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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冯嘉上前抓起姚崇的领子就往赵蓁那边走,可怜姚崇七尺的大个子,被矮了整整一个头的冯嘉拖着,偏冯嘉是他最不敢得罪的人,只能半拖半爬,十分艰难。
“这是刚才得罪了你们的家伙,”冯嘉把人往赵蓁面前一扔,大方道:“要怎么处置都随你们,不用给我面子。”
慷他人之慨,冯大爷一点儿都不带脸红的。
“这位大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也大人有大量,饶小人这一回罢,小人知错了......”
姚崇虽不知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就冲着郭煐和冯嘉的态度,他就知道,一定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赵蓁哪里会轻易放过他,这小子一看就是不干好事的,没落在她手里倒还罢了,如今嘛......
就像郭煐说的,不给他个难忘的教训,他怕是不会长记性。
“饶你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赵蓁故意说得很慢,让姚崇以为她要谈条件。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您只管吩咐,小人绝无二话。”
姚崇果然上当了。
“当真?”
赵蓁看着他,姚崇连连点头:“当真,当真。”
赵蓁指向虞惜:“你冒犯是我这位表弟,先给他道个歉,只要他说不碍事,姚公子自去便是。”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儿,姚崇心中暗喜,那细皮嫩肉的小子一看就是个好说话的软蛋,这小白脸儿也不过如此嘛,想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才叫郭煐冯嘉如此忌惮。
“这位小公子,方才是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请您原谅则个。”
姚崇向着虞惜作了个揖,态度谄媚至极。
虞惜偏过头不说话,显然是不愿受这装模作样的道歉。
姚崇为难的看向赵蓁:“您看,小公子他......”
“哎呀,”赵蓁作恍然状:“险些忘了,我这位小表弟天生口吃,轻易不肯开口啊。”
姚崇顿时垮了脸。
要是还看不出来赵蓁故意作弄他,他就白混这么些年了......然而形势比人强,就算知道赵蓁耍他,他也只能认命。
“这位公子,那依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赵蓁笑道:“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可就是不知,姚公子愿不愿意了。”
“愿意,只要您说,我什么都能干。”
姚崇算是看明白了,这位一定是有大来头的,不然也不敢这么嚣张,他怎么说也是通安伯府的正经亲戚,这位却丁点儿面子都不给,就要把他往地上踩。
赵蓁道:“这可是你说的,这样罢,我也不为难你,我这表弟从小就爱看戏,你给他演一出如何?”
姚崇心中恨极,他堂堂姚家嫡子,竟被人当作戏子,有朝一日他若得势,必要报今日之仇!
赵蓁挑眉道:“怎么,姚公子不愿意?哎呀,这可就难办了......”
她嘴上说着难办,脸上却不是这样。
姚崇咽下恨意,笑得十分勉强:
“不知小公子爱听什么?”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赵蓁将他眼中的恨意尽收眼底,口气越发轻蔑:
“寻常的戏入不了表弟的眼,姚公子不如到大街上去大喊三声‘我是狼心狗肺的蠢货’,如何?”
“你......”
姚崇指着赵蓁,眼中的恨意再也藏不住。
赵蓁眉毛都没动一下,泰然自若道:
“如何?”
姚崇看向冯嘉,他好歹是通安伯的亲戚,这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这样打通安伯府的脸罢。
谁知冯嘉却笑了:“这是主意甚好,这出戏也是一场名戏,在梨园里也是有正经名字,作叫‘装疯’。”
冯嘉又回头看着姚崇,道:“姚屎蛋,去罢,现在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有人捧场才算得上好戏。”
姚崇愕然的张大嘴,再不料冯嘉竟帮着外人踩他。
他丢了面子,难道通安伯府就有脸了么?
太平楼里的人此时都暗暗的关注着这边,知道姚崇为人的,直道为民除害,不知道的,免不了在心里说一句欺人太过,但也仅限于在心里说说,真正敢为为姚崇出头的一个也没有。
赵蓁这伙子人他们虽然不认识,但冯嘉可是京城各大酒楼乐坊的常客,纨绔之名无人不知,不想惹祸上身,闭紧嘴巴明哲保身才对。
不管别人怎么想,赵蓁打定了主意要教训姚崇,季钰生性温和善良,却也不会帮一个人渣说话,孔尧对姚崇这类人更是嗤之以鼻,其他人看跟着赵蓁踩人还来不及,如何会帮他。
这出好戏,姚崇唱定了!
