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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风波
“你知道?”我诧然。
“这东西以石花图案为饰,是乌隐国上贡之物,说是取的千年檀木制作,这东西可是在他们当地开采前朝皇陵时被发掘出来,上面刻着无人可识的古老文字,如今是被当做古物置于博文阁。”
“多谢。”我一把夺过纸张。
“那博文阁,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他堂堂然的端坐上闲时的坐塌,望着我微笑。
“博文阁是皇族专用,有武功高强的侍卫把守,就连韩世林也无权进,这钥匙。”他取出玉笛于手中把玩,“太子就有一把,他素爱把钥匙放于盒中保管。”
“你似乎知道的挺多?”我淡然收好纸张。
他一愣似的眨眼,嘴角微撇了下,道:“老夫掐指一算便知。
又是插科打诨。
“那你夜半闯太子府,是来赏花?”我抬眼望他闲然自若的模样。
他似乎,总是在需要帮助之时出现,而且似乎什么都知道。
“在下只是单纯的想来探望姑娘。”他面露委屈,“自从第一次见太子妃面开始,便日夜思念。”
说到这里,他眼瞟见案边的棋盘,便兴致勃勃的拿出摆放,拿出一颗棋子落定,“不如与姑娘再对弈一场?”
我走至窗前,将案板压着被风吹的掀起一角的宣纸,“天色已晚,公子还是早些回去罢。”
“这是过河拆桥?”他哎哎叫了几声,话音未落忽地侧身躲过。
一排细长的银针飞进他原坐的木墙,他面露委屈的跳出另外的一扇窗子,“镜姑娘果然好狠的心啊。”
“等我下次来看你。”他吻了吻手中的玉笛,朝我扬了扬,笑眨眼,便遂消失在月色中。
我关上已起秋风的窗户,转头望着木桌已摆好的一颗黑子有些无奈。
忽门口传来一丝声响,我敛神,以是他又折途而返。
开了门,确是只见一只身姿修长的花猫。
它迈过半身高的门槛,腹部的白布绷带已经散开,抬着琉璃般金色的眼珠望我,软糯糯叫了几声。
似乎是找寻食物。
我笑叹,拿了个晚间留下的糕点碟置于它前,它也不怕生,走近小口小口的吃着,不时抬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我想了想,拿出一个紫色海棠软褥叠放于方墩上,在它吃完露出圆滚滚的肚子后拍了拍手示意。
它睁开漂亮的琉璃眼珠望我,轻叫了一声,随即站起修长的身子,灵巧一跃迈了上来。
我替它解开腹部的白纱,猫儿的头靠着我的拿药的手乖乖的蹭着,眯着眼的慵懒模样很是满足。
我摸摸它的头,示意它别动。
换好了伤药时,方觉得手下的猫儿没有动静,竟是直接眯着眼睡去了。
我微微一笑,只觉这猫儿但是消了我心头的烦丝。
走过吹熄了灯。
周围便静悄黑暗下来,夜正是已半。
睡意正朦胧,被一阵声音吵醒,我微皱了皱眉,望窗户透进的天色已白,掀起白蔓帐帘,轻声唤:“小筱。”
”主子怎地这么早就起来了。”小筱闻声踏进,一边端着早已预备的温水和巾帕,小声道。
生怕扰了早间睡意。
我坐起身,望见她精神奕奕,面带喜色,果然是打理妥当,收拾得宜。
微微一笑道:“今日可是什么大日子?”
她拧干手帕的温水,递给我,“今日很是平常。”
我望向她身后摆放的珠钗首饰,各色衣裳,还有笼子里的早膳,想来用意,便是叹笑,道:“你今日准备这么多东西是为何?”
“主子...”她咬咬唇,面色黯淡下来,“往日都是太子主动来找主子一起用膳,如今依竹林离月檀阁甚远,太子昨日像是生了气,恐怕今日...”
“无妨。你我主仆二人不较规矩,自行用还舒心。”
“主子!”她声音大了些,似是不能理解,后又压低声音道:“丞相大人约定与太子今早议事呢。”她说着嘴里哼了哼,“府里的丫鬟都传遍了。”
我接过她手中递过的漱口茶水,任凭她拿着木梳一上一下梳着发丝。
”丞相只是把部分职权与太子交接,可是这夫人们就尽说太子妃失势,往日太子本就宠爱太子妃,惹得她们诸多怨怼,如今背后不知道怎么议论呢。”
“由得她们说罢。不必气恼。”我在小筱呈上来的木托上看了会,很是无力,捏住其中一件红袍的衣角的花纹细看。
“这是云袖抹香榴红罗裳,很是衬托主子的玉润冰肌。”
我手顿了顿,暗中钦佩她看衣服成分的眼色,张开手任由她替换上衣物。
“主子...”打扮好衣裳,小筱扶我坐下细致地整理凌乱的发丝,”太子一般是先仪事后用早膳,太子爱吃清淡一点的,我特此准备了清粥桂花糕点,相信等下主子端去太子一定会喜欢。”
我的目光首饰盒中扫了几眼,只觉入目皆是艳丽韶然的红色珠钗步摇花簪,只得拣了株莺嘴夺珠的展屏步摇。
小筱抿抿嘴笑道:“主子真是好眼光,这步摇是太子以前挑买亲自送的呢。”
我:“......”
