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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动
“听说了啊,好像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唉,家里人不难受死了。”
“瞎说什么,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四个人里,一个人刚开了话题,其他三个立刻开始发表意见,生怕自己没来得及说,显得没见识。
本还想再听点什么的索音,发现这四人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开始扯起邻居家的事儿。
不过,这几句话足够让她明白了。所谓的容器,就是人体!
而她现在也是一个容器,只不过是还存有自己灵魂,等半年时期一到,她的灵魂就会彻底被驱逐,身体被她人占用。
如果半年时间到了,她没拿到七天珊瑚,她的灵魂被驱逐后,会怎样?
魂飞魄散还是和小说里一样投胎转世?
她的困惑很快便被那又将话题转回来的四人交谈里得出答案。
“这孩子是个孤儿,就在城里一些铺子里打零工养活自己的。”
“那还好,半年里大家都会遵照城主的命令好吃好喝伺候他,他想去哪都不会干涉。”
“那之后会怎样?”刚才那个担忧孩子家人心碎的人,突然问道。
他这一问,刚刚还一副高谈阔论架势的另外两人对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他们知道城主每过五十年换容器,但是真不知道容器的原主会怎样。
反正城主一直活着,他们的城市就会一直在,谁会在乎那个没名没姓的容器原主呢。
那个开启话题的第一人这下挺了挺腰板,在三人好奇的目光里清清嗓子,说道:“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我平时就喜欢看看书,听过很多人的交谈。”
他这说完,听着的三人都是脸色多变,索音瞅着他们三想笑又强忍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
看来这个说话的人,平时没少吹牛。
索音虽然这么猜想,但是还是好奇他所知道的关于半年期限到了,原主会怎样结果的内容。
“魂飞魄散。”
索音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原本单手撑着脑袋斜看向交谈的四人的她,此刻双手无力支撑,下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怎么了?”和索音一样,同时听着隔了一桌的四人的谈话的陶里,见她脑袋搁在桌上,惨白脸上沾着下巴冒出的血液,一副骇人的模样有些一惊。
站在不远处柜台哪里指挥其他服务员工作的店长,一直观察索音那边的情况,随时做好服务的准备。
当看到索音突然下巴砸在桌子上的那一刻,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小跑过去。
“天呐,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去叫医生!”他刚到那,见到眼前人满脸是血,不由得高声尖叫,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周围那些吃饭的人,听他这一声尖叫,纷纷围了上来。
“不用,把她扶到楼上房间里,我来处理。”说着陶里就把一脸木然的索音从凳子上扶了起来。
慌乱地准备奔出店外喊医生的店长,听到陶里这么说,赶紧回头从他手里接过索音,殷勤地将她扶上了楼。
“扶我屋里就好。”跟在后面的陶里,见店长要将索音扶进她的房间,快速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示意店长扶进去。
把索音扶到屋里的椅子上坐下后,再三确认陶里不需要请医生后,店长便下了楼。
“你说,那个女的脸上都是血,伤口一定不小,怎么不让你请医生啊?”
店长刚下楼,刚才那个四人组中的个子最高的也就是索音认为他喜欢吹牛的人拉着店长问道。
“这个不清楚啊,客人不愿意,我总不能强制人家吧。”店长不想和这个人讨论这个,他知道这个高个子,大嘴巴一个,城里哪里有点事情都能见到他。
店长说完就会柜台里面继续手里安排服务生擦桌子上菜的工作,其他人见店长啥也不说,别又回各自座位,这个高个子没话说心里有些不爽。
“我觉得啊,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猫腻。”实在是享受被人关注,喜欢看别人认真听自己说话的高个子,回到座位上,开始胡诌起来。
见他这样,店长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屋内,陶里伸手在一直木楞愣地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无神地盯着某处的索音面前晃了晃。
“喂,你到底怎么了?”他一边问着,一边伸手要去拽她身上背的“背包”,想要拿出里面的医疗箱给她的伤口消毒包扎一下。
谁知,他的手刚碰到“背包”,索音的双手便将它死死抱住。他皱眉看向她,发现她还是那一副失魂的模样,就明白了,这是她本能的反应。
“我不抢你的包,我是陶里,我要用里面的药箱帮你处理伤口。”他的话刚说完,护着包的手便松开了。
将全程木然,丝毫察觉不到痛楚的某人处理完伤口后,陶里便就着敞开的医疗箱,脱下衣服露出了上半身。
当“魂飞魄散”四个字出现时,索音的意识一下子空了。她发现自己又是身处一片白雾中,她拼命在里面想要寻找出口,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她害怕极了,可是越是害怕,白雾越是变浓,直至最后将她淹没令她窒息。
对着一面台镜,努力扭过头看着自己肩膀上那跟趴着一条巨大蜈蚣的缝合线,十分嫌弃地摇了摇头。
实在是太丑了!这女人有没有一点审美!
