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今日。[RK/拉比生日贺]

　　年年有今日
　　[1]

　　「呐，今天是我生日呢。」
　　******
　　神田君，你的生命只剩下短短的一、两个月了。
　　所以务必记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受到不必要的伤。
　　******
　　早上拉比起来，把神田从被窝里面拽出来。
　　看着神田很不情愿地被拽出来，然后再次反应过来时六幻已经架到自己脖子上了。不过拉比不愧是兔子，哪是一砍就能砍到的？——虽然神田的刀是绝对不可能出现“Miss”的。

　　今天是拉比生日，一年一度的生日。
　　这不是拉比在教团过的第一个生日，却随时要被当成最后一个。驱魔师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不知道哪一天会成为自己的忌日。
　　神田知道这一点，而且体会比谁都要深。如果你每天都过着倒数生命的日子，可能也会明白吧。也有可能是习惯了，神田根本不把自己的生日当一回事。
　　但是，这只兔子……

　　「其实我知道的，优。」

　　“呐优~我好不容易从考姆依那里拿到了假条~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拉比把神田的思绪抓了回来，然后小心地把六幻从脖子上轻轻移走。
　　神田小声“哼”了声，然后别扭地去梳洗换衣服，心不免稍稍抽了一下。
　　「你的生命只剩下短短的一、两个月了。」
　　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黑色的头发一丝一丝垂落下来，又开始走神了。等到自己回过神，拉比已经站在身后慢条斯理、理所当然地在梳自己头发。
　　“死兔子！！滚开！！”手伸向腰间，准备再次拔刀看了这只得寸进尺的橘毛兔子。
　　兔子躲得依然很快，就像每天早上都会重复上演的一幕一样。神田知道他可能永远都不能对拉比动手。——感情，就是那么奇怪的东西。

　　今天拉比挑的发带，是红色的。鲜红。
　　******
　　拉比出生在盛夏之季，所以身上也时刻散发着太阳光般的温暖吗？
　　温暖的阳光是世界上所有生命的来源，那么，我呢。
　　******
　　“阿优我们到那边看看吧~~”
　　“这个你带起来很好看呢~！”
　　“砍了你！！”

　　拉比和神田换上了便装，悠闲地走在繁华的商业街上。
　　没有恶魔、没有教团、没有悲伤、没有背叛，有的只是人性最单纯的一面。
　　「今天优真的很听话呢。」
　　神田的衣服都是拉比亲自挑选的，黑色的衬衫带着华丽的蕾丝，显得更加气质非凡。真是很佩服拉比的审美观，不愧是Bookman的继承人，不管怎么样都能把那深藏的温暖表现出来——即便是“冰山”样的神田。

　　今天是拉比生日，一年一度的生日。
　　神田在困惑，为什么他今天要格外注重自己，为什么今天会与众不同，那么希望把自己的真心挖掘出来。兔子不是很敏感的吗？应该早就发现——

　　「我只是想把他最美丽最真实的一面显露出来，就这样而已。」

　　“我说优，帮我挑礼物嘛~好歹今天也是我生日呐~~”一晃，某只红毛兔子就蹦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摊位前。然后，他停在了一个卖发带的铺子前，认真地挑了一起来。
　　“难道你要这个？”神田冷眼看了看拉比手中的缎带。不用想也知道缎带结果是谁带着，然后就看到拉比满足的笑容拿着发带在面前晃悠。
　　其实这只兔子已经买过很多发带了，各种各样的，给不同场合的。神田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居然真的掏钱给兔子买了下来。

　　「优……我想要的礼物，一直都在我身边呢。」

　　******
　　是因为太阳太大了么，眼前的事物在慢慢褪色。直到世界被黑暗覆没，那一缕阳光成为唯一的路标。往后倒的一瞬间，世界只有满脑子他的声音。
　　这一天，只要他存在就好了。
　　******

　　[2]

　　“你又干什么？”神田已经被某只顶着“今天是我生日呐~”的名义的兔子，牵着自己满街跑了一上午。这里瞥一眼，那边瞧一下，弄得神田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绝对不正常。
　　——神田指的不是拉比满街跑的这件事，因为他本来就是只兔子嘛。真正奇怪的是自己对这些事的反应呢。好像……当手被拉比紧紧牵着的时候，好像有种很暖的东西轻轻滑过胸膛。不过……一般来说不应该直接砍了他吗？

　　“优……”拉比突然停下来，刚刚还低着头思维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神田就那样一头撞进了他的怀抱。回过神，马上开始挣扎着逃离。
　　“——死兔子放开我……”
　　反抗不能。拉比的手随着他的挣扎越抱越紧，结果最后神田自己都忘记了要挣扎什么。
　　“你、你干吗？”啊，如果有张镜子自己的脸一定很热吧，神田别扭地把头转到一边，不敢望向拉比的眼睛。拉比笑了下，然后慢慢松开手。
　　——他在笑。犹如阳光一样温暖地照向冰冷的人间。

