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帝皇家：白首不惊

　　从林选侍面上看，她还是很难以置信的。
　　仲缬曲又道：“也罢，昨夜也是你不防备的缘故，才让那边屋里使了手段得了先。今儿晚上，你可要留心了，别又被截了胡。”
　　林选侍从仲缬曲屋里出来，又往东屋去。
　　一见赵选侍，林选侍便先道了喜。
　　赵选侍拉着林选侍炕上坐了，让了一番吃茶吃果的客气，才说起道：“这样的喜，今夜就该是妹妹的了。”
　　林选侍一听这话，立时就红透了脸面，双手捂着脸，羞臊难耐道：“不瞒姐姐说，今儿我来就为了这事儿的。”
　　赵选侍隔着墙看向中间仲缬曲的屋子道：“怎么了？可是有人同你说什么了？”
　　林选侍紧忙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的缘故。我……我换洗的日子竟来早了。”
　　赵选侍一怔，道：“怎会这样？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林选侍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要劳烦姐姐，替我再服侍二皇子一回。”
　　赵选侍心里自是欢喜的，便答应了。
　　回了西屋，葛絺小心问林选侍道：“选侍可是不想承宠？”
　　林选侍拂衣坐下，道：“为何这般问？”
　　葛絺道：“选侍与赵选侍皆是皇上和皇后册封的，因此二皇子定然不能冷落了谁，雨露均沾才是规矩。昨夜是赵选侍，今夜就该选侍您了。可选侍却推说小日子来了，伺候不得。选侍这不是在存心避让，是什么？”
　　林选侍却道：“依着从前的日子算，我小日子可不就是这几日的。说早了一日两日的，干系都不大。”
　　一旁的葛绤也劝说道：“干系大着呢。选侍若能早一日承宠，这地儿也能站得稳些，不然早晚瞧东屋的脸色行事，还有什么意思的。”
　　林选侍将桌子上的那一蒂两个一大一小果子放在中间，“这是个母凭子贵的。”又将个稍大的果子，放在左手边，“这是个掐尖要强的。”
　　最后将个卖相稍差点儿的果子，放在右手边，林选侍又道：“我这样一个，同她们争什么？不若稍微等她们分出个高低来，那时候就好多着了。”
　　这晚，宗政瑞从仲缬曲屋里出来，就往西屋去了。
　　仲缬曲歪在里屋窗下的美人榻上，瞧着宗政瑞去了西屋，心里正不是滋味儿，就见赵选侍打扮得伶伶俐俐的也往西屋去了。
　　西屋里，宗政瑞见赵选侍突然而至，道：“你来做什么？”
　　却是林选侍向宗政瑞深深一福，道：“还请二皇子恕罪。妾也没想到，身子会在这关节上不便，所以求了赵姐姐来替妾身服侍二皇子。”
　　宗政瑞看了一眼，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的赵选侍，道：“进宫前，规矩都是哪个嬷嬷教的你们？没规没矩擅作主张，也是她们教的？”
　　赵、林二人一听这话，吓得都连忙跪下告罪。
　　一盏茶的功夫后，宗政瑞同脸上尚有泪痕，额上一片青红的赵选侍，从西屋里出来。
　　夜色掩盖之下，仲缬曲看不清赵选侍的伤，见他们是前后脚出来的，是又惊，又妒，心内骂道：“这小娼妇当真是豁出去，连最后一层皮脸都不要了。那姓林的也是个扶不上墙的，这样都留不住男人。不行，我绝不能让那小娼妇如意了。”
　　想罢，仲缬曲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水儿就见仲缬曲慢慢挪着下榻，不知怎的忽然就是腿上一软，跪坐在地不起来了，嘴里也开始大叫，“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快去回二皇子。”
　　屋里伺候的人自然被她吓得不轻，有跑去叫医女的，有跑去回二皇子的，登时就乱了起来。
　　外头并未走远的宗政瑞，听得仲缬曲屋里传来的呼救声，一改往穿堂的方向，大步奔向仲缬曲的屋子。
　　宗政瑞进去就见仲缬曲跪坐在地，捂住肚子在喊难受。
　　宗政瑞一惊，赶紧让付晓去传御医。
　　之后又是御医请脉问诊，开方用药的闹。
　　等这通鸡飞狗跳过去，早已是二更天了。
　　仲缬曲也知道劝着宗政瑞回上房歇息了。
　　亲眼瞧着宗政瑞往前院去的，仲缬曲才安了心。
　　一夜过后，艾雅雅才从付晓嘴里知道昨夜的事儿，赵、林二人也被罚了禁足。
