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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白月光啊
支撑顿时消失，白沫沫啪叽摔在了地上。
楚颀站在原处，罔顾薛萦萦颤颤发抖的求饶声，眼尾意味不明地弯起几分弧度：“把人当傻子，是挺有趣的。”
这话说的不清楚，不知对着的是薛萦萦还是白沫沫，也听不出藏了多少戏谑和杀机，却让人后背发凉。
他轻笑一声，刑房里仅有的异响顿时变得寂静无比。
白沫沫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直到侧门砰地一下关上。
半个时辰之后，白沫沫被押回了地牢。
她在心里痛呼功亏一篑，等系统上线后和着血泪发问：“楚颀头上顶着的是个什么啊？”
“叮——冷血值进度条。”
白沫沫简直要服了总部一个接一个的骚操作：“多帅的一张古偶脸，搭配上那玩意简直像个贴着人皮面具的香炉，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为了和血条进行区分。”
“血条是横着的？我没看到哎。”
系统：“血条属于提醒设置，在目标生命值过半前自动屏蔽。”
好么，得亏屏蔽了，不然顶着的就不是蜡烛，是十字架了，还挺辟邪。
白沫沫：“我要求屏蔽进度条。”不然每次看到他都会忍不住笑场，那也太可怕了。
系统：“需要申请。”
白沫沫心力交瘁：“快去快去。”
脑子里回归安静，白沫沫仰面往席上一躺，功败垂成，她使劲掐了掐自己不争气的嘴角：“你呀，什么时候能给我省点心。”
唇上伤口疼，白沫沫嘶一声，收回手捻捻指尖，算了，原主皮肤干燥的吓人，随便动动就干裂掉皮，还是对它友好点吧。
想敷面膜，想趴暖气，她脑子里冒出那个搞笑的任务进度表，打了个喷嚏，想吃山楂条。
白沫沫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蹭地爬起来，过去把地上那碗冷透的汤水一口口喝了，细嚼慢咽地吞下肚，满足道：“嗯，原生态米浆。”
对面有个犯人小哥儿看傻子似的一脸怜悯。
. . .
第二天日落西山时，和陶芷攸有关的全部卷宗出现在了楚颀书房的桌案上。
楚颀看完风信搜罗来的东西，将陈卷往案上一撂，冷笑道：“我当是哪个陶家。”
霄九声线绷的紧紧的：“属下也没想到。”这些年，他们处理过的仇家太多太多了。
偏偏是这个陶家，害死姜老将军阖家的最大爪牙。
楚颀是先皇后连夭二子后留下的唯一嫡子，孩提即识千文，天资佼然，深受今上珍重，却自小被认定命格不详，周岁时中宫患怪疾而逝，被送往别宫，未满一年，乳母猝亡，迁入终南阁师随高士，整七年后才得以入宫拜贺千秋，启程上京前夕，恩师仙逝，终南阁突逢大火，付之一炬。
凶兆接二连三，皇帝听信人言，日渐疏远，其实疏远并非从那时开始，阔别七年，在宗法严峻而血亲淡薄的帝王家，父子情分早就冲淡了。
终南阁罹难时楚颀不过九岁，还乡多年的老将军姜勰拼死相救，从此携阁中幸存孩童隐居边陲，终于平安成长到束发的年纪。
可当年那些不择手段把他的命格按在凶煞里的人…还是找来了。
楚颀靠在椅背上，修长手指交叉着搭在一起，姿态好似清闲，周身气息却如凛冬坚冰，令人胆寒，他垂了黑眸，唇角勾起：“我曾说过灭他全族，当初年少，竟漏了个尾巴。”
他目光落在陶芷攸三个字上，自嘲意味化作十成十的讽刺：“不过是和她父兄一样的货色，不必留了。”
霄九应是，又听他道：“杨絮那边查清楚了没有？”
“风信的人顺手查了，没什么背景，就是个小丫鬟，随陶芷攸一同长大的，但她身上那只蛊虫奇怪的很，并不迷惑人心，也无法控制人命，可以确定的是，中下母蛊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楚颀：“这个自然，否则子蛊也没那么容易爬出来。”
“王爷若想知道，属下派人再去苗疆查一查。”
“罢了，没必要。”楚颀眉头动动，沉吟了一下，“她这两日在里头如何？”
霄九抿抿嘴角：“老样子，偶尔会自言自语，那里的人也听不懂嘀咕的什么，还拔了两根头发偷偷翻手绳。”
“翻手绳？”不知是不是霄九一时眼花，刚刚好像竟然看见楚颀笑了。
和他平常带着杀机、冷漠或伪装出来全然不同的、令人放心的笑意，霄九已经不记得楚颀上次露出这种表情是什么时候了。
那笑容转瞬即逝，根本来不及捕捉，霄九怔了一下，道：“杨絮是个忠仆，不过陶芷攸那般作为，实在让人寒心了，她却也看得开。”
楚颀嗤一声：“但愿寒的真是她的心罢。”
寒没寒心说不准，招摇撞骗倒是用的很顺手。
霄九没能立时反应过来，楚颀已然恢复了惯常的冰冷疏离，“罪不至死，你觉得如何安排为好？”
霄九走后，楚颀隐蔽的情绪才有所释放，那抹被回忆带起来的柔色一吹即散，只余下更多探究和戒备。
. . .
