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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噼啪——”
猛烈的白光爆射开，刺得孟不四睁不开眼。
他的鼻尖嗅到一股烤肉香气。
他睁开眼。
天上的那条金龙已经被雷电劈的焦糊，黑乎乎的像一条蚯蚓，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啪嗒”一声，它砸进积水中。
金龙身上火苗被水熄灭，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它却一动也不动漂浮在积水上。
孟不四低头看向脚边的“蚯蚓”，蹲下身，准备将它捡起来。
他的手刚刚探向“蚯蚓”。
“蚯蚓”突然扬起头，“昂”的一口咬住了他的中指。
“你……”
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
孟不四疼的直甩手，那只金龙却咬的更死了，简直恨不得咬下他的一口肉来！
他怎么得罪它了啊！
被它咬住的地方，刚开始火烧火燎的疼，后来，一股热流顺着被他咬住的地方沿着血管往心口钻去。
这是什么妖法！
他正准备去掰金龙的嘴。
金龙慢吞吞松开了口，金色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最后，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咳出黑色的烟气。
他奄奄一息低下头，有气无力地喘着气。
“我好心救你，你看你把我手咬的，要赔钱……”
孟不四看向自己的手指，那里竟然没有一丝伤痕。
怎么会？他明明感觉到出血了啊。
孟不四翻来覆去看自己的手指。
金龙垂着眼皮，声音又轻又弱又沙哑：“……你，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孟不四一脸懵逼。
随即，惊讶道：“你居然会说话？”
金龙虚弱道：“废，废话，当初是谁逼着我多学一门外语的？”
会说人话，还会历劫的金龙，这简直像是在做梦。
孟不四蹲在他身旁，用手指戳了戳他软绵绵的身体。
虽然鳞片烤糊了，摸起来还是又滑又凉。
金龙“呼哧呼哧”喘着气，龙鳞随着它的一呼一吸张开又合拢，露出里面些许粉嫩的龙肉。
好香……
他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今天忙了一整天，根本忘记了吃饭。
金龙难以置信抬起了头，小吼道：“你又这样！又这样！我就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作你的储备粮！你……你……太过分了！”
孟不四突然凑近了脸，“哎，你哭了？”
金龙的眼睛特别大，眼角还挂着两滴将坠未坠的泪珠，看上去有些……让人想要欺负。
金龙悲愤欲绝：“我没有！这是雨水！谁特么会为了一直想要吃你的人哭啊！”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好吃！不好吃！不好吃！”
孟不四被他吼得往后缩了缩，默默鼻子，无奈道：“我也不是想吃你，我就是饿了，你身上的味道又挺香的。”
金龙：“……”
我特么的被雷劈了，你不来安慰我，就跟我说这个？
亏我一出山就忙着到处找你！
金龙越想越委屈，终于“呜呜”哭了起来，他挥舞着两只前爪想要捂脸，却根本够不到。
孟不四更不好意思了：“你不是千年的龙吗？怎么还哭了？”
金龙哭噎道：“千年怎么了？千年我也是个宝宝！”
它揪住他的双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小吼道：“不许放下，这次别想再甩开我，自己一个人去死！”
孟不四想要收回手，却挣脱不开：“我说，你认错人了吧？”
金龙一边打嗝一边哭：“我都认识你百年了，嗝，怎么可能认错！”
孟不四凉凉道：“抱歉，我今年只有十九岁。”
金龙哭的更大声了。
他一解释，它就哭，哭的孟不四脑仁儿疼，只能闭上了嘴。
他仔细观察这条金龙，跟图画里的龙差不多，只是龙鳞被烧的黑乎乎，头上的两只角被雷劈出了裂纹了，嘴上的胡须也被烤的卷成了圈圈。
说起来，头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他应该害怕的，可他的心脏就像是停了一样，这让他异常冷静。
见他不说话，金龙偷偷摸摸从他指缝看他。
孟不四闲着无聊逗它：“说起来，龙也算是珍惜动物吧？把你上交给国家不知道能奖励多少钱？”
金龙扒拉开他的手指，一脸不可置信：“你……你……”
孟不四笑眯眯：“或者我可以把你当吉祥物来展览，看一眼一百，摸一下五百，哇，说不定能赚不少呢！”
孟不四原以为它会生气，谁知道它竟然一脸同情地盯着自己。
金龙痛心疾首道：“这么多年未见，你怎么越混越落魄了！你的仙器呢？你的灵石呢？你的挚友呢？他们都不管你啦？”
“我早就跟你说过，别人都靠不住，只有咱们两个才是一国的！你没钱早说啊，我还能不给你吗？”
“你要金子？宝石？还是灵器？”
孟不四还没怎么说话，就被它叭叭叭数落一大通，他原本要反驳的，当听到它要白送他东西的时候，他立刻乖巧地闭上了嘴。
给钱的都是大爷。
“我跟你说，就算我再落魄，养你这么一个人也绰绰有余！你知不知道本仙的身价？”金龙扬了扬下巴，一脸傲慢发问。
孟不四摸摸下巴：“龙皮、龙胆、龙角……应该挺值钱的。”
金龙：“谁跟你说这个身价啦，我就知道你从未放弃过吃我的打算！哼，我跟你说，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是龙骨，你知不知道龙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
话未说完，一道黑影突然从街角朝金龙的方向射了过来
孟不四来不及细想，立刻挡在虚弱无力的金龙面前。
等那黑影到近前，他才发现那竟然是一道安静燃烧的黑色火焰。
金龙惊呼：“修魔者！”
合着这个世界不仅有修仙，还有修魔吗？
真是越来越玄幻了。
那道黑色火焰速度极快，孟不四来不及细想，就被这东西一头钻进了心口。
这次死定了！
孟不四死到临头，不懂自己为啥会为一条初次见面的金龙挡刀？
他身子朝后一仰，直直栽进了积水中，溅起的水花落到他的脸上。
他闭上双眼，默默等待痛苦和死亡的来临
唉，地上有些凉。
还很湿。
对了……
