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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新室友
晚上10点，522寝室最后一个室友才到，那时其他三人已经洗漱好，钻到床上准备休息。
进来的女生不声不响，但动作很大。
虞可恬从床帘缝隙看出去，看见女生高高瘦瘦的，皮肤有些黑，脸像是一直绷着，面无表情。
隔壁床的姜晗首先打破尴尬，头探出床帘向晚到的室友招了招手。
“嗨你好呀。”
黑黑的女生回了句：“你好。”
连声音都很淡漠。
姜晗：“嘻嘻，我叫姜晗，你叫什么呀。”
女生：“陈菲。”
几句话下来，姜晗觉得陈菲爱答不理的样子实在没劲，就不再理会，省得热脸去贴冷屁股。
姜晗越想越没劲，就朝新建的寝室群里炸了条消息。
【大晗晗】：你们睡了吗？
【庄然】：没呢，正准备睡来着
虞可恬从备注为【柯猫猫】的空白聊天界面退出来，回复姜晗。
【皮皮鱼】：米兔（意为:me too）
【大晗晗】：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新来的室友怪怪的［惊恐.jpg］
【皮皮鱼】：有点低气压
【庄然】：那我们现在要不要问她微信，拉进群里？
【大晗晗】：我不问了，她刚刚把我伤到了［哭唧唧.gif］
【皮皮鱼】：她刚来，还是让她先收拾好行李吧，我们先睡，明天还得早起军训喂，加微信明天再说
【庄然】：我觉得不错
【大晗晗】：妥！
虞可恬放下手机，脑海中回荡起柯彦微信的头像，是只朝镜头卖萌的布偶猫。
虞可恬心想，莫不是柯彦听惯了她叫柯猫猫，默认了这个称呼。
虞可恬美滋滋地闭上眼，听见刚到的室友乒乒乓乓地收拾东西，大约弄了几个钟头，闹得虞可恬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入睡的。
半梦半醒间，虞可恬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灵活的小鱼，甩着尾巴游到岸边，盯上一只独自发呆的猫，于是她借助水花猛的弹起来，咬了猫一口。
美味。
虞可恬抱着玩偶满足地翻了个身，口水流到了枕头上。
***
第二天，阳光明媚。
可这对于要军训的人来说，并不是件明媚的事。
虞可恬、姜晗和庄然三人如同三具行尸走肉，极其不情愿从床上爬起，然后三个人挤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顶着三对默契的黑眼圈，无奈地笑笑。
看来昨晚都被吵了没睡好。
姜晗率先洗漱好，自告奋勇：“我先去叫陈菲了。”
庄然和虞可恬两人眯着惺忪睡眼，点点头。
然后…
一直到6点50都没能把陈菲叫醒。
庄然看了好几遍手表，离通知的集合时间还剩10分钟，她有些急了：“要不我们先走吧，听学姐说教官很凶，迟到罚跑圈。”
跑圈！！
姜晗不再坚持，连忙一左一右拉着虞可恬和庄然往外冲去。
幸好是在食堂门口集合，三个人还来得及冲进食堂买俩包子，好歹垫了垫空肚子。
7点整，三人成功找到自己班级的队伍钻了进去。
辅导员和教官们把教育学院的所有班级带往操场指定区域，组成第五连，然后拆分开几个排，分别由不同的教官带走训练。
小学教育和初中教育，两个班的女生被分在一排。
领队的教官把她们带到操场中央，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上来就开始站军姿，头顶太阳直射，没有一点遮蔽。
“天哪，敢不敢赐一场狂风暴雨。”姜晗小声祈祷。
身边的虞可恬偷偷拿手扇了扇风，万分同意。
“要动打报告！”
虞可恬刚一动就遭到教官的呵斥，吓得她赶紧站好。
然后大家面对的就是漫长又绝望的站军姿，直到脚底的筋麻到没有知觉，教官终于喊了稍息，让大家原地休整5分钟。
太阳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整个操场变成一个巨大的蒸笼。
姜晗和虞可恬同时瘫坐下来，一脸疲惫，这才是漫漫军训的第一个小时，就让人忍受不下去了。
“然然你还好吗？”虞可恬朝前一排的庄然发去慰问，因为身高的差距，庄然没能和虞可恬姜晗分在同一排。
庄然也是累得不行，但依旧强撑着说：“还好，我没事。”
姜晗长舒一口气，安慰道：“不急不急，待会就有西瓜吃了。”
庄然：“啊？”
姜晗：“咦？然然你没看见吗，刚刚有一些学长学姐进了操场，提了好多西瓜和矿泉水。可恬你看见了没？”
“看见了。”
宁大军训素来有学长学姐送清凉的小活动，可能是今年异常地热，怕新生崩溃，所以军训第一天就有学院安排了送西瓜的学长学姐。
庄然突然间有了期待：“真是太好了。”
聊了两句话，姜晗发现四周似乎只有她们的声音，于是就停了下来。
