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败类重生啦

作者:君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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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 章


      红娘摸不清此人身份,若是有人冒充城主偷溜进九层,自己也难辞其咎。若此人真是城主,也不好拦他。

      红娘笑道:“满江红有满江红的规矩,二城主命令闯禁地者死。当然,若是大城主进去,自然无恙。红娘人微言轻,就不跟着二位上去了。”

      “多谢红娘行个方便。”白面书生道。

      “走吧,妹妹。”白面书生走在前,招呼着江有棠。

      所谓满江红的九层实际上是一个暗格。从暗格楼梯中上去,才能到真正的九层。

      两人来到暗格处,白面书生正要往前走,江有棠忽然说道:“她刚刚在威胁你。”

      宫胜笑道:“不怪她,红娘为人谨慎小心,聪慧机敏,要不然三郎也不会让她当满江红的管家。”

      “此时她估计已经通风报信给三郎,我们来这里了。”

      “美人,抓紧时间,”宫胜撤下自己的面具,“等三郎来了,还魂鼎的秘密就发现不了了。”

      江有棠点了点头,走入了暗格到达了满江红的九层。

      满江红的九层似乎是个世外桃源,一点也听不到室外的喧哗声音。屋内布局也同戚东风的审美一致,简单,整洁。

      这九层中央画有极为复杂的符咒,以室内为中心,与整个九层围成圆圈,中央以血祭为牢,四周贴有黄色符纸,生人勿近。

      怪不得说违禁令者死,这符咒有着强大的禁灵,更是以画符者的心血为咒,威力无比。

      宫胜:“你进去。”

      江有棠:“......”

      她不长眼睛的嘛?

      宫胜感受到了她幽怨的目光,解释道:“这符咒对被献祭者和献祭者无用。”

      “你可知道徐家是怎么把三郎的还魂鼎偷到手吗?”

      “如何?”

      “那盗贼穿上了江有棠生前的衣服,屏住了自身灵力,以假乱真,骗得他好惨。”

      “还魂鼎中有你和三郎的气息,你进去也无妨。”

      江有棠心咯噔一下。

      果然,她之前的猜想没有错。是戚东风用还魂鼎,召唤出她的魂魄,复活了她。

      “给我你一滴血。我要借你的气息进去。”

      江有棠拔下头上的珠钗,割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来。

      她轻声问道:“代价呢?他的代价是什么?”

      宫胜抬起下巴,冲着符咒指了指:“你自己去看。”

      无论何种法宝,让死人复活,都是破坏天道纲常的事情,所付出的代价绝不简单......

      那戚东风又付出了什么?

      她走过血咒,进入了主屋。

      那屋子简陋,中央是空的,四周放着燃烧着一半的蜡烛,有桌子,柜子和小床供主人工作和休息。

      显然,还魂鼎未被毁的时候,它就站在这中央。

      “本以为此生都不能踏进这里一步,”宫胜笑道,“没想到托姑娘的福,竟然能一窥究竟。”

      宫胜把玩着柜子里面的物什:“没想到三郎还喜欢这种小孩子玩意。”

      柜子里有是些古籍书册,只是在左上侧的一个角落,放了一个竹蜻蜓和一个上了发条会动的假蝴蝶。

      这假蝴蝶是戚东风小时候蹲在云岚宗的凳子下,做给她的。

      没想到已经过了十多年,他还留着。

      她拉了一下发条,没想到假蝴蝶还可以飞起来。

      也是,他做东西向来细心,与自己不同。

      宫胜笑话她:“没想到你也喜欢这种东西。”

      江有棠放回假蝴蝶:“年少回忆总是真挚。你不必阴阳怪气。”

      宫胜“哼”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小刀:“我还是喜欢这种物件,怪不得我耳朵里总是听见他的惨叫......”

      “他究竟是付出了什么?”江有棠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显然看见了刀上面的斑斑血迹,“你知道对不对,他究竟付出了什么?”

      “黑白颠倒,半身修为耗尽。”

      “还魂鼎中的炉火不能熄灭,就要有人源源不断的为它提供灵力。这八年中,但凡有一次灭了,这事就废了。”

      “三郎不愿用他人灵力,只得耗干自己。徐靖白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这还魂鼎需要所求之人心灵纯洁,虔诚实意。在做法之前,用死者的物件为引,细心呵护。”

      “这徐靖白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人做了嫁衣。”

      “修为被法器吸走,导致体虚眩晕。他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就用小刀划伤自己,为的就是还魂鼎中炉火不灭。”

      “为什么?”

      江有棠鼻头一酸,眼泪憋在眼眶中:“我明明欠他许多......”

      “你们来做什么!?”

      宫胜提了口气,准备开溜。外门“啪”的一声关上。

      戚东风的面色沉重,目光盯住宫胜:“满江红九层为禁地,你们怎么敢进来?”

      宫胜呵呵一笑:“三郎消消气,她想知道还魂鼎中的秘密,因此我才带她来九层。”

      戚东风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不过是借她的力,想来这里一探究竟罢了。”

      宫胜:“哈哈哈哈哈,知我者,鬼三郎是也。”

      江有棠始终低头沉默不语。

      戚东风自知秘密早就被宫胜说出,已经覆水难收。

      他锁上门,道:“还不快走?”

