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冲突
午头正盛。
我望着手中的医书若有所思。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鸟儿飞累了停在枝干上稍作歇息,微微偏头看我,亮出几声清嘹的嗓子,等到同伴来时,又叽叽喳喳的蹦远了。
窗外景色正好。
我环顾了下四周,萧木最近只是叫人新添了衣物,除却我自己带的几本医书,竟是无身外之物。
我叹笑,将铃铛解了,脱去外裳。
若那人说的是真的,我身边也没什么新来之物。
等等,我恍然摸到那一串铃铛。莫非?
我古怪的看着手中的铃铛,似乎还带有香味?
细细闻来,确实是带着清香。
只是这清香又是从何而来?
我细看其中那一枚铃铛,与其它铃铛不同,摇起来并无声响。
我想了想,将缝隙掰了开来,打开里面却是躺着一粒香丸。
铃铛藏香丸,我勾了勾唇,倒也新奇。
想是那公主倒也用了一番心思。
我不由的想起了先前,那狼狗对我展示极大的恶意,想那狼狗的嗅觉灵敏,竟是因为这铃铛?
只是,这香丸相比平常的香,却是淡了很多,其中隐隐藏了些其它的味道。
是药味,我皱了皱眉,这香丸,不太一般。
我存了破坏的心思,把香丸外面的壳用小刀割下。
生生的药香触及鼻尖扩散开来,我发现这竟是包了香丸的外壳。
里面的,是解药?
我恍然将那褐色药丸细看,细闻了闻,发现竟是与我从前见过的解药的气味一模一样。
苦情的解药?
我惊了惊,真的有如此巧合吗?
心底疑惑便生,我微顿,循着记忆翻看着那页医书,越发确定这就是这药丸均是符合描述的外表,萧木真的如此好心?
我暗中将前因后果理了一遍,白衣公子显然最为神秘,他提前预知我要找的东西并且知道就在铃铛之中。
他没有要帮我的必要,可也没有要骗我的必要。
至于他为什么要帮我,我不想去想,最近种种事情已经超乎了我的预算。
可是,这铃铛是萧木送我的,为何要主动送我?
莫非是要试探我,可这药,到底是真是假?
依照镜梳的判断和医书,很大一部分是真的无疑,可是,性命,到底是把握在自己的手里了的。
我合上医书,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个参与者,事情未定之前不可贸然行动。
“公主你不能进…”
期间带来奉劝的嘈杂声。
我一抬眼,便看到门被大力踢开,随后而来的侍女们欲言又止,看着我的眼还带有些同情。
“贱人,竟然还留在府中!”越萱单手叉腰,不适应的拨了拨头顶已经出了半身的步摇,看见我,便是眼里都冒出火花来。
我无言,按日子来说,萧木早上是陪她去了所谓的姻缘庙,此时不该郎情妾意地恩爱么?
怎得一中午就来找我发难。
“怎么?没有话说了?”她见我不理会她,更是气急败坏,走近站定在我眼前,提大了音量。
已有胆小的丫鬟悄悄退下去找人了。
我嘴角微勾,“镜梳的确与公主无话可谈。”
“我告诉你,你如果识相点,就赶紧收拾东西离开相王府,离开萧木!”越萱不耐烦地脚踢着绣着花藤云锦的靴子,脸上的表情得意且嚣张。
传闻巧国之人生性豪爽,不求心计,果然如此。
我打了个哈欠,起身穿上外衣,唤来丫鬟呈上午食。
手指细敲着桌面,我瞧眼看她。
玉箫国的服饰发饰且是温婉柔秀,在她身上穿戴来倒是顺眼了许多。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她见我只瞧她不说话,眉头高挑,势要发作。
我站起身,却是被桌子小絆了一下腰间,状似无意的动作,引得腰间铃铛的清脆动听地响。
这一幕自是越萱看到,她的表情都扭曲了,“这个铃铛…你从哪里偷来的?!”
“这个吗?”我轻抚着铃铛,“公主说哪里话,镜梳从不作鸡鸣狗盗的事。”
“况且。”我朝门口已摆好午膳的身体微颤不敢进的婢女招招手,“做工如此粗糙,若不是萧哥哥送我,我还没眼能看得上。”
“你…”
越萱的脸不仅是扭曲可以形容了,她浑身气的发抖。
“你这个贱人!”她欲一巴掌打过来,被我握住手臂,她瞬间动弹不得,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满屋子的侍女瞬间跪下,“公主息怒!”
她一只手不敌,只得用另外一只手在桌上抓了个茶壶,向我泼来。
我一甩衣袖,茶杯瞬间四分五裂,冰冷的茶水反而洒了她一脸。
四周似乎传来婢女欲笑不敢笑的声音,越萱脸色惨白,发型已经凌乱,水滴从她刻意打扮的精致妆容缓缓滴下,自是无比尴尬。
“镜梳,你好胆量!”索性要和我比功夫。
却被一个声音制止了。
“越萱。”那人似乎带着怒气。
在萧木面前越萱就是个乖巧的女子,她身体颤了颤,随即换上笑容,朝萧木走近,“萧哥哥。”
“萧哥哥也是来看公主请梳儿喝茶的吗?”我看向他的眼冷冽,往日柔情似水的温情也被冻成了寒意。
萧木表情微木,神情凝滞了会,“越萱,你太过分了!”