我望着镜中的窈窕的人儿,眼角精致,眉如远黛,朱唇不描而红,嘴角轻启的笑意,便是称的眼中酝酿桃花酒般的醉人,令人一望间便是跌进潋滟秋水的泥潭中,难以自拔。
镜梳的模样,比我现世的轮廓还要精致些。
“这么说,丞相也会在月檀阁?”我偏头问。
“是。”小筱细致的替描上脂粉,挂上香饰玉佩,“太子刚下朝,如今正与丞相在月檀阁仪事呢。”
“好。”我闭眼复又睁开,“随我去罢。”
月檀阁。
依着小筱带路也是颇费了番工夫,我去之时,便是远远望见几排侍妾皆在几几尺之外等候,身后丫鬟家仆皆是端着早食。
只觉得此处如同皇帝佬儿的赏花园,美人绝色,各有千秋,胭脂水粉珠钗宝气的光辉一时映的人睁不开眼睛。
领先的便是辛巩儿,她着一身白梅雪纱流裙,头戴白玉寸绿簪子,已有小家碧玉之气,妆容淡素,淡化了辛辣逼人的眉毛,倒是少了些媚眼含笑间的张扬。
我微扫了一眼,发现她们衣服各色皆是以淡雅清色为主,只有我一袭红衣珠冠,于这人群里一站也甚夺人醒目。
我下意识瞟一眼小筱,她抿紧了嘴,似哭又似笑,“这衣服都是太子以前送主子的,说主子穿红衣甚为好看。”
我嘴角微撇,镜梳知笙玉璃爱清淡素朴,便故意穿的红艳绚丽。
笙玉璃爱镜梳,自然她爱穿什么他都是喜爱的。
也罢,今日来是有要事,不是来寻他。
待走近,辛巩儿竞先看到我,嗤笑的声音娇嫩而婉转,“这不是太子妃吗?”
“既然见到太子妃,为何不行礼?”小筱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她面色飘过一丝不甘,还是同着众侍妾行了礼,“妹妹见过姐姐。”
我淡淡应了声,望着他们手中皆是端着燕窝粥点,淡淡的香味闻来也是心旷神怡。
我一想来手中空空,但是小筱早早准备好粥糕侍后,与之相比,倒是也有些见太子之意。
我本意不是他,过来也只是觉得怕丞相周车乏累便免了请意,于是吩咐,“小筱,你先在此待着,待他们出来,再叫丞…我爹来百草园见我。”
“醉翁之意不在酒。”辛巩儿扶了扶耳边发簪,自得道:“今儿个谁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为见太子一面啊?”
“太子朝廷事务繁多,平时本就就最近锁玉楼用膳,姐姐一直霸着不放。今儿终于太子可以小作休憩。”她轻哼了声,”姐姐又来抢。”
“不过姐姐最近面容憔悴,纵使这大红喜庆之色也称的姐姐面色如白,想是在牢中伤坏了身子。”说到牢中两字她特意咬牙说的很慢,“如今将入秋,外面风大,姐姐还是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为好。”
她的一番话引得下面的夫人们都轻笑了起来,这被向来青蓝侍卫于两尺外看守的清净之地也是添了热闹,她颇为得意的微触了下眉头,“传闻太子爱面花,巧妹妹瞧本嫔这额间梅花钿画的如何?”
“姐姐天姿绝色,描的自然是最好的。”她身边一位身着浅红裙衫的女子盈盈应道。
她恩了声,很是受用,“本嫔也觉得甚好。”
身后的小筱已经气的面色难看至极,想要理论确是未经我示意,只能噘着嘴的紧皱眉头。
我并未理会她的挑衅亦或调笑,纵使是镜梳在这,也是这般不理人的性子。
我默了默,转头望了望几尺外依旧紧闭着的门,想要离开。
此刻,门却是开了。
我看过去的第一眼就是笙玉璃。
他着一身玄色衣袍,金丝绣着蟒纹低调奢华的藏于云裳间,丹青白玉发簪固定发丝,眉眼间的明艳皆是被稳着的肃然收敛,于见时昨日相比,多了份淡漠,疏离,沉静,郁然。
他身后的,亦是丞相镜梳之父镜大人。
待他走至眼前两步处,我服了服身。
“臣妾参加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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