      戚东风本人发话,宫胜做贼心虚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江有棠心情沉重,又难以面对他,走得很慢。

      他刚要踏出大门,被戚东风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饿不饿?”

      江有棠这才发现已经是晌午,本来早上就没吃多少,现下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只是她现下没胃口,摇了摇头。

      “我饿了,”戚东风说道,“随我来吧。”

      岐山的黑市除了有地下买卖之外,还有白市与之对应。白市与寻常的商市没有什么不同,卖茶米油盐,少了几分算计,多了些平淡,却让她的心少有的安定下来。

      满江红人员复杂,戚东风不肯带她久留,转而去了一个地处白市的馆子。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还魂鼎的事情。

      听闻二城主做客,这老板自然不敢怠慢。从厨子做菜到上菜有一一把关,保证菜品样式美味又安全。

      菜品上齐,戚东风却没怎么动筷,她能明显的感受到周围气场的修为减弱。

      今日正是初七。

      江有棠不禁担心了起来,一来是担心他被仇人追杀,二来是担心他会因为还魂鼎身体耗损太多。

      “今天在满江红,都听到什么了?”

      “红娘说每当初七,你修为减弱,会有仇家追上门。”

      他抬眸,依旧是淡漠的模样:“你在担心我?”

      江有棠双手交叉,左手大拇指狠狠的压了一下右手,尽量让自己不这么紧张:“是。”

      “那是之前的事情了。”戚东风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那些人动不了我。”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以后不要去宫胜带你去的地方。”“

      ”他最擅长把控人心,借刀杀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对他来说,你的安危不值一文钱。”

      “在这世上,有胆量欺骗,利用,最后把宫胜弄得半死不活,还能活蹦乱跳的活在世上,只有陆长靖一人。他不是你能管控得了的。”

      “不要想着与狼共舞,刚才的情况,若那血咒真的会让你死在那里,你怎么办?”

      “我不相信他,我相信你。”江有棠低声说道。

      “你幼时就在云岚宗修习符咒之术,有些人是你有意捉弄,可从来不会伤害到江有棠。”

      “你设置的符咒,哪怕只能逃开一个人,你也会让这个人变成她。不是吗?”

      戚东风沉默了一会,对这个辩解无话可说。

      最后他硬着脖子说道:“这不是你莽撞的借口。”

      “你放心吧,”江有棠低着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宫胜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很惜命的。

      淅沥沥的雨打在屋檐上,无声的飘打在瓦砾堆和枯败的树叶上。江有棠从窗外伸出手来,雨滴落在她的手上。

      “岐山也有这样安静的风景吗?和云岚宗很像。”

      他沉默,突然想问她为什么没有留在云岚宗。

      他自己心中也清楚,岐山哪里都比不上云岚宗,妖魔鬼怪横行,不安全,不好听。

      他最终没问出口。

      雨很快就停了。两人用餐过后,戚东风道:“我们走走吧。”

      这饭馆往前走就是白市市集,都是买卖简单的日用品,与岐山外的市井景象没有什么不同。

      江有棠没有上前,只是落半步的跟着。

      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背影,不知为何,在她眼中还是那个穿着云岚宗白衣的少年。那时候三哥和她常常以采办物资为由,偷偷下山来玩,逛的也是类似的商市。

      “卖竹蜻蜓喽,卖蝴蝶,蚂蚱喽。”一个瘦小的女娃娃在街边叫卖,看着江有棠是个女儿身,便招呼她,“姐姐,来看一看,都是手工编的。”

      东西虽然平常,但江有棠自小在云岚宗长大,全山就她一个女子,这些师兄弟自然不会编制什么东西教她。她瞧这那蚂蚱做的十分传神,便蹲下来问道:“小妹妹,多少钱一只”

      女娃娃见有了客人,灰蒙蒙的眼镜有了希望:“姐姐,二文钱一只,三文钱一对。”

      江有棠看着女娃娃的生意无人问津,竹篮里面的东西也卖不出去,便摸了摸她的头,道:“这样吧,你教姐姐编,姐姐就全都买了作为学费,怎么样
      “好的姐姐。谢谢姐姐。”

      尽管女娃娃教的认真细致,但是江有棠只有热情奈何手笨,学了半天都学不会,做的东西十分难看,倒是在一旁观摩的戚东风学的像模像样,一会就编出来一只活灵活现的竹蜻蜓。

      “大哥哥厉害,编的真好。”女娃娃鼓掌称赞。”

      江有棠瞧这两边的东西有些沮丧:“师父说的果然不错,并非教养的缘故,是我天生心思不巧。”

      “这有什么的,”戚东风笑道,“你若喜欢便给你了。”

      “哎呦,三哥要是女子,我若是男子,一定八抬大轿娶你进门当我蕙质兰心的老婆。”

      戚东风瞧这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哼了一声眼眉却盯着她嘴角一弯,神情宠溺,“小白眼狼,胡说八道。”

      “姐姐,”女娃娃拉住了江有棠,不好意思的说,“虽然没能教会姐姐,但是教会了哥哥,这个算不算”

      戚东风摸了摸她的头把银子递给她,笑到:“算的,教给我教给她,本就是一回事。”

      回忆到这戛然而止,戚东风停下脚步,唤她:“怎么不走了?”

      江有棠回过神来,加快脚步跟上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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