孟不四睁开眼，扭过头对金龙说：“我要死了，看在我是为你挡刀死的份儿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哥哥。”
说罢，他摆正脑袋，闭上眼睛。
金龙：“……”
过了会儿，他又想起还没告诉金龙他哥哥的地址。
他又睁开眼，“我哥就在这附近的海城医院，那是一家很有名的精神病院，周围环境也很好，就是价钱太高了，我下个月的钱还没送去，你帮我给付了，如果你真是神仙的话，就顺便帮我把我哥哥的精神病治好吧，也不枉费我用自己一命换你一命了。”
金龙：“……”
孟不四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翘起嘴角道：“唉，我这人怎么就这么好呢？简直是圣人啊……”
金龙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说，你还要在地上躺多久？”
孟不四：“我全身冰凉都快要死了，你还不让我多躺一躺？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早上几点起来进货？”
金龙甩了他一尾巴：“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究竟死没死！”
孟不四闭着眼睛倔强摇头：“不看，一旦看到自己尸身不整的样子，我会害怕的。”
金龙噎住了。
你是投胎的时候把脑袋撞坏了吗？怎么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
“快睁眼，人已经走了，你也没死。”
金龙顿了顿，缓缓道：“与其说你没死，不如说你早已经死去，又怎么会再死一次呢？”
孟不四猛地睁开眼，瞪向金龙，“你说什么？”
金龙定定注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还是老老实实道：“你已经死了。”
金龙：“你看看你手腕。”
孟不四看向被它咬过却完全没有伤痕的那只手，手腕命脉处竟然隐隐约约露出一丝金线。
那条金线沿着他手臂的血脉一路攀沿，一直通到他的心口。
他扒拉着领子去看自己的心口，那里一片光滑，非但没有金线的影子，连刚才那道黑色火焰冲进来的伤痕也看不到。
他懵懵道：“我这么厉害的吗？”
金龙：“……喂！自恋也有点限度啊！”
孟不四看向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金龙小声嘀咕：“你这具身体遇到天雷，惊骇而亡，还是我看到你的神魂将从□□中消亡，立刻咬了你，用自己的气运保下了你的神魂，将你的神魂封印在这具肉身中，要是没有我，你就真的死定了。”
“哎？”孟不四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我现在算是死了吗？”
还是被打雷吓死的？
这简直能上都市报——某男子夜间下班遇雷雨天，被雷电惊吓而亡。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和脉搏，果然，没有跳动。
所以，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行尸走肉吗？
孟不四放下手，“啪”的一声，重新把自己扔进水里。
金龙一慌：“喂！你又怎么了？”
孟不四撩了撩刘海儿，“请让我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尸体。”
好舒服啊。
终于可以歇一歇，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用再忙着挣钱……
其实，做个尸体也没什么不好。
金龙顺着他的腿爬了上来，匍匐在他的胸口，盯着他。
它张了张嘴，嘴唇却一直在抖，想说的话也说不出。
它也在怕，虽然它一直将他当作那个人，但它怕他不是他。
孟不四却体会不了金龙的心情，他朝金龙明朗一笑，眸中有星光。
“谢谢你让我这样活下去。”
金龙嗓子一堵，心中又热又酸。
不用客气，如果当年我也能这样救下你该有多好。
……
金龙用尾巴拍了拍他的胸膛：“快点起来吧。”
孟不四谈及正事：“刚刚是谁要害你？”
金龙缓缓道：“那些修魔的人。”
“修魔？”
金龙：“这世上有人修仙，有人修魔，修魔之人残暴嗜杀，你以后碰上了要躲远一点。”
孟不四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那朵黑色的火焰是什么？为什么对我不起效果？”
金龙道：“黑色火焰估计也是修魔者的把戏，至于为什么对你不起作用……那当然是因为我了！”
他傲慢道：“你以为本仙是何人？这些修魔者的小小伎俩我还没放在眼里！”
孟不四盯着它看，发现它眼神闪烁了一下。
哦豁，原来龙也喜欢吹牛皮啊。
天彻底放晴后，孟不四也想起自己的正事，他还要去精神病院交下个月的钱。
金龙将自己盘绕在孟不四的手腕上，没脸没皮道：“我们两个现在可是共享气运，我如果出事了，你也活不成，你要好好养着我。”
孟不四条件反射立刻道：“我没钱……”
金龙咬牙：“我给你钱好了吧！”
孟不四：“……”
你给我钱让我养着你，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啊？
为了避免它以后后悔，孟不四再次提醒：“我真不是你以为的那人……”
金龙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我比你清楚！”
孟不四无奈：“好吧，把我当替身就当替身吧，不过，钱咱们可是要涨一涨。”
金龙：“……”
孟不四捂着心口，唱念做打俱佳：“毕竟，你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要赔钱！”
金龙：“……给！都给你！”
你个大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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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文下留言，明天全都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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