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疾

作者:四眼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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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正道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你想拦住便就有些费劲了,便是连着御城军的人,都已经听闻了消息,军厕处又怎么会落下。

      这军厕处的老张头自打上回之事便就苍泽怀恨在心,这梁子也算是早早的就结下了。

      如今便愈发的凝重,昨日还同自己一道的挖着坑的仇人,现如今竟很就已经飞上枝头成了人上人,如今更是郁愤难平。

      自然。在这有心人瞧来这边算是天赐的好机会,错失不得。

      那彭老头显是没过分惊讶,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半晌。没好气的嘟囔道:“你若是女儿身,便该早些与我知会。”

      盛苍泽未放在心上,方才进屋便灼洗了鬓发,也隔着这怪老头坐在了旁侧。

      淡淡散落长发,半划在腰间,暖暖冬日,初蒙的阳光,衬的这丫头柔软些,彭老头瞥了一眼,顿有些愣神,甚像……那人。

      自己的义子盛平南,结发妻子便是自己给做的媒,所娶的便是自己的外侄女。

      方才那么一晃神之间。好似觉得面前之人便就是外侄女,他们所处好似是在盛家。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将军也还在园中舞剑。

      “女儿身有能如何?跨马杀敌之时哪有什么性别之分。”盛苍泽芘着发,似是有些无奈。

      彭达江面上有些恍惚,凝眉问声道:“你生辰八字几许?”

      “昌隆十四年,亥月,丑时!”盛苍泽淡淡算来,这日子过的当真是快。

      彭老头眼眶子一热乎,对上,竟然是对上了。

      传言当年盛府满门尽杀。当年一家老小喘气的都没了,那领事的太监才颁出了圣旨,说是圣上有令,感怀平南将军军功赫赫。容的盛府留一男婴,延绵血脉。

      还有传言说,当年有一晚归的孩子保住了性命,后来却被一剑客劫走,往后便不知所踪。

      只是此话都是坊间留言并做不得数。不知为何,彭达江便是在此时,无比的坚信。苍泽便是当年的那孩子。

      这爷孙二人便再没话,就这般坐着,直到天色暗下。彭老头心中激动,此事若是谁敢再欺负了苍泽半下,便叫她好看。

      才不过隔日,这门外嘈杂生阵阵而起。便见得这众人便已逼近了临沅的城主府上。领头之人好似未曾见过,但是身后的老张头盛苍泽便是瞧的真切。

      荣世脸上略略有为难,低眉道:“城主,属下实属拦不住。”

      老张头暗自掐了一下领头的男人。便瞧着这人身子微微朝前半步,壮着胆子道:“城主,我等便是吔城御城军,现下主都尉生死未卜,如今这统领之权竟交付与一个女子,我等万万不服气。”

      “就是,此事若传出去,我等日后还如何做人……”

      “女子无才便是德,日日统领兵马处在男人堆儿里。成何体统。”

      一时间群人鼎沸,似是已经拦不住下了一般。

      盛苍泽也不恼怒,似有若无的瞥了那老张头一眼,淡然叹声:“瞧这样子,上次的坑刨的并不够深,如今有人是想在再受一次。”

      老张头朝着身后掩了半步,不敢直视盛苍泽。

      有了贼心却不曾有贼胆。只是躲闪在人群中嚷嚷道:“若是女人上了位,还要我等作什么,若是不将这人撤了职,我等御城军便要罢工了。”

      到底是混了多少年的老油条,一句话便挑的群情激昂。顿又是一阵喧闹,宗天枢姗姗来迟,便靠在了一侧,瞧着盛苍泽面上淡然忍不住替她挂念了起。

      “尔等杂碎现下也敢犯上作乱,也不打听打听我彭达江是个什么人物。”老爷子最是护犊子,况乎认定了苍泽的出身便一马当先护在了身后。

      “城主,您若是想要护着,便也要是有了别的由头,这旁的人都传言此人是您的私生孙女!”人群中也不知是那个胆子大的人说了一句。只是话音未落,便瞧见彭达江结结实实的就是一脚,这人捂着胸口倒在了一侧,方才骨头碎裂的声音叫人心头直发毛。