照理说边上都是同学院同专业的同学，可刚开学还没来得及熟悉，谁也不认识谁，只能以寝室为单位小范围地聊几句，故而一时间气氛有点安静。
这时，一句“报告”打破了沉寂。
教官双手叉腰转身看向声音来源，发现一个肤色黑黑的女生慌乱地站在面前。
“对不起教官，我迟到了。”
姜晗最先认出：“这不是陈菲吗？”
陈菲压低军训帽檐，沉默地站在教官面前，看她略有凌乱的头发和军训服，看来是急忙忙赶过来的。
教官的脸色果然沉下来：“睡过头了？”
陈菲不敢看他：“嗯。”
教官继续问她：“你住校吗？”
“住校。”
“那室友都起了，你特殊点吗？”
教官严肃的语气显然意味着事态很不妙。
坐在下面的虞可恬，心里已经想好帮陈菲开脱的说辞了，她正艰难地站起来，要打报告的时候，陈菲的回答打断了她。
“室友没管我。”
空气顿时凝固住，尴尬地一匹。
姜晗瞪大水灵灵的眼睛，万分吃惊：“我去，她什么意思？这种甩锅方式我还第一次听说。”
可惜没等她辩说，教官就来了一句：“室友都是谁？站起来我看看。”
虞可恬、姜晗和前面的庄然应声站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围观了。
“你们现在的小孩，有没有点集体意识，同个寝室生活连叫起床这点举手之劳都不干，搞什么分裂小群体。”
教官对着三个人开始教育，搞得站在最前面的庄然很是委屈。
“我们叫过了。”庄然小声辩驳，可是声音太轻连左右都听不清。
姜晗忍不住要举手报告说明情况，可教官忽然转移了方向。
他指着陈菲说：“自己起床这点小事还要指望别人，以后进社会怎么混。”
陈菲听着教训，一言不发。
紧接着，教官下达了命令：“迟到跑圈5千米，同寝室陪跑。”
虞可恬、姜晗、庄然：？？？
顶着烈日，无辜被罚跑圈的三个人跟着始作俑者跑在后面，没想到陈菲瘦瘦高高还是个运动苗子，四圈下来就把三个人甩在后面。
“她怎么这么能跑？”姜晗扶着腰边跑边抱怨。
“我感觉…这个样子好像受罚的…的只有我们…”庄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姜晗看向一言不发虞可恬：“可恬你没事吧。”
虞可恬的嘴唇都白了。
庄然连忙说：“不行…可恬你这个状态…”
得赶紧停下来。
天知道虞可恬为什么生来跟跑步有仇，初中高中跑800米从来都没及格过的人，居然有朝一日跑了这么多圈的操场。
姜晗见状连忙停下来，把虞可恬换到中间，和庄然一人一边架起她的胳膊，把她扶回队列。
“小鱼学妹！”
有人叫了虞可恬一声。
虞可恬乏力地抬起眼，看见前面几米处一个夺目的身影。
柯彦怎么在操场？虞可恬顿时感觉不怎么累了，她努力展露出最大弧度的笑，气喘吁吁地挥挥手：“柯学长！”
柯彦旁边举着俩西瓜的林森森故作受伤：“小鱼学妹，是我叫的你。”
“林学长好。”
“乖。”
姜晗早就认出这是昨天在她们教育学院学办的两帅哥学长，意外地看着虞可恬和他们很熟络的模样，心底升起做媒的心。
“两位学长，可恬撑不住了，能不能麻烦你们送她回到我们排，我们俩还得抓紧时间跑完。”
听到这，虚弱的虞可恬给姜晗竖起了大拇指。
姜晗回她一个“回去记得坦白和这俩帅哥有什么关系”的眼神。
说完，姜晗就拉着庄然继续跑圈了。
林森森撞了撞柯彦：“喂柯学长你去送送小鱼学妹。”
柯彦侧头，低声反问他：“你怎么不去。”
林森森举起两只手的西瓜，西瓜汁滴答滴答地往下 | 流，向柯彦示意。
“我手上全是西瓜汁。”
“再说我还得继续送清凉，反正你在这儿也没起什么用处，看你闲得很。”
柯彦不想理林森森了，转头看向虞可恬。
她正眨巴眨巴她的小狐狸眼睛，无辜地伸出了她疲惫的爪子。
“来吧，猫猫学长。”
柯彦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扶住虞可恬肩膀，把她送了回去。
后来晚上回想起来，他认为一定是最近专业分流的事情把他脑子搅成了浆糊，不然怎么回回被鱼小狐狸把握在爪子里。
回到排里，柯彦替她向教官说明了情况，随后虞可恬就在众多女生的敌意中、在教官的白眼下，快乐地躲到边上树荫下休息去了。
半个小时后，医学院学长学姐送清凉的队伍送到了虞可恬她们排，柯彦已经不在其中，倒还有个林森森热情地朝虞可恬打了招呼。
林森森要不是因为老是和柯彦站一块，以他的脸，绝对能算得上一枝独秀的，更何况他看着比柯彦要好亲近得多，所以难怪许多女生吃他这一款。
他这一招呼，害得虞可恬背后发凉，感觉又多了几道不友善的目光，穿透了她。
因为柯彦而受的敌意虞可恬可以欣然接受，但林森森这锅，她可不背。
虞可恬立刻做出我们不熟的回应。
叔叔，我们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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