明德七年的元宵,历州姚家嫡长子姚崇一出“装疯”,响彻京城。
元宵之后,听说姚崇回了历州,一生未再回京城。
至于赵蓁,则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外人只知教训姚崇的是个贵气逼人的小公子,却不知这位到底是谁。
这位惩治了一大祸害的玄衣少年,直到很多年后都是一个谜。
元宵一过,这年便算是过了大半,剩下的小半儿也在走亲访友中接近尾声。
赵莘出来一趟,回去就又把自己关进院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赵菻倒是经常去怀玉轩,拐着弯儿的打听她姐当年的英勇事迹,正好赵蓁也闲得慌,就没赶他走,走亲戚吃酒席比干架还累人,又要应付亲戚,还要跟各家闺秀周旋,还不如就在家跟弟弟扯皮呢。
柏氏拿这两个没办法,骂两句不见效果,还是只能自己去。
赵蓁破天荒的在家呆了小半个月,直到正月的最后一天,柏氏与谢氏约好去普照寺的日子。
菩提寺有高僧坐镇,香火自然比别的寺庙更盛,也比别处灵验。
虽不知真假,但本着见佛就拜,见仙便求的原则,柏氏把大儿子从院子里掏出来,装上马车一块儿带去了菩提寺。
赵蓁与赵菻一车,只不过......还没走出清风街,赵菻便气冲冲的上了柏氏的马车。
原因嘛,自然是季钰来了。
有这么好的弟弟,没良心的姐姐却不知珍惜,活该她一辈子不开窍,哼!
赵菻一边恶狠狠的诅咒混蛋姐姐三天吃不上白玉糕,一边却很诚实,一脸若无其事的在母亲面前给他姐打掩护。
柏氏敷衍的安慰了他两句,转头又跟谢氏聊上了。
“今年这天儿回暖的也太快了些,我恍惚记得早些年这时候还在穿棉袄呢......”
“谁说不是呢......”
赵菻觉得自己恐怕真的是捡来的,哥哥姐姐不疼他,现在连亲娘都不管他了,他、他要......
算了,还是睡觉吧。
后面的马车里,赵蓁压根儿不知弟弟经历怎样艰苦的心路历程,正笑容满面的跟季钰聊天儿呢。
她不爱去赴宴,季钰也是,但季钰没她脸皮厚,碰上不得不去的人家,季钰也只能去被人当稀罕景儿围观。
赵蓁对此很是同情,但再同情也挡不住她想象季钰被人团团围住的场景。
哎呀,不行,又想笑了......
季钰无语的看着她,阿蓁最大的毛病就是太会扎人心了。
好在赵蓁还有一丢丢的良心,很快收住了,保全了季钰最后一层颜面。
“你往好处想想,”赵蓁拍拍季钰的肩膀,绞尽脑汁的安慰他:“......等以后你中了状元当了官儿,赴的宴只会多不会少,就当提前练习了。”
只有这种时候赵蓁才会庆幸她是个姑娘,不用在外应酬。
季钰显然没有被安慰到,他叹道:“倘若没有这些俗事多好......”
“倒也不是不可能,”赵蓁眨着眼睛:“你掌握了天下最大的权力,便没人敢强求你做任何事。”
季钰脸色瞬变:“阿蓁......”
赵蓁赶紧打断他:“我说笑而已,你别着急啊。”
季钰严肃道:“这样的话怎可随意出口,须知隔墙有耳。”
他一副要讲大道理的模样,吓得赵蓁忙道:“我错了,我口无遮拦,我发誓再也不敢了,季二爷饶我一回好不好?”
赵蓁可怜兮兮的看着季钰,季钰再大的火气也没有了。
“京城到底不比江南,有心之人远比你想象的多,若是因为一时失言惹上惹祸,岂不是冤枉,况且伯父身在官场,难免有一二不和之人......”
虽然不生气了,但该说的话季钰还是要说。
这要是别人,赵蓁保管一个字都听不进耳朵里,但这是季钰。
赵蓁软了态度,诚恳道:“你说得对,我保证再也不胡说了,要是再有下次,你就打我一顿。”
季钰蹙眉:“我打你作什么?你又不怕挨打。”
这倒是,赵蓁尴尬的挠挠脸:“那你说怎么办?”
“诗词文章难不倒你,武功策略你比我精通,我听伯父说,杂学你也有所涉猎,用这些来罚你不痛不痒,若你真要改正,自当立个难点的惩罚。”
赵蓁犯了难:“难不成叫我给你做饭?”
倒不是她不敢做,季钰身体本来就弱,吃了她做饭,能不能活过二十都成问题。
季钰轻咳一声,正襟危坐道:“你不擅长的唯有庖厨与女红,厨房不能每日重建,女红却无此忧,从今往后,你胡乱说话一次,便做一件衣裳罢。”
赵蓁大惊道:“一件衣裳?!那你还不如打死我算了......”
她连个荷包都做不出来,一件衣裳,亏他怎么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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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曾经,赵日天是个王者,后来,她遇到了季钰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