      “此人便是我孙女又如何?行军之人口舌不牢,然后能守的城中消息。”彭达江目之所及,仍旧凌厉,半分瞧不出老气横秋之态。

      盛苍泽手上拽了拽彭老头的衣袖,仍旧是淡然:“一者,我本不是你们的统领。也是临危受命才接了此差事,唐兄既已归来,帅印我自当亲力奉上,二者。我并未想与你们为伍。只是家国之难在即,你们不服气。我便也能理解。怂人嘛。自然是容不得比自己要强些的人。无妨,临沅城中广场甚是宽广,谁人有异议,拉出来来练练便可,我若是输一场,自当解甲!”

      此言当真是凌厉至极,可谓是字字珠心,如此挑衅的言语无疑之得罪了一窝子。

      宗天枢捏了把汗,其实这小子那回没得私心,若是输了解甲归田那才是明智之举有些心疼道:“你这话一说,是得引得多少人的挑战,可莫要伤了自己。”

      “你在呢,难道我还真会输了不成。况且不到万万不得以,想来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盛苍泽撇嘴一笑。引得这多少人看呆了眼睛。

      宗天枢挑着眉,反口道:“瞧着什么,我才不会帮你。”

      “好,此时便这么定了,我彭达江做主,既是说出的话,便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子。”这老头分毫也不犹疑,既然是盛家的孩子,怎么会有一个孬种。

      荣世现下瞧着城主,面上有些发虚。找了个先去清扫场地的借口,便匆匆的溜去。

      人群之中,有些字小辈冲撞的很,小声道:“一口一个彭达江的。这老头可是什么来路?比卢都尉都狂几分。”

      “可不敢乱说,你这小子不想活了,往旁侧些。再给我托下水。”旁侧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兵,听闻此话便忙的缩了缩头,瞧着没人发觉才微声道:“那是先皇御封的定远将军,三朝的元老,封疆挂帅的人不少,可是这封了将军还要加赏异姓侯的这是独一份。”

      “那又如何会在这偏远小城守着?”

      “听说这彭将军未受领那异姓王的称号。还自己请了书来这临沅,好似这了城是他那儿子头一战时打下的疆土,所以才来了此处。”这老兵虽也是听了这军中的传闻,竟说的根当年的真事相差不了几许。

      演武场现下已经清扫的干净,唐弓闻讯便也匆匆赶来,现下瞧见盛苍泽便横竖觉得不是个滋味,怪不得总觉得这小子过于的瘦弱。

      常笙负手而立,扫了一眼众人,悠悠道:“尔等,谁第一个来?”

      宗天枢忙搭话道:“也就是比赛胜负。无关生死,点到为止,为了放这车轮战,所以便设立七八人试出了功力便可。”

      瞧着彭老头点头,旁的人也无什么意见。

      “老子来试试。”此人乃是军厕处老张头素日交好的一恶霸,平日里没少欺负老实些的军士。

      盛苍泽瞧了一眼叫阵之人,虽说块头不小,却也觉得灵活有异,还未等会公允的人赶了开始便轮着拳头朝着这丫头的面上招呼过去。

      “小妮子,你可别被吓傻了。”瞧着盛苍泽半晌未动,这莽汉便更状了胆子,气焰嚣张至极。

      眼瞧着便要拳拳到肉,便见盛苍泽只是微微一个转身,钳手扣在这人的腋下两侧,身子滑软的便像是条小蛇一般,只是这发力之际,便是苍劲至极,这莽夫身子便重重的跌在了身后。

      这一重击便瞧见了瞧热闹的人一阵哄笑,当真便像是大人打小孩子一般简单,三两下子便招呼住了。

      “跟你耽搁的时候便也不短了,这身子便也暖热乎了。也该到下一个挑战之人了!”盛苍泽说着便重重踹过去一脚,这百十斤的汉子便晃悠的落下的教练场。

      一战得胜利,便是最最提气的,更何况是这一口气连战了七个,便是再有一个也就功德圆满。

      “可是还有人迎战?”盛苍泽扭了扭这脖颈上的筋脉,一副甚是轻松之状。

      便是在何地,都是有这种只找着软柿子捏的,这等实打实的功夫,不是些花花肠子便能应付的下来的。

      “我来!”身后一声惊雷,只见唐弓缓缓而出,那张黝黑的皮肤上闪着亮色,让人瞧的不大分明。

      宗天枢讶然,这是闹得那一出忙问道:“唐兄,你这是作何?”