　　「呐，优……你不知道我知道的吧？不、连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吧。」

　　******
　　“优~我肚子饿了。”
　　“优~我们去吃长寿面嘛。”
　　“优~寿星是要吃面的啦！”
　　******
　　拉比很快找到了一间小餐厅，在窗边挑了一个位子，便开始认真地研究着菜谱——完全无视了面色发青的神田。
　　我说神田君，忍着一天够难受了吧？！
　　……
　　“这是您要的长寿面，请您慢用！”服务员满脸笑容地把还冒着热气的面端到了拉比面前，礼貌性地鞠躬，便离开了。
　　奇怪的是，拉比把面推到了神田面前，然后自己开始喝着白开水。神田皱了一下眉，看了看那晚面后又朝某只橘毛兔子欠扁的脸看了下。
　　这算什么啊。
　　“你不吃，给我干什么？我要荞麦面。”不客气地把碗向前一推，却看到拉比仍然微眯着眼看着他。
　　「难免，厄……有点尴尬。」
　　“啊拉~晚上教团还会给我过生日的嘛肯定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所以我不害怕会饿死倒是优来没一次聚会会参加的呐而且就算去了也没荞麦面当然要喂饱老婆自己才能安心玩吧？”这是拉比理所当然，而且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编好的一样。
　　简直就是强词夺理！——等等。
　　“老婆？！谁是你老婆啊……！”忍着在公共场合灭了这只嚣张的兔子的冲动，但很显然已经能看到几个“井”字出现在头上……
　　“好啦好啦，优你不要生气嘛。”拉比朝神田笑了一下，然后奇迹般的，神田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
　　过了几分钟，神田终于把气消了一点，说：“我肚子饿了，我要荞麦面……”。话没说完，对面的拉比先开了口。
　　“在中国有个习俗呢，过生日的那个人一要吃一碗长寿面，就可以长命呐。所以……”

　　好像、说到自己心痛的地方了。

　　“切！跟我什么关系？！” 神田瞪了一眼拉比，才发现那翠绿的眼底闪过复杂的感情。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观察过他的表情吧，一定要等到自己的生命快耗尽了才能发现光也有分不同颜色，每一颗流星都寄托着谁的心愿。

　　你觉得，对我来说“长寿”有什么意义么……
　　那不过是对我的一种讽刺。

　　“所以呢，如果可以，我要把面都给你吃呐……”拉比小声嘀咕着什么。
　　气氛好像有点严肃呢。神田低着头，刘海遮住了视线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虽然说他天生散发着冷冷的气息，但是这样的沉没反而让拉比有点措手不及。

　　难道是说错了什么吗？——我只是想，我们一直永远这样下去。
　　这是我生日的最大愿望哦。
　　我想，优健康地和我走到很远、很远呢。

　　“长寿面，应该是只对过生日的人有用吧。”
　　仍然低着头。
　　拉比用筷子夹起面，确认不会太烫后喂进了神田嘴里。“优，接受我的祝福，全都是当作给我的一个礼物吧。来~张嘴。”

　　******
　　或许现在，应该抛开所谓坚强、所谓自尊、所谓冷漠，让自己软弱的一面占据空白。一味地将自己封闭在黑暗中，将命运放在时间的手中。
　　如果稍微相信一下，回过得更幸福么。
　　——还是，那些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吗？
　　******

　　[3]

　　如果你还对未来抱有什么希望的话，你就错了。
　　只是，不管你如何安慰自己，结果都是通往地狱。
　　******
　　拉比和神田回到教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空空的走廊上染着夕阳的红色。
　　亚连、李娜利他们好像都在准备晚上给拉比的庆生宴呢，有谁还会注意到刚刚回来的两个人。
　　其实这样也未必是件坏事。
　　对于神田来说，今天的一切，够了。

　　我想说的是，神田从来没有想过生命残量耗尽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死法。
　　是突然就那么蒸发了呢，还是会慢慢折磨自己的神经。
　　亦或者是，生不如死的人间地狱……？
　　这种问题反而让自己更加疑惑，自己真的会……就那么有一天消失了？

　　因为好像刚刚开始觉得，以后还想过很多、很多个今天。
　　和拉比在一起。帮他庆生。

　　拉比把神田送回了他房间然后默默地离开。
　　没有往常的像往常缠着他不放一样，只是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抱着他占了很久。
　　如果要用比喻句的话，拉比会说，那一瞬间像是永远一样，永无止境。
　　如果谁真的记了一下时间，你会发现那一刻，其实只是短短的几秒而已。
　　但是拉比却把它当成了天长地久，天长地久地和神田在一起。

　　他想，即便下一秒怀里的人会消失，他也要执着地相信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下一秒。
　　而明年到了今天，拉比也要和神田在一起。
　　年年如此。

