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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乱拳打死老师傅
天是下过雨了，可该收成的粮食因为干旱，确实没有了收成，经常的，村子里会来一些外乡人，有乞讨的、卖艺的。那乞讨的，只希望能给口吃的留下来，村民们很是同情，经常会拿出一些红薯干给这些外乡人，让他们走罢，毕竟村子里容是不下那么些人，不过也有留下逃荒女当媳妇的。有那卖艺的，大家也当娱乐来看。
就这天在村口，有个外乡人，自称自己武艺高超，希望能留在村子里。蛮夷可是没走几年学点武术防身总是好的，谁知道蛮夷还会不会过了沶河来这？
村里许多人都赶了过来，小孩子们更是好奇兴奋。
刘永胜怀着激动的心情，和刘娇一块挤在人群里，只见那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面黄肌瘦，衣着褴褛，在那练着一套拳法。
他真的是武林高手吗？刘永胜表示怀疑，高手不是飞来飞去的吗？其实不止刘永胜怀疑，村长、族老们也是一脸不信，会打拳的，就能用在实践中吗？怎么办？大家在一块商量着对策，集思广益之后，就是一一让村里的壮汉与人对拳，村里最壮的是20岁还没成家的刘永强，刘永强被叫了过去。
刘永强看起来很是强壮，有1米80的个头，一副腼腆，憨厚的模样：
“村长，叔伯，叔公，我……我不会打拳呐。”
“没事，你就扎着马步一拳一拳的打过去就好了。”
“那……那好吧，我试一下吧。”
只见他来到老者面前，双脚张开，两手握拳，一拳一拳朝老者打去，每打一拳迈进一步，老者竟是频频后退，不敢接招，连打出十多拳，把老者逼入了村口，刘光平家东厮（厕所）墙角，再不得后退。
“我认输！”老者见刘永强还要出拳，沮丧的叫停了。
村里人大声的叫好，为刘永强喝彩。而老者眼里闪着泪光，年老体弱，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接得下壮汉一拳？若不是蝗灾加上旱灾，谁又会背井离乡，家人南下过沶河时都散了，也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罢了，罢了，活一天是一天吧。
老者默默的走出人群，准备离开村子。
“阿公，你等一下吧。”刘永胜叫住了老者。
“孩子有什么事？”老者回头见是一个小孩，和蔼的问了起来。
“你就等我一下，一定要等啊！”刘永胜说完，转身就朝家跑去。
回到家中，厨房与正屋之间的过道里，赵氏正收捡着黄豆，刘永胜有些踌躇，娘会答应吗？可是一想到老者消瘦的脸庞、含泪的眼睛，刘永胜鼓起勇气：“娘，中午的红薯干稀饭还有吗？”
“有啊，怕你们饿，稀饭每天都煮得很多的，你去锅里自己盛。”赵氏头都没抬，捡着豆子。
“娘，我不是自己吃，是村里来了一个老人家，他好可怜，什么都没有……”刘永胜声音越说越小，赵氏早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刘永胜。
“不行吗？娘，我……我下午不饿……”
“你盛去吧。”赵氏又低下头捡起豆子。
“呼。”刘永胜松了口气，快步打开碗柜，拿碗盛了起来。
“等一下。“赵氏叫停了刘永胜，刘永胜拿着勺子，心里拔凉拔凉的，是反悔了吗？
赵氏起身来到碗柜前，从碗柜里拿了一只大些的，却是有破损的碗给刘永胜：“用这只吧。”
刘永胜有些不解，却也还是换了那只碗。正端着碗出去，想到老者吃了这碗下顿又该怎么办？
“那个，娘！能给些红薯干他吗？”刘永胜小心翼翼的问，心中有一种得寸进尺的羞愧感。
“不行就……算了，就当我……我没说……说过。”刘永胜有些结巴。
赵氏看了看他，又低头去捡黄豆。
“你用小竹篓去阁楼盛两升罢，你姐说都吃厌了红薯干稀饭了。”
“谢谢娘。”刘永胜小心的放下碗，欢快的跑去装红薯干。
等刘永胜，背着小竹篓，端着红薯稀饭到村口时。村里的人早围着刘永强散了。老者在村口不远的石墩上坐着。
刘永胜快步的走了上去，叫了一声：“阿公。”
老者回过头，看到端着碗的刘永胜很是感动，却还是理智的问着：
“孩子，你端着吃的来，有问过家里人吗？”
“阿公，我娘知道的，她人很好的。”刘永胜边说着，边把碗递给老者。
老者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过碗：“孩子，谢谢你！谢谢你娘！”
“快吃吧，阿公。”刘永胜善意的提醒着老者。
“哎，哎，好好。”
老者端起碗，一阵咕噜声，一碗红薯稀饭就没了，这时刘永胜才想起自己没拿筷子呢。
老者看了看碗，碗里有些米粒，竟是忍不住捧着碗，舔了起来，直到碗干干净净，再没有一点残留，老者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完，有些涩然：“我去洗一下再还你吧。”
“不用不用。”刘永胜突然福至心灵，“你拿去吧，我娘给我拿的碗。”又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有破损了。”
老者叹口气，笑了笑：“傻孩子，你娘是好意啊。”
刘永胜被说的一头雾水，有些茫然。
老者摸了摸刘永胜的头：“回去吧，我也该走了。”老者叹息着往村外走去。
刘永胜看着老者孤独落寞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转角山坳处，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准备回家。
“糟糕。”刘永胜一拎挎着的小竹篓：“忘了给老人家了。”连忙拔腿就追，一直追了半里路才追上。
“阿……阿公。”刘永胜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老者一脸莫名的回过头，走了过去：“孩子，还有事吗？”
刘永胜弯着腰歇了一会后，从背上取下小竹篓
“给，阿公。”递给老者。
老者不明所以的接过去一看，胸口一阵激荡，鼻子发酸：“这……这是给我的？”
“嗯那。”刘永胜点着头，怕老者不敢拿：“我娘让我拿来的。”
老者一手拿着碗，一手提着小竹篓，有些哽咽的声音：“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阿公，再难也要活下去呀。”刘永胜不知道怎么劝慰老者，干巴巴的说着。
老者平静了一会儿：“孩子，真的很谢谢你们，世道艰难，也不知阿公能走到哪去？”
老者说完沉思了会儿后，一边解着腰带，一边说着：“阿公也没什么给你，这个是阿公以前赖以生存的家伙，家人也走散了，就把它给你吧。”
老者从腰部扎带的地方，掏出一个才15厘米长的小布包，颤抖的双手递给刘永胜，看老者如此郑重，刘永胜有些不敢接。
“拿着吧，省得被我这把老骨头带进了黄泉路。”老者把小布包塞到了刘永胜手里，边扎着裤腰，边说：
“你若看不懂就传下去吧，别埋没了它就成。”
说完径自拿着碗和小竹篓，头也不抬，快步走了，好似很怕刘永胜退回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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