翌日，白沫沫发烧了。
她醒来时头晕眼花，背后伤口在流脓血，四肢好似灌了铅，骨头缝里都是酸的。
白沫沫有点惊恐，好容易保住小命，再囚禁下去，真可能会病死在这个鬼地方。
系统这回主动上线了：“叮——宿主身体出了状况？”
“唔，感觉很不好，”白沫沫哼唧，“统统…有没有退烧药救个急呀？”
“暂无抽调现实世界用品的权限。”
系统语调听起来也沉沉的。
白沫沫没怎么失望，“好的吧。”
求人不如求己，她把目光放出去，直勾勾穿过栏杆缝，等送饭的狱卒过来。
回到牢房当天这儿就出现了新人，虽然不常在她跟前晃，但还是能瞧出来。“人高马大，身材干练，步子沉稳有力，肯定是高手，没事才不来地牢打杂呢，”白沫沫和系统道，“而且有几次我装睡的时候，发现他在观察我。”
机械音丢出个反问句：“他观察你做什么？”
“啊~”白沫沫比出兰花指，拨了下脸侧发梢，“也许是因为美貌吧。”
“……”
下一秒白沫沫便正色道：“楚颀派来的，原因未定，他没有把我和陶芷攸一块处置了，就是饶我小命的表示，抑或杨絮对他还有其他价值，总之不想我死。”
甬道转口处传来脚步声，她盯过去，“我能把病的快死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就对了。”
声音越来越近，白沫沫手正准备伺机而动，却不想一个黑靴迈过拐角，霄九竟然出现在了那里。
霄九身后还跟着那个新来的，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此处，很快便到了眼前，白沫沫发现新来的这位好像很不解，欲言又止却说不出来，霄九掏出钥匙的时候，他满心的不愿意都快写脸上了。
难为白沫沫迷迷瞪瞪，还是看出来了怎么回事。
她心里一喜，这小哥憋的如此辛苦，自己怎么也得给他一个发泄的机会不是。
牢门开了，白沫沫“手忙脚乱”站起身，单薄地一晃：“霄侍卫。”
嗓子沙哑的不像样，霄九看出她的异常：“你怎么了？”
他对白沫沫已经没有初见时那么厌恶，反而多了几分怜悯。
白沫沫眼睛半睁不睁，胆怯不安般挤出几个字：“你们有什么事么？我好像有点…有点…”话没说完，人晃晃悠悠倒地上了。
霄九眼角一跳，“杨絮？”
洇出脓血的后背闯进眼里，霄九伸手往她额上一探，发现烫的惊人。
他拍拍白沫沫的脸，无半点反应，敛眉啧了一声，吩咐手下道：“把她背出去。”
手下一万个不情愿：“老大…”
“别耽误时间。”
白沫沫一步没挪动，躺着尸就被人背出了地牢。
起初手下还闷声不言，待和霄九经过僻静无人处，可算憋不住了：“老大，我们管她的死活做什么？这种人病死了，正好省我们砍一刀。”
霄九声色沉沉：“你不懂。”
“属下是不懂，”手下话音突然停住，缓缓睁大了眼睛：“王爷他不会是…不能吧？”
这么个又干又瘦的小萝卜头，和美貌完全答不上边，甚至可以说丑陋，王爷清心寡欲多少年，到头来竟然好这口？
见霄九沉默，手下变成了一只尖叫鸡：“王爷连乔姑娘都不碰，怎么可能瞧上这个贱婢？！”
白沫沫心下一动，乔姑娘？
霄九一巴掌拍他脑壳上：“闭嘴，没遮拦的东西，瞎猜什么？”
属下刹了嘴，霄九目光扫过白沫沫，一如既往的不好看，和府上任何一个姑娘都没法比，更遑论离世多年的师姐。
可把稻草当成绒被睡，拔了头发翻手绳，这股子苦中作乐的劲儿，和姜师姐何其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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