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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太子
我在树下用刀子化着,树的滋液便顺着那一道道伤口溢出来,我用盛的器皿小心的接住。
一道脚步在我身后响起,我转眼一望,“萧情。”
“镜梳姑娘在干什么?”萧情佩着剑,嘴角的笑意不是我常看到的冰霜,而是带了些冰融后的温和。
“我在补一个东西,这些树汁可以愈合它们。”我努力不使自己看萧情的眼。
“破镜还能重圆吗?”萧情对着我怔怔的问道,可是我却觉得他带着寒冰的眼里,却带了些惆怅,透着我仿佛看到了远处其他的人。
“当然能,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笑着接过话,“有些事情身不由已,但往往是为了不伤害别人。”
“不伤害所爱的人?”萧情的语气有些怔然,带着一些迷茫。
“这可说不定,有的是为了至亲至爱,有的是为了补偿,有的是为了感激…”
“那你呢,你是哪种?”萧情看着我的眼里透着认真。
“我也不知道。”我自嘲的笑笑。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他的神情很认真。
“世间百态,不为奇怪。”我虽有些惊奇,笑容却依旧不减。
“如此,不打扰姑娘了。”萧情眸子里退去柔和,继而换上了寒冰般的冷傲,携剑告辞。
我眉头微皱,在镜梳记忆里搜索了一遍,都没有萧情的印象,莫不是,真的是巧合?
萧木走过来时,我正在补那只琉璃梳。
萧木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道:“这东西对他很重要吗?”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萧木收了笑,语气得意中又夹杂着不屑,“这原是我使得一个小小的计,可是他却当个宝一样。”
我抬眼看向他,“他只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事实上,他很聪明。”
“是吗?”萧木抿了口茶,神情自负,“我倒觉得他只是一个懦夫,优柔寡断,儿女情长,根本就不配做太子。”
“萧哥哥看出来的,当今皇上未必能看出来,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皇子呢?”
“那些皇子就更不用怕了,我会一一铲除他们,巩固我的千秋大业。”
“那么萧哥哥,恭喜。”透过萧木的入水般的眸子,我看到了我璀璨的笑颜。
我已仁至义尽。
念及镜梳与他的情分,这是唯一也是最后的警告。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我心中暗问自己,何必呢?
可是没有答案。
我们都得在这注定结局的前奏演下去,无怨无悔。
似是感觉到我的沉默,萧木低头,托起我的下巴,眼神柔和下来。
“我会让我的梳儿,当上皇后。”
“皇后之位并不是我所稀罕的,我能求得,只是待在萧哥哥的身边。”我看着萧木身后,望向了更远的天边。
当皇后,当谁的又有什么区别?
宫中的生活一直都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镜梳想要的。
镜梳只是困在了萧木给她的水外桃园的隐居田园的梦境里。
那梦,既美好,又可怕。
我对着那如血般的晚霞发着呆,人无再少年,只是夕阳无限好。
人若是到了白发苍苍的年龄,才会发现,自己活过一生,便是一无所有,只求的是能够相伴一生的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的愿望在这个年代却是个难题,简单的几个字,却是多么的难得。
萧木叹了一口气,“梳儿,助我夺得皇位,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他如同止水般的宁静走远了,我却是未曾察觉。
外面的日光如同沐浴火焰与血过后的重生的凤凰,用着绚丽璀璨的羽毛梳理着远处的云际天边。
我拿着琉璃梳对着那绚烂的阳光,咔嚓,合上了闭了的日光,眼前的一切都黯淡了下来。
笙玉璃,对不起。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可是这句话,我却是要等到离别的时候才会说得出口。
我再次推开门时,笙玉璃一直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我把食物推到了他的面前,他一动也不动。
我把琉璃梳举到他的面前,“你的东西。”
他立即有了反应,抢过就马上藏在自己怀中,我盛了汤,递给他。
他没接。
“笙玉璃,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我只是被萧哥哥骗了,你没必要这样。”我发现我扯起谎来真的是得心应手。
他没说话。
“我的确有罪,难道你给我个补偿的机会都没有吗?哪怕是,我死?”
我狠狠用匕首划破了血管,血很快就流了下来,鲜艳的血滴汇成一股细流,滴嗒落在地上。
那样带着死亡窒息般的声音是如此动听,在这泼墨般的浓夜里绽放着死神的光华。
笙玉璃很快抬起了头,触及到我手上的血便慌乱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用着我给他的手绢包扎着,笨拙的动作让我深吸了几口冷气。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把碗递到他面前,语气带着强制的倔强,“你吃不吃?”
他终于抬头看着我,深渊的眸子里带着星烁闪闪沉浮的微光,我却捕捉不到。
他的手缓缓抬起,接过碗,却是颤抖的拿不稳。
他的手伤得很厉害,怕早已伤了经脉。
我夺过碗,把盛着汤的勺子凑到他嘴边。
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张开了口,很安静的喝了下去。
一碗尽,当我还要问他要不要时,他摇了摇头。
他吃的很少。
他紧盯着我的伤口,我用手绢随意包扎了下,他嘴动了动,还是撇过头去,默不作声。
“你听我说。”我努力压低自己的嗓子,“等下我跟你使眼色,你一定要跟着我,跟紧我好吗?”
笙玉璃看我,眼神充满着不解。
“你难道不想逃出去?”
他沉默片刻,“你不该如此冒险。”
“我不是为你。”我看着他道:“我是为我自己。”
“你不试一试怎知这路的尽头是不是光明。”
侍卫被一顿嘈杂声引起注意,进来查看时,被我一掌拍后颈拍晕,另一个张口欲喊,被我衣袖间
的花粉直接迷倒。
我迅速把门合上,整顿好两个人,欲脱他们衣物,却被笙玉璃一把拦住,“我来。”
我摊了摊手,我是不太了解古代为何如此忌讳男女之嫌。
待穿戴完毕,我带笙玉璃出了窗户,按着萧木给我的地图,寻找一个最快的暗径。
层层侍卫赶到刚逃离的住所,我和笙玉漓低着头,拉他欲走时他却犹豫了。
他脱开我的手,返身走了几步,手扶着边上的草木兰枝才没有摔倒。
这是要自投罗网?
“你疯了?是要送死?”我心中已有怒气,看见他不顾自己性命时也是多想着自己多管闲事。
他不看我,也不说话。
身后脚步声阵阵袭来,即使是演戏被发现,萧木也没有下令不伤笙玉漓,我也没有把握能护住他。
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他自己,而且会打乱计划,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一切听我的,好吗?”
我努力冷静下来,做到心平气和与他说话。
他的手抚上了胸口,这才抬眼看我,点了点头。
爬过围墙时,身后已经隐隐有人追来了。
我转眼一看,一个正牵马的商人,带着些许行李货物。
行李货物尽数落下,我一把跨上马,扔下一锭银。
“这马,我要了。”
商人被吓得还没有反应,我朝笙玉璃伸手,笙玉璃犹豫片刻,还是上了马。
马儿绕过闹市,逐渐往山野树林里走去,我头脑中想着萧木给的地图,相王府是南边,要往京城
就必须要经过这条路,过了这个丛林,再赶上半日,就到达京城了。
可是,我皱眉,笙玉璃的情况不容乐观。
马儿脚步缓了下来,我探了探他的呼吸,整个人已经晕厥的现象,只是还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清
醒,我叹了口气。
屋中喂他的粥,是为了让他保持体力,他竟是只吃了半碗。
追兵若影若现,我想是萧木安排的人刻意保持这样的距离,不引起笙玉璃的怀疑。
眼下,也不用折腾,太过演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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