　　所谓驱魔师，就是拿着自己生命作为筹码，于命运做一场赌博。
　　而我们只是命运的一部分，不可逃脱，不可反抗。因此这场赌博的结果早就被注定好了。我们只是想拖延时间，然后真系下面这一秒——即使它不存在，也要对它充满着希望。
　　呐，你说，这样的命运真的值得么，我们总是希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着这么平淡的生活，可是如果上天不给我们要怎么办呢？

　　******
　　神田背靠这门，慢慢地顺着它坐下。
　　第一次会对死亡充满着某种恐惧。这种恐惧不是一两天形成的，而是长期的忍耐和没有被发现一次性通过某种契机爆发出来。
　　那个契机，就是拉比。

　　唯一的，永恒的
　　。
　　从某种定义上，拉比对于神田就像是救世主，这是长期形成的信仰。只要有他在，就算明天便是我的末日，也可以得到延长。
　　这就是信仰，唯一的，永恒的。
　　******
　　黑教团一向都很看重驱魔师生日什么的。
　　因为就如我所说，有了今天未必有明天。我们能做的只能过好今天，然后让明天随它去。
　　有的话当然很好，再过一天快乐的生活也不错；不过没有也不会怎么样，到时候冷笑一下，说，‘关系这都是注定好的吧’，然后微笑地消失。

　　拉比回到房间后拿出了礼服，这是今天早上他们刚送来的，很华丽。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影子，看着自己身上华丽的衣服。
　　简直就像是王子一样，可是公主又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眼神有点黯淡起来。已经……不怕拒绝了。
　　今天，一定要让神田成为他的公主，哪怕一生只有一次呢。

　　说起来，今年的愿望……好像只剩下一个了。
　　******
　　灯火通明，晚上热闹的派对果然不适合神田优。
　　神田无聊的时候也有路过餐厅，里面挂着各种各样的彩带什么的。他能看到拉比站在人群的中间，想太阳一样，所有的行星都围绕着他转。
　　璀璨，耀眼，而却那么遥不可及。
　　太阳固然温暖，接近了却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又有谁知道对于一小部分人，哪怕是危险的温暖也要毫不犹豫地去向往。
　　抓紧手里的丝带，离开了。已经不管是不是宿命了，他要做的，这是在一旁衬托他的光芒。

　　外面灯火通明，而自己却在另一个世界。
　　******
　　拉比看着亚连满意地笑着，毕竟今年的蛋糕不是一般的大啊。好像科穆依说是因为这次来了两个饭量大的驱魔师来着。
　　然后大家顺理成章地为拉比唱了生日快乐的歌，为他点了蜡烛然后让他吹灭掉。
　　很多人过来送上各式各样的礼物，也有很多好奇的人开始打听他到底许了什么愿望。但是无论别人怎么缠着他问，拉比都是笑了笑，然后回答，“都是一些小小的愿望啦，没什么必要知道的撒。”

　　好像是因为自己成年了吧，许多比自己年长的人开始兴奋起来，硬是要看看拉比的酒量。于是他们一行人就找了一个安静点的角落喝酒去了。
　　那天晚上，喝了很多、很多。
　　******

　　[4]

　　******
　　“死兔子，你喝酒了？”神田推了推刚刚晃晃悠悠就跑进来抱着自己不放的拉比。
　　“优……优……”那双兔爪子依然不放开他。
　　突然觉得心里好难受，这样的拉比怎么可以放心呢。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不要来管自己了嘛。
　　“喂，我说你真的18岁了么？”神田推了推拉比的手，望着已经晕乎的某拉比。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么，优？”拉比笑了笑，然后继续搂了下神田。好像已经酒醒了，不过也真够快的。

　　于是说，教团的夜晚是很美好的，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也许会彻夜难眠。

　　半夜下起了流星雨，一道一道划过夜色。
　　这天神田很驯服地躺在拉比的身边，当然，被他抱得紧紧的。

　　“呐，我们许愿吧。”
　　“什么愿望？”
　　“说了就不会实现啦。”
　　“……切。”

　　其实呢，我的愿望不多呐。
　　生日的那三个愿望其实很简单呢。
　　第一个是优要开心地陪我过年年的今天。我开心哦，不可以生气，所以今天我要优快乐就好，这就是我的愿望。
　　第二，我希望优能健康地陪我过年年的今天。虽然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不在，但是
　　第三呢——我希望年年都有今天，年年都有优陪在我身边。

　　不过好像总觉这些有点奢侈呢？于是上天就送给我这样的流星雨么？
　　那么趁这个机会，我希望……生日的那三个愿望一定、一定要实现。

　　神田推了推望着天空发呆的拉比，“喂！”
　　拉比看了看神田，笑了下。然后，神田愣住了，好像以后的病痛什么的都会不见呢。

　　或许不需要什么的，虽然角色好像反了一样，不过结果都一样呢。
　　吃了一餐长寿面，得到了科穆依的批假，而且还许下了那么地久天长的誓言。然后呢，优夜陪我大了一岁，所以……应该算收获重大吧？

　　算了不管啦。
　　年年都要有今天……年年都要有优和我在一起！

　　Fin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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