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灵纪

作者:余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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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三年


      三年时间在晏芃的沉睡里,南淮的坚持里,魔界的横行里过去了。
      白清近来有点高兴,想到自家徒弟的天赋,看见自家哥哥就开口说自己徒弟云云,现在两位长老每次见到小弟时都绕道离开了。
      你徒弟厉害我们知道,但是你的脸皮有多厚那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两位长老心想道。

      “晏师弟,你又去书阁呀。”一个人见晏芃提剑就往书阁方向跑,喊道。
      晏芃回过头看见一身白衣公子在树上坐着,神态自如,心里有点异样,笑道:“对呀,大师兄,你在树上干什么?”
      大师兄听闻无奈道:“大长老叫我这样做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树上待上三天三夜。
      晏芃点点头,抬头看着大师兄在树上呆着出神了一秒。
      “晏师弟,你要不要爬上来看看。”
      “不用了。”晏芃笑道,他又不会爬树。

      跟师兄道别之后转身向书阁走去。书阁里一直有一个狐仙,起初见他时,自己刚刚睁眼便看见了他,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眼神却有着莫名亲切的感觉,当问起他是谁时,眼底滑过的错愕他没错过。
      那个人每天下午都会陪自己一个时辰,之后又走了。但看他的眼神,晏芃一直记在脑海,久久未散。
      他只知道他叫南淮。

      之后他便格外注意这个人,师傅总说不能去打扰他,但是他却说随时欢迎到书阁去。
      后来他发现,每天早上他都能感觉到旁边床被的温热,但是却没有人,直到有天他忍着不睡,看见他轻手轻脚进门熟络地睡在自己身边。
      “你,你怎么跑这里来睡了?!”晏芃想到每晚他熟睡之后旁边便会多出一个人,就感觉背后一凉,但是他却没有反感之意。
      南淮见晏芃一副守株待兔对结果感到惊讶的表情,笑道:“我们一直是这样的。”
      晏芃还没说什么话,就被他一横臂倒在他怀里,身体略微僵硬,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想到他的话,又想到师傅对自己说过,自己脑子不灵光了,忘事多。

      当时还觉得是师傅逗自己,晏芃闭上眼,感受着旁边人的温度,突然想起自己太没原则了,之前还暗暗下决心,抓到那个人暴打一顿呢,结果现在倒还睡在那人怀里,还不觉得别扭。
      睁眼抬头看着那人,高挺的鼻梁,微薄嘴唇,想起他睁眼的样子,心里长得还是很好看的,比几个师兄好看些,晏芃心里暗想着。

      之后,晏芃每天到书阁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以前单纯只对那个人有点好奇,但是之后自己也不知道 。

      每次看着他盯着书的专注,不禁出神,晏芃坐在一旁,拿起之前没看完的书,继续看着,一时,书阁里充满了安详的感觉。
      书已经到最后一页了,将它放回原处,看见南淮还在看那本书,连页都没翻几次,好奇问道:“你看的什么书?”
      南淮:“没有书名。”
      晏芃立即来兴趣了,听二师兄说过,一般没有名字的书很古老的,有上千年的历史,而他看了南淮桌上的书,大部分都没书名。

      “里面有什么好看的?你看了这么久。”
      南淮想了想:“里面的内容不好看。”
      “那你为什么要看?”晏芃疑道,瞄了一眼南淮现在正看的那一页,残缺古老,看上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晏芃了然了,怪不得看这么久。
      “就是看不懂才看。”南淮笑道,合上书,看了看外面的时辰,起身拉起晏芃的手:“到时间了,我们出去走走。”

      晏芃见他熟络地牵起自己的手,想挣开,微微动了几下,见他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再挣扎了。
      “我们以前熟到哪种程度?”晏芃忽视手传来的温度,问道。
      南淮沉默了许久,晏芃以为他不想回答,正准备换一个话题聊聊。
      “你为什么一天几乎待在书阁?”晏芃想了想问道。
      南淮转过头看着晏芃,眼睛里略微挣扎,随后隐藏在一双黑眸里,开口说道:“熟到我为你待在书阁里。”

      “什,什么?”
      南淮抬手揉揉他的头,轻声道:“你不必知道太多,那些迟早会想起来到。”现在你就好好活着就行。
      南淮没在说什么,只是牵着他的手,一个时辰会过得很快的。

      晏芃回去修炼时,一脸出神,白清找到自家徒弟时,看他一脸疑惑问道:“徒弟呀,你怎么了,是修法有不懂吗?”
      白清心里想着,这个徒弟脑袋灵光,一个好苗子,南淮那里拿来的修法,他自己专研到现在,成果很大,平常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怎么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呀。

