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回家

作者:小醉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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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4 章


      “无事,寒毒的冷霜更甚百倍,而我早已习惯。”他笑的婉转而清淡,我却觉得他的笑纹仿佛如落入心尖,叫人有些难受。

      “殿下...”我心知要与他保持距离,话却是脱口而出,“寒毒之症可有好转?”

      “老毛病了。”他语气轻轻,似是不在意,拂过笛子的流苏,“想必你也听过说这里的事情。”

      “略有耳闻。”我手握着披衣下角,转眼看他被月浸染的淡色的唇,“殿下似乎有心事。”

      “你在乎吗?”

      他未回头,也未看我,却说的我心头一梗。

      “殿下,这俗世凡尘之事,太让人心累,不如尝试看开,云淡风轻。”

      “谈何容易?”他嘴角泛笑却是带苦意,“你要知道先前住在这里的是何人。”

      “不知。”

      “你怕吗?”他转眼看我,和着这漆黑的夜眸子也星辰点点,遍布深邃。

      我摇了摇头,“镜梳一向不惧鬼神,不惧上道。”

      “先前住在这里的,是宫中从小侍候我的嬷嬷。”他说完顿住了会,“也是我的养母。”

      “殿下的童年应该很烦恼吧。”我看着这残花败柳的荷池,几朵青莲叶维持着冉冉生机,被银丝般的月色光华笼罩着,寂寥而凄清。

      “我的亲养生母在我七岁时便逝去,这位便是抚养我长大的嬷嬷。”

      “她说我的笛声最为动听。”他看着这笛子,似乎是陷入回忆,“每年及她的生辰,我都要为她吹上一曲,她每次听都会很高兴。”

      我不觉开口,“殿下。”

      “她生性善良,一生无儿无女,所有的年少岁月都是给了皇宫,陪给了我,她一直拿我将亲生儿子看待,无欲无求,不争不强,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她。”

      他说着面色蹙起,情绪泛丝激动,却是很快被掩去,复被凄清的笑容遮盖,伴着这月愈发称的他着中衣的身形瘦削。

      “她的骨灰。”他用笛子指着这半枯干涸的池莲,“就扬洒在这里。”

      “你说,生活在皇宫里,有些东西,是不是就要永远这样的被剥夺,哪怕是,属于自己的亲情,亦或是爱情,即使争取了,也不能成功。”

      “殿下太过悲观。”我看着他的苍白模样也是不觉抿住唇,“纵使她的□□逝去,灵魂亦会伴着殿下,看着殿下衣食安好,一生无忧,便了无牵挂,含笑而安。”

      “脱离这人世间的痛苦折磨,也未免不是一种解脱。”力求他振作。

      我知道他的生母的悲惨遭遇,也知道他的寒毒根子是由何而来,只是这处于复杂皇家的身世背景,谁又安能未有一个完整幸福的成长历程。

      身为误被宠幸的婢女之子被过继给息皇后的他,除却利用,再无亲情,对于感情需求自然是比其他人空缺,再过度看重这情字,只能是更为悲惨。

      “纵使是悬崖,也能绝处逢生,纵使是死招,也能剑走偏锋。殿下不试一试,怎么会看到这路的尽头不是柳暗花明间的又一村呢?”

      “谢谢你。”他倒是未再沉浸悲伤,看着我,“前几天中药的事情,我也该谢谢你。”

      “应该的。”被他这样正式的客套我有些受宠若惊,只得低垂下眼道。

      “这个药瓶还是你亲自给她吧。”他伸出手,几个熟悉的瓷瓶于掌心托给我。

      “辛承徽之事,殿下相信我。”我未接过,却是想问着他答案。

      “从未怀疑过。”他答的亦是毫不犹豫。

      我垂下眼,也是,若是他不信我,只怕当初就不会随着我深入虎穴如萧木府了,这样的情谊,实在太难得。

      “殿下,镜梳不是好人,我也欺骗过你,今日已坦白,只是殿下不信。” 我望着皎白月色,无视他的反应接着道:“镜梳虽是镜梳,但是只是□□,灵魂已换,如今的自称也只是习惯。日后...”

