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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伉俪心怀算计 伪夫妻虚与委蛇
房间内满是蜡烛燃烧的气味,进门就看到床边那个一身鲜红嫁衣的新娘,柳知梦突然觉得有些晕眩,不知道是被晃眼的还是被熏的。
这个宋千金到底是个什么人,会不会跟那个宋和泽一样难办?
柳知梦转身掩上房门,再回身望向床边的新娘。
宋和泽两只耳朵藏在盖头下面,听到有人正在朝他走进。
喉咙莫名有些干痒。
他回想了一下那个小秋是怎么教他学女人声音的,好像是要吊嗓子,“咦咦咦咦咦呀”的那种,说话时要有提一下的感觉。
宋和泽现在又没法练声,对方都已经要走到跟前了,等会儿自己“嗷”一嗓子又粗又沉,可不就暴露了。
正琢磨着,突然看到有什么金色的东西凑到盖头底下,他连忙定睛看去,是喜秤,挑盖头的喜秤。
要命,等会儿没了盖头,自己和柳知幻这个猪头三面面相觑,这就尴尬了。
他本想着靠“拦轿门”把姓柳的逼到退婚,没想到居然失败了,现在只能看着娘亲说的法子,靠“五不女”逼姓柳的休妻。
没错,当下要紧的,是别让柳知幻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要让他以为自己就是姐姐。
宋和泽清了清喉咙,正想发出点声音,忽见下方的喜秤移开了,鞋子也向后退了几步。
“娘子,柳某这厢有礼了。”
盖头下的宋和泽眨眨眼,没料到柳知幻突然放弃挑盖头,这是要唱哪一出?
宋和泽满头大汗,寻思着赶紧说会话吧,先练练声,免得等会儿紧要关头出事。
“相……咳咳相公有礼……”
突然一下拔尖了声音,宋和泽差点要被自己吓一跳,一门心思想着不要露馅,居然连“相公”叫出来都没顾得上恶心,他压了一下音调,轻声细气地还礼,居然还真有了那么点欲说还休、含羞带怯的意思。
柳知梦被这宋千金的客气弄得愣了一下,她原以为宋和泽这么气焰嚣张,他姐姐的跋扈也差不到哪儿去,怎的现在如此温良。
柳知梦好奇地打量着床沿的新娘子,宋和泽也死盯着前面的那双鞋,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一种奇异的胶着,谁也不知该如何打破。
这盖头,到底是挑还是不挑呢?
柳知梦心里抓了一下,总觉得盖头一挑开,完成了某种仪式,就好像意味着许下了某种承诺一样。
她要干什么来着?
对了,她要想办法逼宋家按捺不住主动退婚,方法刚才哥哥已经提供了一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确实不失为一个妙计。
柳知梦平素什么杂书都看,医书也看了不少,自然知道哥哥刚才醉酒说的“不举”是个什么意思。
她一个姑娘家,要说出口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早日解决后患,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与此同时,也不知盖头下的宋和泽也想通了什么,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开口。
“其实……”
“其实……”
两人一怔,又不约而同地开始推搪。
“你先说!”
“你先说!”
一听到声音,两人都被噎住了,柳知梦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宋和泽的两根手指使劲互绞。
谁也不知道彼此的心思是什么。
死一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寂静片刻,两人似乎终于想通了,同时开口。
“……为夫不举!”
“……妾乃石女!”
两人再次同时愣住。
本来柳知梦都做好跟这个大小姐解释什么叫做“不举”的准备了,谁知道她居然听到了一个奇异的字眼。
石女。
依稀记得她在哪本医书里看过,石女亦称石芯子,非女不可为母,民间有传石女“阴小如筋头大,指可通,难交合”,终生难以行房孕子。
柳知梦望向新娘的目光一时有些怪异起来。
这宋家千金是真的天生缺陷,还是为了拒绝婚事而找了借口?
隔了一层布料,宋和泽也下意识抬头望向新郎,嘴角疯狂抽搐。
他在忍笑。
他表面上海维持着温婉娇羞的样子,心里已经在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啊哈哈哈哈哈哈,这个猪头三说自己什么来着,不举哈哈哈哈哈哈……
难怪这个姓柳的一脸怂样,原来他那玩意儿不行啊哈哈哈哈啊哈……真痛快啊!连刚才被迫叫他“相公”的憋屈都一扫而光了!