      盛苍泽不明所以,这脸上便是有些复杂,被熟络之人这般相对,当真是有些难受,冷言道:“便来吧。”

      唐弓抽刀。铮铮的剑声出窍,引得众人惊惧。瞧这样子便知道,是要动真格的了。

      盛苍泽也挑出了剑柄,彭老头送的这那赤红青铜剑还未曾出过鞘,现下正好用用是什么手感。

      堂下之人个个伸着脑袋,便像是一只只好事的大鹅一般。

      唐弓仍旧默不作声,三两步跨过去,身子腾空越起,手中的钢刀重重的砍下,盛苍泽,反手一撑,双刀抵成十字状,吵的耳皮子发麻。

      两人手上震得一时间并非分出个胜负来,唐弓嘴角轻笑:“早便是知道盛贤弟非等闲之人。”

      盛苍泽自然是明白这唐功算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他们都是正经习武之人,若是马马虎虎便是对这些彼此不尊敬。

      两人打的你来我往,只瞧见唐弓一个健步而上,一个扫堂腿,赶了过去,盛苍泽一个空翻跃至唐弓身后,反手便是重重的一击拍在了唐弓的身后。

      唐弓甩刀,从自己腋下朝着身后插过,谁料得这丫头竟并未躲。反倒是迎着剑刃而去,刺啦一声,便瞧见苍泽的腰间被划出了手指长的一道口子,只是便在同时,苍泽的青铜剑也扣在了唐弓的喉咙处。

      毫无犹疑,此役。仍是苍泽赢得漂亮。

      唐弓扫了一眼众人,身子挺得绷直,朝着盛苍泽规规矩矩的埋身而下,单膝跪地恭敬道:“唐弓自叹不如,这兵符还请你掌在手中,我等御城军原听从调派。”

      盛苍泽面上一紧,原来这兄弟一直打的便是这等算盘。御城军瞧着先锋大将唐弓都不是对手,现下都已唯命是从。便更没人敢搭话,一时间应和做了一团。

      这唐弓眼瞧着是个黑面的粗汉子,其实心中倒是细丝的很,若是自己得胜,旁的人也能应了命令,这丫头自然也是能留住,若是自己输了。那边更好说,连他都斗不过的人,这御城军还有几个敢不服气的。

      “我……”苍泽倒是此时却有些犹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宗天枢看着这丫头眼中却还是有些期许,拿着那帅印便结在了她的腰上。

      彭达江眼中一副瞧着家中贤子的摸样,捋着胡须笑咪咪道:“现下苍泽便是你们吔城御城军的统领,若是谁再叫老朽听得半句说苍泽的不是,你们的狗头便就别想着留!”

      只觉得现下话音未落,隐约听得一阵阵敲敲打打之声,听人来报说是城门口子有要紧事情发生,便要紧忙的朝着城口出寻去。

      吔城一片焦土之上,匈奴人早便安营扎寨,随着匈奴王的一封手书,顿时是炸开了锅。

      须卜伊目才不过双十年岁便就被安了镇北王的头衔,此乃当朝的头一位皇子,想来这城中眼红的皇子并不在少数。

      于此时自然便还吩咐了旁的事情,便是接回皇长子的消息,俨然这一切便都在须卜的探算之中,收拢些会写吹吹打打乐器之人并不少。是逢在当日,便都团团的围住了临沅的城门口。

      须卜伊目远远的扯着一只喇叭状的筒子嚎声道:“城上之人莫慌,今日前来也不是为战,我匈奴有皇长子遗落临沅,若是能交出,愿与之百年交好。”

      盛苍泽瞧着那人便恨得牙痒痒,呛声问道:“你所说的是何人?”

      “好似,一个叫宗天枢的小子!”须卜伊目蹭着下巴,能瞧见那女人,自己便就会欢喜。

      哎,等等,怎么今个她穿的是女装,那岂不是旁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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