正费力用医用钳子拆着肩膀上让他无力吐槽的手术线的陶里,突然听到身后的哭泣声,正挑起一根线的手抖了抖,揪心的刺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底怎么了?哭什么?”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坐在沙发里兀自痛苦的索音,问道。
此刻的索音,对于外界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就在那一直掉眼泪,时不时抽噎几声。
见她还是不说话,又想到刚才那桌子上的人说的话,他当下便了然了。
这个女人身体一定是被芳莺城城主的人寄宿了,深渊城城主拉他过来,让法师将他变成最低等的类人族,来逼迫他效力去寻找七天珊瑚。
她还是人类外貌,芳莺城城主要想掌控她,除了用灵魂寄宿,此外,没有更好的手段了。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烦躁。
原本他很讨厌她,觉得她矫情,爱管闲事。看到那些猿人死了,哭个什么劲,离别时候还依依不舍,他是看不惯的,觉得这些感情就是多余。
可是这几天相处,发现她其实也没那么矫情,心肠还不赖,即使知道他跟着她是为了蹭吃蹭喝,甚至知道他也是为了七天珊瑚,也没有和他划清界限。
七天珊瑚,他是一想要得到的,可是,现在知道她要没有它就只能活半年......
越想越烦,无处宣泄的陶里,最后握拳在桌子上重重砸了一下。
“我怎么在这儿?”他这一拳重击的声音,一下子将索音给震醒了。她环顾了下四周,看到背对她的陶里,问道。
刚问完,她便发现自己脸上竟然带着泪水,赶紧伸手胡乱地擦掉。泪水从脸颊滑下滚落进她下巴处贴的纱布里,碰到伤口,刺得她生疼。
“我下巴怎么破了?”看到转过身体瞅着他的陶里一旁立着一块台镜,立马跑过去。
陶里拉开和几乎要凑近他怀里的索音的距离,说道:“刚才你手没撑住,下巴磕到桌子上了。”
听到他的话,索音身体一僵,她想起了刚才听得话。
“没事,虽然出血量大,但是个小伤口,过几天就好了不会留疤。”陶里看她对着镜子突然僵住,接着开始微微颤抖的身体,安慰道。
他可是知道的,女孩子最在乎脸蛋了,曾经经过护士站听到几个护士谈论说到什么脸蛋比命还重要。
“嗯,谢谢你。”索音从镜子面前挪开视线,又抹了抹眼睛,对上一旁的陶里,发现他一只手正拿着钳子,说道,“你在拆线?你会吗?还是我帮你吧。”
“我会的时候,不知道你在哪呢。”陶里不以为意,坐回台镜面前,抬手就要继续。
本来还在极力压制自己心里委屈与恐慌的索音,听他这么一说,破涕为笑:“你会的时候,你看看你多大,我多大,吹牛也不知道打分草稿。”
“我......”陶里正要回击,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现在在她面前就保持这个身份好了,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多。
“怎么,没理了吧。别逞强了,我来帮你吧。”看面前的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索音就觉得自己说对了,然后不等他拒绝,便夺过他手里的钳子开始帮他拆线。
“嘶!你轻点!”
“别说话,我的技术杠杠的!”
“嗷!你到底会不会!要疼死我啊!”
“闭嘴,让我分心了,就让你更疼!”
.......
陶里觉得这是自己活了二十五年来,第二次想起来都害怕的事情,第一次是他被他妈妈带去打针,他妈妈愣是绕着整个医院跑了三个来回才抓住他。
隔音效果不太好的旅屋,将他们的对话全都传到了楼下吃饭的人们耳朵里,围桌而坐的年轻男女全都涨红脸低下了头,而年长的都在一边盯着楼上,一边交头接耳。
一开始还觉得不可思议的店长,想到服务员们曾八卦这姐弟两一点都不像,瞬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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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索音:别动
陶里:不要嘛,太疼了
索音:再乱动,就让你更疼!(邪恶笑)
陶里: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