      我顿了顿,“我会努力改正。”

      “你终究是说出口了。”他的情绪比起游灯时像是平复了很多,想必是听懂了我的话,也并无惊讶,也罢,这朝夕相处,我毫不掩饰的诸多破绽,他向来心细,也是猜晓这一点。

      “殿下为何不揭穿?”

      “我原以为,我已表明心意。”

      “何时?”我蹙起眉头,他也从未问过我的家姓,无咄咄逼人般质问,亦无直望着黯然伤神呼道原身。

      不待我细思索,他倒是发了话,“你原先的家在哪里。”是陈述句。

      “鸠国。”

      “你要回去?”

      我抬眼看他平淡无波的反应,点头,“很是想念。”

      “那好。”

      我惊讶抬头看他的反应。

      他却是负过身去,默声了好久。

      风吹的他发丝微动,看着他的身躯因着寒冷而颤抖,我顿感愧疚,不由走向前。

      他的声音却传了来,“只是,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微愣了愣,心却是一动,“殿下请说。”

      “一个月。”他转过身看我,“我只要求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后你的愿望还是想离开,那我便放你离去。”

      我有些诧异,这样的承诺对我来说未免太过突然,暗中揣测他的用意,却是被他打住。

      “你不必惊讶,我说到做到。”

      “既然你不是她,这份感情也到了尽头。”他的表情很是认真,语气也透着前所未有的疏离冷漠。

      我只觉心中一痛,却是无法言语。

      “殿下看开就好。”喉中卡紧,说的晦涩自己也未察觉,推开这披衣交托他手,毫不留情的转身而去。
      ———————————————————————

      萧瑟边关雪纷纷。

      鹅毛般的雪片飞扬,落入发丝融化成水,落在身领盔甲上的脖间,深入骨髓的冰冷。

      台下的士兵身子凝神,却是立抖了下这寒冷,重新跨步扬起兵器,喊着口号,用力挥秉持着力度。

      一人身长玉立,穿着白银铠甲泛着银光,映着他面无表情的容颜冷若冰霜,他眼中似含雪般深邃,俊色的眉头上习惯性的蹙起,严肃而刻板。

      忽有一人踏雪噌噌跑来,曲膝汇报。

      萧木接过纸条打开,匆匆看了一眼,嘴角似扬起带笑意,一晃即逝。

      “把公主叫来吧。”他转身道跪拜之人道,看了一眼下面于雪中还拿着兵器操练的士兵们,吩咐,“好好练习,不得懈怠。”

      他身后的操练军首垂眼道:“是。”

      越萱挑开那玄青的帘布,看到外面的雪愈发下的厉害,便是抿了抿唇,心头烦绪更盛,眉头蹙的厉害。

      “怎么还没来?”她喃喃低咕,却是没瞧见眼前笼罩下的阴影。

      “冷坏了吧?”那人放下她手中帘子,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她。

      她一回神,看到眼前人微笑看着她愣愣的模样,脸煞的一红,“你终于来了。”

      千呼万盼的等待。

      萧木轻笑,走进转身脱下一身带雪的盔甲于衣架上,“军纪森严,将军需与士兵同歇同练,日夜反复,这段时间倒是难为你与我一同在这受苦了。”

      “哪里。”越萱走近,握住那人的手,摇了摇头,“我本就是草原人,饥寒颠簸我都不怕,更何况,是有你在身边。”

      经过十多天的,她仿佛也成熟了许多,至少那些坏脾气秉性都想着尽量在这个人的面前收敛。

      因为对她而言,他就是全部。

      萧木顺势搂住她,握着她已泛冰凉的手,向来无情的脸上有了柔情,“还说不冷。”

      似埋怨又似心疼。

      仅是这四个字,就让越萱所有的等待都值了,这十几天她一直是度日如年,天天见不到萧木的面,真不可谓不难受。

      她隐隐还觉得是他在拒绝她,是还惦记着京城里的那个女子,如今看来,皆是她多想。

      她这样想着,心中便是宽慰起来,面带笑容,脸上蒲红如少女,“我的阿父要来了,为着韵裳的婚事,我想。”

      萧木轻点她唇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待到五日后,我安排好军中各级事务,便是与你一起回京城,去见岳父。”

      她愣了愣,觉得心中异是欢喜,不禁声音大了些,“真的?”