此时任凭两人在内心多么翻江倒海、波涛汹涌,表面上仍是风平浪静的,甚至有些静得可怕。
宋和泽的内心也在疯狂大笑后渐渐平息。
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
等会儿,他本来想让姓柳的嫌弃自己是个“石女”而休妻,现在对方“不举”,那还休个屁啊!
显然柳知梦比宋和泽回神得要快不少,她也明白了,一个“不举”一个“石女”,实在是登对得不能再登对了,什么退婚的借口都没了。
柳知梦没有台阶下,只能硬着头皮道:“既然如此,今后你我尽可互相体恤。”
“正、正有此意。”
两人说得口不对心,面上郎情妾意,心里只想拔腿走人。
“那、那为夫掀盖头了……”救命啊,这婚难道真要成了?
“嗯、嗯嗯……”掀你个头啊!死姓柳的等会儿要是敢碰本少爷,看我不弄死你!
喜秤再次出场,这一次实在没有缩回去的理由了,所以它上来就挑开了盖头一角,看着动作麻利,只有细看才见颤抖。
艳红的盖头掀开,犹如打开了一个装满了珍宝的木盒,宝石散发的明艳光华顷刻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柳知梦刚掀开新娘的盖头就被凤冠上璀璨夺目的珠宝震慑了,她甚至没来得及分神去看新娘长什么样,只觉得眼前白晶晶亮闪闪明晃晃,炫目到让她有一瞬间仿佛失明。
这就是当官的人家的排场吗?成亲所戴的凤冠竟然奢华至此,连柳知梦这种经商富裕人家都无法想象。
柳知梦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识闭眼,过一会儿她缓过劲了,也只敢匆匆看一眼宋千金。
那一眼她注意到对方弯弯细细的眉,低眉敛目,柔柔顺顺,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真不愧是两姐弟,宋千金和宋和泽面貌乍看竟有七八分像,可是气质截然不同,想必脾性应该也大不一样吧。
柳知梦不敢和对方对视,她怕女子的敏锐会察觉出自己脸上的异常,孰知这可正中对方下怀。
宋和泽也担心得很,虽然他见过镜中自己改头换面的模样,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要是妆花了,被人盯久了,总会看出什么不妥来。
心思各异的两人偷偷用余光觑着对方,又在偶然的目光相接中急急移开,心中又不约而同地把对方的反应理解为羞涩。
怎么办怎么办,变故接二连三,这婚看来一时半会儿是退不成了,可是继续又要怎么继续呢?还有什么事做吗?难道直接就要睡觉吗?
柳知梦张煌地环顾四周,突然瞥见桌子上的酒。
酒!啊对了!洞房夜要喝合卺酒!
柳知梦想着,自己赶紧喝一杯,然后假装不胜酒力,倒头睡过去就好了。
“娘子我们喝……”
“相公我们喝……”
两人居然又想到了一块!
这宋和泽想的也差不多,他不知道姓柳的说的“不举”是真还是假,担心这厮万一兽性大发真对自己动手动脚,到时候就暴露身份了,不如灌醉他,瞒过这一夜再说。
刚才这姓柳的进门时就一身酒气,房间内的一壶应该够喝趴他了,就算喝不趴,宋和泽也早已准备了蒙汗药,总之先把对方放倒再说。
两人的想法虽不尽相同,方向却是一致的,对此宋和泽尤为主动,他先一步道:“我去替你拿酒!”
不得不说,宋和泽假扮的这个新娘子真是“静若处子、动如疯兔”啊,他平日大大咧咧惯了,一时忘记自己脑门上顶了几十斤重的玩意儿,腿脚溜得快,头还沉沉地没法挪,这就导致了他一个趔趄向后仰倒。
“啊……唔——”
瞧宋和泽多走心,刚“啊”地张开了嘴,又生怕暴露原本声音,连摔跤都记得闭紧口。
眼瞅着新娘子马上就要后倒,柳知梦下意识的伸手去抱,她眼明手快,还真抱住了,就是没抱稳,这个新娘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沉太多了。
踉跄了几下,柳知梦终于勉强靠着桌子找到了倚靠,可新娘显然察觉到对方手臂的虚软无力,情急之下乱抓乱攀。
电光火石间,柳知梦感觉到新娘的手疯狂地抓着她的胸口,连带着碰到了她身为女子敏感的地方,尽管她用布条裹得死紧,但是她还是下意识捂胸,还把新娘抛了出去。
“嘭!”
惊天动地的一声坠响,百来斤的一个人,加上几十斤的凤冠,足以吸引柳府所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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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嗷!乖乖更新的我,求收藏求评论求卖安利!我保证以后也会乖得像一条两百斤的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