　　林选侍虽未同四皇子院儿里的那位一样，却也同样是打了宗政瑞的脸面。
　　是故，宗政瑞落衙回来，艾雅雅等人没有不小心谨慎伺候的，唯恐触了宗政瑞的霉头。
　　恰是这时候四皇子宗政祥邀宗政瑞校场赛马。
　　艾雅雅觉着是再好不过的事。
　　宗政瑞在校场上发泄过，回来说不准就将昨晚的事儿丢开了，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也就好过了。
　　所以艾雅雅十分殷勤地给宗政瑞找他的窄袖戎衣，还有他那件方领无袖对襟的罩甲。
　　看着艾雅雅高高兴兴给他换的衣物，宗政瑞扶额，道：“我是去骑马，不是围猎去了。”
　　艾雅雅眼巴巴地瞧着宗政瑞，道：“可这身好看。”
　　宗政瑞道：“再好看这会子也用不上。赶紧给我换一身来。”
　　艾雅雅无法，只得作罢，嘴里却还是唧唧咕咕道：“穿起来多俊的一身，还非得围猎才能穿，豺狼虎豹还会瞧你穿得俊不俊？”
　　听了，宗政瑞也不由抿嘴一笑，过去艾雅雅耳边道：“今晚我穿了你看。”
　　艾雅雅脑中霎时闪过“制服play”几个字，脸红得差点滴出血来。
　　校场上一通淋漓尽致的策马狂奔，回来时宗政瑞的心情就彻底转好了，用膳时也吃了不少。
　　一番栉沐后，宗政瑞习惯的又在榻上打了会子棋谱。
　　艾雅雅在他身后，给他通头，就听他道：“你去给赵氏、林氏教教规矩吧。”
　　“奴婢？”艾雅雅大感意外，“这如何使得。”
　　宗政瑞回头看艾雅雅，“如何使不得？你也是这宫里的老人儿了，还是皇祖母跟前伺候过的，教她们两个新人绰绰有余。”
　　艾雅雅还是推辞道：“不是还有薛姑姑的？她原就当这差事的，可是正好的。”
　　宗政瑞一本正经道：“她忙，要看门儿。”
　　艾雅雅：“……”
　　这时宗政瑞已站起身来了，说道：“去把我的罩甲取来。”
　　艾雅雅的脸顿时又红了，“当……当真要穿？”
　　宗政瑞笑道：“让你瞧瞧到底俊不俊。”
　　艾雅雅捧着脸给宗政瑞找出戎衣罩甲来。
　　宗政瑞将衣物换上，把艾雅雅迷得三魂飞了两魄。
　　那天夜里是怎样一个昏天黑地，高潮迭起，只他们二人知道。
　　一夜酣畅淋漓，次日宗政瑞是心旷神怡，艾雅雅却是骨头架子拼了半日才起得来身。
　　想起给赵、林二人教规矩的事儿，艾雅雅原要给忘了，糊弄过去就完了。
　　朝食时，宗政瑞却又提了一回，还说：“教好了，给你买外头启德斋的烧鸡。”
　　艾雅雅自打穿越过来就没出过宫，所以问道：“启德斋是什么地方？他家的烧鸡好吃？”
　　付晓告诉她道：“启德斋可是百年老字号，他们家的烧鸡可是都中一绝。”
　　艾雅雅这才不情不愿道：“那好吧，奴婢答应了，不过奴婢要两只烧鸡。”
　　宗政瑞口里茶好险没喷出来，呛得嗽了半日，道：“饭量又见长了？长到八个鸡腿儿了？”
　　付晓他们四人赶紧转过身去偷笑，省得有人要恼羞成怒了。
　　艾雅雅忙分辨道：“另外一只给付晓、狄扬、柳杉和莫然他们的。”
　　狄扬道：“算你还有良心。”
　　宗政瑞又道：“那我的呢？”
　　艾雅雅迟疑道：“要不……奴婢匀你半只。”
　　宗政瑞放下茶盅，起身道：“也好。”说完就出门去了。
　　“还真要了呀！”半只烧鸡就这么没了，艾雅雅顿觉心疼。
　　午错后，艾雅雅才同付晓、狄扬他们往后头去。
　　经过二进院穿堂，对上薛姑姑就难免了。
　　薛姑姑笑道：“仲选侍和艾司寝从前是多亲厚的两人，怎么突然就生分起来了。仲选侍是多有不便，也不好往前头去了，艾司寝怎么也不来后头玩了？别是恼了那些个只顾自己高飞的，所以才不来了。”
　　艾雅雅道：“姑姑这话说得我都糊涂了。好端端的我恼什么？如今后院女眷也算不得少了，二皇子这才规矩出前后院来。我一个前院伺候的，没有二皇子的话，也就不好再到后院来了。”
　　一旁的狄扬和付晓笑道：“可不就是为此，姑姑才在这看着守着，省得有人一时糊涂走错了地方，错了规矩的。”
　　薛姑姑冷冷瞥了一眼付晓和狄扬，皮笑肉不笑道：“既然艾司寝有事儿要往里头去，我就不多留你说话了。”
　　艾雅雅向薛姑姑福了福才进去。
　　狄扬去西屋请林选侍，艾雅雅和付晓去东屋。
　　彼时，赵选侍正歪在炕上，伤心落泪的，听见金扣来回说艾雅雅和付晓来了。
　　赵选侍连身子都没翻转过来，便说不见。
　　金扣便劝道：“这位艾司寝可是不轻易到后院儿来的，此番同付公公过来，定是奉了二皇子之命。选侍不好不见的。”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