。

      许久之后,他才觉得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意识也渐渐消散。

      迷迷糊糊之间,萧绎却好像感觉有什么味道飘到了鼻子里,带着一股焦糊味儿。他嗅了嗅,觉得这味道熟悉得很,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至于像什么,萧绎没想出来。

      这味道越来越浓,到后来越来越奇怪,有点儿焦香,还有点,腥味儿……直到屋子里的味道越来越重,萧绎也被这味道成功地给熏醒了。

      鼻尖的焦味还没有消散,甚至越来越重,一股脑往鼻子里钻。萧绎睁开眼,这才恍然明白,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他转过头,黑黢黢的一片,边上的角落里却仿佛有光,火光颤颤巍巍,并不刺眼,间或有一两声悉悉索索的声儿,在冬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这家的主人,貌似才去了没多久。

      萧绎揉了揉眼角,觉得自己怕是想多了,刚想松口气,忽然身子一僵。他如今睡的床,不正是阿年她爹的床么?是不是……她爹不高兴了?

      萧绎脑中胡思乱想,越想越心虚。好一会儿,他才压着动静,壮着胆子悄悄地下了床,往那边探去。

      视线越来越清晰。萧绎定睛一看,当即,便又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地神魂俱无:“你……你在干什么!!”

      大晚上的,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萧绎吓得嗓音都变了。

      阿年转过身,背着光,模糊了轮廓,只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她手上的东西萧绎倒是看清了,好像是一块半熟的肉,上面还有几条红血丝。

      她停止了咀嚼,定定地看着萧绎,似乎在好奇,他怎么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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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阿年:吃肉啊,哧溜(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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