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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白月光啊
霄九眉头一动，她这副因为愕然和心痛到即将晕过去的模样，倒不像是演出来的。
他吩咐手下：“带出去。”
白沫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粗暴地架起了胳膊往外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踢翻地上的汤碗。
白沫沫不舍而悲愤，她人生的第一顿牢饭就这么被截胡了。
一座地牢曲折幽深的活似迷宫，许久之后，白沫沫才被他们从里面拖了出去，身上铁链哗啦作响，像只被鬼差勾了去的生魂，甫步出台阶，光亮不要钱的扑进双目，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真的要飘起来了。
白沫沫懒得看路，任由他们押着走，在心里和系统唠嗑。
“我觉得不对。”
“嗯？”
“楚颀昨天过来一趟，还差点被泼了粪，却什么都没问，那他来干嘛？
“他问了。”
“没有啊，”白沫沫一头雾水，“不是，鸭绒被和小龙猫也算问嘛。”
“嗯。”
白沫沫无语凝噎：“我说案子，那大佬屈尊降贵到地牢，我还以为要专门审问我的。”
“目标是想审的。”
“是吧是吧。”
“但是你触动了他一部分记忆。”冷冰冰的机械音道：“目标有个白月光，已经离世很久了。”
哦嚯，冷血大佬有故事。
“你昨晚和白月光曾经说过的话有所重合，”系统一顿，“所以目标没舍得审。”
没舍得审是什么操作…
白沫沫沉默三秒，嗤地乐了：“你是说我自言自语几句就正好戳中法门了？哇塞，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很有任务天赋的耶。”
系统：“…嗯，你一直有。”
白沫沫还在傻乐，因为几句话就能放过一个人，看来这王爷也不是没有突破口，她要再接再厉。
可亲可爱的白月光啊，还是白家人对白家人好。
“对了，说到记忆，我头一眼就能认出霄九，为何想不起来楚颀的模样？”原主和楚颀是见过面的，可关于他的记忆却变得很淡很淡，像打盹时瞎划拉的课堂笔记，浮光掠影，不知所云。
“叮——总部针对新任务出台的新规定，为避免因原主对目标的固有印象导致工作者认知偏差，进行特定记忆模糊处理。”
也就是说关于楚颀的一切，她只能靠自己一点点探知。
“……”还真是坑死员工不偿命啊。
不待她再发问，系统掉线了。
直到她被带进某间屋子，系统都没再出现，阴暗和血腥气再次飘过来时，白沫沫跨过门槛，脚下不觉有些打软。
入目处是一间刑房，房间不大，却深的很，墙壁上展览似的挂着吊索、重枷、镣铐和许多她叫不上名字的刑具，阴森森的。
白沫沫胳膊上一轻，人便被完全推了进去，一股寒意随之毒蛇也似窜上了脊梁骨，透过小窗漏进来的几缕可怜光线，前头有个被绑在凳子上血迹斑斑的身影。
看到往常美貌不可方物的薛萦萦变成这个模样，白沫沫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这是场对质，却不知自己会不会也遭到如此刑讯。
皮.鞭，烙铁，夹棍，还是竹签子？
小怂包的身体已经开始本能地微微发抖了。
对面的人听到房门吱呀的声响，也慢吞吞抬起头来，看到白沫沫，奄奄目光继而一振，开口便是：“阿絮…你害得我好惨。”
白沫沫头顶冒出三个问号，杨絮害你？她护也护了，拉也拉了，箭也挡了，到现在你还要榨干她最后一滴血，良心何在？
没事，不就演戏嘛，白沫沫在心里叉腰，谁不会啊。
霄九扬眉看过去，小婢女脸上仍是一水儿地茫然和心痛，攥起的拳头微微颤抖，眼底开始涌出绝望。
他突然有点兴趣，想知道这姑娘会不会为她主子揽下所有罪名了。
思及此，霄九往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沫沫朝薛萦萦走了几步，哑着嗓子道：“小姐说的什么…”
薛萦萦盯着白沫沫，递给她一个眼神暗示，嘴上凄哀道：“谁是小姐？阿絮，你就承认了吧，你才是陶芷攸，你让我和你互换了身份，不就是想用我的相貌去帮陶家复仇吗？”
她笃定了杨絮会心甘情愿给她背这个黑锅，可杨絮已经不在了，现在她壳子里的是白沫沫。