越萱脸白了白,神色不安,指了指身上的狼藉,“萧哥哥,我…我被她欺负了,你可要帮我!”
她知道,萧哥哥最是不喜欢刁蛮任性的女子。
萧木熟视无睹,“刚才的一幕我都看到了。”
越萱脸青了青,“萧哥哥,难道你也袒护她?我就知道,你要我做铃铛只是让我不去找她!”
萧木欲发作,脸色难看了半天还是缓和下来,“你别胡闹,乖,听我的,快回去。”
“我不!”越萱委屈的大叫,芊芊细手指着我,“她偷了我的铃铛!”
“越萱。”萧木只是冷着脸唤她。
越萱眼泪出了来,盯着萧木无动于衷的面庞,顿时悟了,“是你给她的!”
“为什么?”越萱双眼通红,似乎是崩溃的在吼了,哭的很是伤心。
“你们的事情自己回家去说。”
“这个铃铛…”我拿着铃铛走近她,“还是物归原主罢。”
萧木听到这里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似是不知道要如何向我解释。
越萱抬起红红的双眼看我,犹豫片刻,还是接住了铃铛。
我心里叹一口气。
铃铛之中藏着我刚放着毒药,包含着香丸的外壳,不是极毒,只是小小的惩戒,原本是想从她欲谋害的释词身上听得解药的来源,看萧木的反应,现在一看,却是于心不忍了。
她,终究,也是政治的牺牲品。
其实和镜梳未必不是一样的人呢,我内心苦笑,面上却微笑着叫丫鬟将已冷的午膳端上,大方的坐下用膳。
我确实是饿了。
越萱尴尬的站在那里,她抬眼看了看萧木,得眼前的女子太过沉静,似乎也觉是自己太过胡闹,拉了拉萧木的衣袖,小声道:“萧哥哥,我们走吧。”
萧木看着面色如常的女子,只觉心中如同爬进数万只蚂蚁一样难受,他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拉着越萱离开了。
我听到他走到门前吩咐随时侍奉的丫鬟道:“好好侍候,否则唯你们是问。”
丫鬟们连连点头应下。
萧木的脸木着,眼底的怒气积聚,看着身后不时抬眼偷看他表情的女子,心里一沉。
看来是他对越萱太过放纵。
脚步声渐行渐远。
终于安静了。
我嘴角微勾,苦情的毒性霸道又有着自己的脾气,不会使人毙命,只是疼痛会一日比一日加深,一年后便会经脉寸断,不治而亡。
镜梳曾见过一位病人,前来求爷爷诊治,只是解药早已被萧木弄至不见,镜梳的爷爷耗费心思寻找药材,只差一味药难得,只得靠残缺不全的药材供他性命,缓他疼痛。
可是,最后的最后,没到一年的时间,那人竟是受不住锥心的疼痛,自己割断了经脉,失血过多而亡。
从此,镜梳的爷爷便下令制作苦情的一味至关重要的药停止售卖,同时也毁了制作苦情的药方。
各地药商铺最大的供应便是丞相府,京城从此也断了来源,苦情似乎已成为传说中的毒药了。
这个药丸,很有可能就是解药。
如今算一下日子,离离开太子府已有五日罢,笙玉璃中的毒也应该已经发作了吧。
下午,萧木来找我。
“梳儿,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我看着萧木抱歉的眼。
我暗笑,世间的渣男往往都是这幅模样,把过错都推到女人身上。
“这次联姻是经过隐帝同意的,我,没有办法。”他继续解释。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表情淡漠。
萧木沉默。
“萧哥哥,我以为梳儿的心思你会懂,你,原来不懂。”
萧木以为我要离去,立马紧抓住我的手。
“萧哥哥胸怀大业,梳儿必定誓死相随。”我转眼看萧木,“这是梳儿的承诺,我永远都不会背弃。”
“梳儿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公主对你的心意,梳儿也不是那种嫉妒恶毒的女子,她容得下我,我自然也容得下她,因为…”我认真的看着萧木的眼睛,“我知道,萧哥哥心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一切以大局为重,我定不会让萧哥哥为难。”
“梳儿…”萧木看着我,眼神幽幽,暗黑的眸子点点微光乍现,将我拥入怀中。
“梳儿…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写给你的纸条么?”
我点头,那张纸条让真正的镜梳死了心,灰了意。
“我本不愿你能踏进来这权势之争,后来,一想你太子妃的身份,却是早已身不由己。”
“那么,萧哥哥,就让梳儿来帮你。”眼前在女子视线低垂下来,轻抚他的脸,偏头问,“好吗?”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更更~秉着一口老梗噎死在未吃早餐的路上,喜欢的小天使们可以收藏评论留言,醉虾会一一查看的哦,嗯,继续潜水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