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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邱黎这才发现小玉居然还有包打听的潜力,于是跟他一同回了客栈,听他详细说。
“那个倪春生是失足落水的,余家人都说昨晚上没见过他,仵作验过尸,也说他是淹死的,身上也没发现有受伤的痕迹。”
邱黎端着茶杯,正色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他是失足落水,万一他一不留神被人推下水呢?余家就没听见有人喊救命?”
“县太爷也是这么问的,余家人说没听见任何动静。”
“如果是失足落水,他不可能不呼救的,倪春生喝多了?”
小玉摇摇头:“福来客栈跑堂的说了,倪春生没喝酒。其实余家可大了,如果池子附近没人的话,呼救是听不到的,县太爷找人试了。”
“现在是白天,如果是晚上呢?”
“那真的是有妖怪在作怪吗?”
“不好说,如果能去余家看看就好了。”
小玉为难地挠挠头:“你怎么净说这些不可能的事,我倒是能进去,你怎么进去啊,再让人当贼给抓了,再下了大狱看你怎么出来。”
“我自然……”门口突然传来的砰砰的砸门声让邱黎硬生生把后半句咽回肚子里。
“邱黎开门,别老把自己关屋里,你是大闺女吗?”
一张嘴就这么不招人待见的除了骆空寒也没别人了,邱黎特别想把他给扔进池子里,就当为民除害了。
“又有什么事?”
骆空寒拎着他的小包袱从门缝里闪进来:“你还没收拾东西呢?咱们该走了。”
“走?”
“没啥事了你不走留这干嘛?”
“谁告诉你没事了?”邱黎把小玉跟他说的又给骆空寒复述了一遍,骆空寒却不以为然。
“这些都是你瞎猜的,余家你也没去,倪春生死后什么样你也没见过,你就觉得有蹊跷,你说了算?”
邱黎一扬眉:“这么说你见过?”
“我也没见过,可县令见过,案子是他查的,他会分不清是失足还是被人谋害?”
骆空寒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邱黎还在犹疑不决。
“这样吧,咱们再在这留一晚上,若是平安无事,咱就可以走了。”
这倒是个办法,邱黎同意了。
这天晚上骆空寒没来敲邱黎的房门,但他睡得不算安稳,小玉中途睡醒看了他一眼,然后变回原形窝在他的臂弯里,在他怀里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伏在那里不动了。
邱黎见状笑笑,慢慢抚摸着小玉的后背,过了一会终于睡熟了。
“邱黎,收拾包袱吧,咱该走了!邱黎,开门,还没睡醒呢?邱黎,醒了没有啊?说话!”
听着门口的敲门声,邱黎睁着双眼,只想一脚踹过去。小玉难得睡了个懒觉,变成小孩子的模样打着呵欠去开门。
“吵死了!”小玉抱怨道。
“呦,今儿早上你没出去啊,邱黎呢,还睡着呢?”说着,骆空寒就往屋里走,边走边问,“邱黎,醒了吗?不会还在睡吧。”
邱黎斜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才哑着嗓子问他:“你捡着银子了?这么高兴。”
骆空寒晃着胳膊蹦跶了几下,兴奋道:“平安无事!怎么样,我都说了没事了吧,你还不信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多,这下能走了吧?”
知道他高兴,但这个家伙也太聒噪了,邱黎捏捏眉心:“那咱们刚来时的那股邪气是怎么回事?”
骆空寒一噎,随即一摆手:“管它呢,反正它现在也没作恶,它不作恶咱们怎么降服它?若是不放心,那就给师兄去封信好了,让后来的同门小心。”
“那你先写信,我再睡一会。”说罢,邱黎往床上一歪,倒头便睡。
骆空寒才不会放任他继续睡,邱黎被他闹了许久,终于半点睡意也无,简单收拾后,他们三个再次上路。
这一路上骆空寒兴奋极了,一张嘴嘚啵嘚啵说个不停,邱黎一句没听,他的注意力在一个方士打扮的人身上。
“邱黎,问你话呢,你拿个主意。”
“看那。”邱黎用下巴给骆空寒指了个方向。
骆空寒顺着邱黎的指点看过去,只见那个方士进了一道黑色小门,他刚一进去,小门就被掩上了。
“这是?”
“余家大院。”
骆空寒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他们请方士干嘛?”