白沫沫咬咬下唇，嘴上太干，牙齿一碰到便渗出几颗血珠，她把甜腥的味道舔下去：“小姐我…”“别再叫、别再叫我小姐了！你才是！”薛萦萦浑身发抖，尖叫一声打断，“我已经为你做到这地步了，你不能辜负我，你不能。”
她没想到话说到这份上杨絮还听不懂，命令意味呼之欲出，暗示都要变成明示了。
白沫沫从善如流地缩起瞳孔，对上薛萦萦直勾勾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气，牙齿冲唇上伤口一用力，立时疼的眼眶滚烫，她就这么睁着一双兔子眼看了薛萦萦半晌，下定决心似的，猛然转身面向霄九：“是，她说的对，她说的都对，是我指使的，小…萦萦是无辜的，你们处置我吧。”
她说完便闭上眼睛，梗着脖子戳在那里，一副随时准备赴死的模样，身子却抖得像片深受秋风摧残的落叶。
单薄而可怜。
冷眼旁观的霄九微微一怔，余光扫到那边如释重负却毫无半分愧疚的薛萦萦，露出嘲讽。
薛萦萦还沉浸在成功抓住救命稻草的狂喜里，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露出马脚，连声冲霄九道：“大人，您听到了吧？我是无辜的，是被胁迫不得已才做下糊涂事啊，大人…大人抓住了真凶，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
白沫沫在心里耸肩，这姑娘求生欲.望太急切，过犹不及，道行有点浅，人还有点傻。
反正她戏份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在座的人精吧。
她可不傻，正常对质不是这么对的，估计楚颀已经知道真相了，让她来十有八.九是因为恶趣味，她想活命，就得做出让他们满意的反应。
白沫沫适时发放出一份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扭头看了薛萦萦最后一眼，欲背过身时，身体却突然失了平衡，脚下一滑，便仰面跌了下去。
白沫沫这回真不是装的，她身上带着伤，从昨天到现在就喝了一口稀汤，估计是低血糖了，眩晕感汹涌而至，眼瞧就要摔到地上，侧门却应声被推开，斜刺过来一个人影，稳稳地将她扶住。
白沫沫下意识伸手去抓，握到一段冰凉的绸缎，清苦的药香扑过来，她心尖抖了抖，飞了一半的魂又钻回了身体，虚弱地撩开眼皮，看到那人衣襟上精致的蟒纹刺绣，惊觉自己正倒在楚颀的臂弯里。
白沫沫心头一震，又一振，楚颀竟然就躲在旁边看好戏…果然是恶趣味。
亏得她演技精湛，虽然此人是个面瘫，但他这个作为，好歹传达了自己其实挣了点同情分的讯息。
白沫沫眼珠一转，索性卸了力，趴在他臂弯里装死，一边借睫毛优势偷偷抬眼，去打量楚颀的模样。
她的视线顺着楚颀线条分明的下颚线往上滑，经过他堪称诱.人的唇线、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狭长双目和一双剑眉，少女心都砰砰跳了起来，这张脸简直像最完美的工笔精雕细琢而成，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了。
然而这份惊.艳没能保持多久——白沫沫有两个毛病，一是戏精病重度患者，二是笑点奇低星人。
当她的目光越过一丝不乱的发髻和玉冠，落在任务目标头顶竖着的一根酷似红蜡烛的满格进度表上后，她的花痴变成了憋笑。
最后憋笑失败了。
白沫沫已经极力在忍，嘴角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虽然声如蚊呐，然而对方五感敏锐，楚颀俯视着她的神色陡然凝住，狭长双眸一眯，随即毫不留情地撤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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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9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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