      “师傅,你知道我以前的事吗?”晏芃问道。南淮的话,他的眼神,近来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着,一直存在疑惑,他跟自己以前关系应该不浅吧。
      熟到我为你待在书阁里。
      这话什么意思。

      白清一个巴掌呼过来:“我怎么知道。”
      “咦,你不是我师傅吗?”晏芃揉着自己的脑袋疑惑道,起初自己睁眼时见自己师傅拉着自己的手说道,小徒弟呀,你终于醒来了。
      晏芃哪里知道,白清说这话是因为那时开春了,南淮每天在床头守着,等着他醒来,结果等了七天也没见他睁眼,弄得他以为自己收的徒弟从此就真的这样睡下去了,心里有点低落,加上南淮的低气压,白清的情绪便严重低落了,谁想到晏芃还没醒时,白清就想好了以后他学什么,教他什么了,万分憧憬这个徒弟。

      “我是你师傅,但是以前不是呀!”白清一巴掌再次呼过来。想起以前晏芃在青天殿,自己连一次面都没见上,唯两会见到还是一片梧桐叶飘来飘去的,哪里看出会有眼缘。
      晏芃接住白清呼过来的手,抗议道:“我是你徒弟,唯一的徒弟!”
      “就是唯一的徒弟我才呼你呀,不然我找谁呼去!”白清以同样的口气说道。
      “就是我是你唯一的徒弟,你不能虐待我!”
      “我这就叫虐待吗!”

      一小一老便这样吵起来了,完了,晏芃看着气呼呼走掉的舒服,才想起自己问的那些事没有弄清楚呢。

      末了,想着晚上找南淮好生聊聊以前的事,他终归知道些吧。晏芃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出神地想着那双眼睛……
      “啊啊啊——”晏芃揪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又想起他了……
      再一次无力地躺在地上,出神……

      晚上的时候,南淮推开门在黑暗里看得一眨一眨的眼睛,心头一软。
      “你来啦!”晏芃终于等到他语气带着一丝兴奋。
      一听这语气,南淮心一跳,看见晏芃连忙让给自己的位置,一脸期待,南淮突然觉得自己寂寞了三年,现在不用忍了。

      但手紧了禁,在松开,同一样的坐姿坐在床上看着他:“怎么了?”
      晏芃一脸期待:“你可以给我讲讲以前的事不?”
      南淮在月色下明显感觉到他眼里的期待,语气充满了八卦,让他感觉要说出来的不是他的事,而是其他不相干的人的事。

      “你……”
      晏芃一脸期待,感觉马上要掀开自己身世之谜。
      “……以前是一片叶子,后来被我收了……但你懒,一睡就是三年,醒来还不认我了。”南淮边说边抚上他的眼睛,动作轻柔,像是在描绘一副心爱的画一般小心翼翼。
      晏芃一脸期待变成一脸错愕。

      总感觉自己是一个负心汉,负了他呢……
      两人诡异沉默许久,南淮轻微叹了一口气:“睡吧,只要你别再一次一睡不醒就行了。”
      晏芃瞪着他:“……”

      书阁里,晏芃踌躇呀,纠结呀,见他看书如此认真,不忍心打扰,心里又憋着疑问不舒服,随便拿出一本书,翻开平复自己的内心,意外发现这本书不错,便愉快地忘了自己的疑问,看起书来。
      见晏芃终于静下来,南淮才微微抬眼,看见对面的晏芃,心里好笑,昨天晚上那说,怕是给他许多疑问吧,但是问下去他要怎么说,三年前,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画面还深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是妖吗?”晏芃突然抬头问道。
      南淮看了一眼他拿的书:“不是。”
      晏芃:“但是我是叶子变来的呀。”虽然这个物种有点奇怪,晏芃心里想着。

      “你不是妖。”南淮看着他的眼睛:“你是灵,智灵。”
      “砰——”书落在地上,晏芃抖着自己的唇:“你别吓我……”开玩笑,灵他天天见,捕灵者和魔界天天抓,书上章章讲,以前还可怜那些灵既脆弱又抢手,魔界还扬言说要找到智灵,那时他还笑想着怎么可能会有智灵,哪想到自己就是……
      “不,我肯定是妖。”晏芃一脸严肃道。不想被魔界看上呀……

      “你看着像人,其实是灵。”南淮放下书,看着一脸不相信的晏芃:“你可以用照妖镜看看。”
      晏芃:居然还有照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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