虽然是在问邱黎,但骆空寒也没指望他能回答,因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普通人家请个方士还能干嘛,而且还是这么偷偷摸摸的,但骆空寒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许是来超度的,毕竟有条人命。”
“偷偷摸摸的请人超度?”方士连大门都没走,跟着余家仆役走的后门。
“这个……那咱们该怎么办?”
“等吧,等那个方士出来。”
他们三个太过显眼,不好一直守在别人家后门,于是他们找了个街角的茶摊,坐在那里刚好可以看见余家后门。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余家后门终于开了,那个方士从里面快步走出,后面跟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汉,二人客气了一番,方士转身离开。
看见余家的后门再次关上,邱黎给骆空寒递了个眼神:“走。”小玉则留在茶摊看管包袱。
“仙君请留步。”
那方士听见有人叫他,回转过身,对邱黎他们行礼道:“不敢,请问公子有何指教?”
“先生,在下姓邱,行二,这是舍弟,家中遇到了些……事情,想请大师帮忙看看,只是不知大师是否需要在下准备些什么?”
那方士一听便明白了邱黎在说什么,他道:“那要先听听你家中遇到了何事。”
邱黎给骆空寒递了个眼神,然后继续道:“是这样的……”
“二哥!”骆空寒打断他,“别在大街上说这个。”
骆空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个方士,然后把邱黎拉到一边,跟他说悄悄话,声音不大,那方士刚好可以听得到。
“什么闹鬼,你信那些人说的,那人八成又是个江湖骗子,你是不是嫌咱家银子多?!”
“别胡说,咱家还不缺那点银子,若真能除去这块心病,你要多少银子爷爷不给你。”
骆空寒仍然一脸嫌弃:“那也别找他啊,你看他那样,行吗?”
邱黎装模作样地拍拍他的肩膀:“先问问再说。”
两个人再次来到那方士的面前,邱黎刚张开嘴,就被骆空寒抢先问道:“你抓鬼行吗?”
“公子既不信我,又何必来问我,告辞。”
“先生请留步,在下替舍弟向您赔个不是,只是在下也想请教一下先生可否擅长抓鬼?并非在下不信任先生,只是若是长辈问起,在下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那方士呵呵一笑,然后指着余家问道:“你可知他们家?”
“知道,他们家刚出了一桩命案,先生此行……”
方士压低声音道:“他们家昨晚差点又出了一桩命案,正是那淹死的亡魂作怪。”
“先生将它制服了?”
方士捋捋胡子,笑道:“这是自然。”
“先生果然高人!”邱黎竖起大拇指,“那先生可否详细说说,在下也好向长辈禀报。”
三人在不远处找了个茶楼坐下,那方士吃饱喝足后开始聊起了他在余家的见闻。
据那方士所说,自从池子淹死人后,余家便安排了仆役值夜,两个人一起,池塘是必经之处。昨晚两个仆役值夜路过池塘,有一人突然站在池塘边不动了,愣怔怔地看着水面,另一人觉得奇怪,怎么喊那人的名字他都不答应,最后竟然直愣愣地跳进去了。
被人就、救上来后,那个仆役到了早上才清醒,别人问他为何好端端地往池塘里条,他却说不可能,他明明是值完夜之后就回房睡觉了,余家人觉得大事不好,又不敢声张,忙命人去请人帮忙驱鬼。
邱黎和骆空寒对视一眼,邱黎问道:“那先生可将那个作乱的制服了?”
方士得意道:“那是自然。”
“那鬼魂是什么样子的?”
“原本不想说的,我怕吓着你们,不过你们既然问了,那我便告诉你们吧。”
剩下的话邱黎他们刚听了个开头就知道剩下的可以不用听了,这方士就是进去摆了个场子然后就出来了,骗人都骗得毫无诚意。
等那方士吹完,邱黎笑道:“不愧是先生,只是此事在下做不得主,需回家请示一下长辈,明日此时,还是这间茶楼,若是我们在,那么长辈便是同意了,若是我们不在,那真是对不住先生了,长辈之命,我们也不能违抗。”
方士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他只讲了一个故事便赚了一顿茶点,不管明日这哥俩来不来,他都不亏,嘴上跟邱黎又客套了一番,最后拿了几块果子走了。
“这人满嘴胡话,但朱家的事应该是真的。”骆空寒道。
“既然如此,那真的是倪春生的鬼混作怪吗?”
骆空寒摇头道:“不知道,但我没感觉到有他的魂魄在,若是能去一趟余家就好了。”
难得他们两个想到一起,邱黎赞同道:“是得想个法子去余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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