      “何时骗过你。”萧木轻笑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将她拢入怀中,嘴角一丝笑微微冷却。

      他转头看过被风吹起的帘角,仿佛看到了竟京城里的都城皇宫,错综复杂的布落格局如同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破坏这平衡,便是有了逆转的时机。

      况且,萧木唇角冷意更深,他手握着的筹码,足以应付。

      信鸽将很快将信息送达,隐藏的风波如同泛起的冷潮一样,悄无声息,却是无孔不入的渗入世间,如同涟漪成就大浪般的局势。

      四皇子这厮,性子到底还是急了些。
      ——————————————————————
      “主子。天气凉,注重身子。”小筱替披上风衣,我一搭那红棠袖领,指间传来的暖意使得我一愣,便是想起昨天那人温柔披上。

      出宗人府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细心,贴心。

      可惜,从来不是对我。

      镜梳已死,对他来说打击太大。

      如今不把我当作夺他所爱之人肉身的仇人,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我嘴角泛笑。

      小筱直直看着我,“主子...你不要笑了,小筱心疼。”

      小筱嘴角一撇,她从来没见过主子如此的模样,一直都是淡然处之的与世无争,亦或是冷静果断的坚决睿智,可是如今的模样......

      倒是有些让她发愁了,真的是太子的原因吧,那个公主,看上去,很是惹太子的喜爱。

      据说,也是皇上有意撮合他们,等待巧楼国国主来,便是讨论联姻之事。

      有着辛承徽争宠已经让主子心神不安,眼下又来一个公主,主子想到后路,怕是更为难过了。

      “小筱...”那人看着她也皱着眉,倒是微微的笑了,轻声道:“给我搬个木琴过来。”

      弹琴能解闷,小筱心头顿悟,想来这许久主子是闷了,弹了也许就没事了,不由一喜,马上快步离去搬琴。

      望着她风风火火的走去身影,我莞尔,复看亭外檐上明月,却是微叹一口气。

      小筱端来琴,我轻触琴弦,沉吟一会,默念着烂熟于心的琴谱,开始起调。

      这是萧木教我弹的一首曲子,曲子声调简单,且欢快亦行,细细诉说的是山间的悠扬隔绝,相视一笑抿江湖的潇洒快意。

      镜梳虽不懂琴艺,更是没了摆弄曲谱的天赋,这首曲子虽然简单,镜梳也弹了不下百遍,只是其中转音处屡屡不得当,倒是有种幽咽泉流冰下难的阻塞。

      小筱偏头听的正入神,想来是从未听过弹琴,一无所知。

      如今已然弹至高调处,我转眼一拨琴弦,心中曲谱打算转音如何更自然时。

      琴弦突断。

      小筱惊讶出声,连忙查看我手指有无伤势,我握紧拳头募得站起身。

      小筱吓声道:“主子。”

      “你且在这待着。”我的眼迅速扫过那人刚前位置,取出不远处的剑,朝着丛竹林那一闪过的身影追去。

      夜间的露珠很是凉意,两人头上皆落了微醺湿意,我点地一拦,那人如是如游蛇般灵活躲过,我只得从身后径自追赶,镜梳的轻功不低,他的速度亦不快,一追一赶间,眼望着近了,那人却是立即加快速度,连跨几层韧好的竹身,飞身远离几尺外。

      我蹙起眉头,望着身边愈来愈陌生的地方,立即停下追伐的步子。

      此人,似乎是故意引我前去。

      那黑影见身后没动静,想必是已发现,我转身便是引来他招式,迎风一躲,他但是不与我应战,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难道你不想救太子了?”

      我直盯着他的眼,不知为何,却是有些晕眩,直至看不清他眉目,“你是何人?”

      “看来还是心疼。”他嗤笑一声,便是不留恋的踏步往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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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有几天连续请假了,昨天没打请假条,有天使取了作收,令我大吃一惊,原来...原来也是有读者哒? 还是哪个好友作者又故意捉弄我。这几天事情的却比较多,又要考证来着,所以来不及跟你们说,恩,也是我的错。
    令醉虾记忆最深刻的无疑是,有一个小天使貌似反反复复的取又收?尤其是断更的时候更为明显?哪位,站出来,真的好想说,怎么这么可耐!哈哈...举手给你送红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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