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穷魔尊

作者:一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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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娓娓道来醉后事


      九响钟声,深远悠长,贯彻雪峰,三宗剑会终于开始。

      雪峰之顶,皓月长歌堂西侧的十二座演武台齐开,大大小小错落的十分巧妙,演武台是由整块玉石所铸,地面光可照人,玉色与雪色融为一体宛若天成,因巧夺天工,每位站在台上演武人都如月下仙人,衣袂飘飘十分耐看。

      演武台后设了一座高台,十几个茶桌摆放妥当,三宗师长以及各宗门耄宿就坐在上面观看,他们时而交换意见点评一番,时而相互致意言笑晏晏,气氛相当和谐。

      根据抽签,每个门派弟子分到的演武台不同,许多人为观看自家师兄弟的比试簇拥而上,还有人为相熟的朋友呐喊助威围在一起,总之各派弟子云集,各家服饰不同也算争奇斗艳,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苏凰躲在一处长得极高的梅树上,看着脚下的一团团黑脑袋,百无聊赖。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啊,诸位师兄师弟,同道同门,三宗剑会总共一个月,大小比试几百场,快快为你心仪的同门投上一注。”

      苏凰听人正在自己所坐的树下广而告之,用词十分有趣。

      旁边一人道:“钟兄,你这注是怎么下的,一共这么多轮,时间也长,要是一个月后你坑我们银子怎么办啊?”

      钟兄道:“别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赌,买定输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买最早的少输少赢,买前四名的多赔多赚!”

      钟情捂着自己后腰在树下开赌局,许多弟子聚集过来,不论多少都有人押注,毕竟小赌怡情,有比赛的地方就有赌博,苏凰粗略瞟了一眼,有几个还是前日见过的。

      真的又应了那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呵呵。”此笑并非是觉得好笑,而是在冷笑,钟情这小子还真是不消停,诓骗段玉榕喝酒的事她还没算账呢!

      “这谁在笑,怪渗人的!”一名弟子抖了下鸡皮疙瘩。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树上坐着个漫不经心的蓝衣少年,正低头笑吟吟的看着他们。这种出场方式果然不同寻常,树下的人都是一愣,其中几名还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都是那些老熟人,钟情作为老熟人之首,满脸惊惧。

      苏凰跳下来对钟情微微一笑,很有风度的伸了一下自己的手,道:“钟兄,借一步说话?”只是那样子更像是在问,你想在这里挨揍还是换个地方挨揍?

      钟情心中十分忐忑,他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后腰,一瘸一拐走的很慢,身残志坚的模样是多么的令人心碎,长途跋涉之后终于到了较远处的梅树下,站定。

      “你很怕我?”苏凰问道。

      钟情闻言变色,后退半步、期期艾艾道:“实不相瞒啊漓兄,那日跟咱们一起喝酒的人,恐怕没有不怕你的吧?”

      苏凰脸上仍在笑,心却往下坠了坠,果然,她喝完酒是不可能乖乖睡觉的。

      “其实……也不能说是怕,只是……说真的漓兄,你喝酒之后简直放飞了自我,令人望尘莫及啊!”他感叹道。

      话既说到这个份上,苏凰也不是很想揍他了,她坐到树下打算与钟情促膝长谈,慈祥道:“钟兄,不然坐下慢慢聊?”

      钟情的脸在听到坐这个字时变得铁青,他吞了吞口水道:“不、不坐了,我还是趴着吧。”说着他真的弯腰趴在了地上。

      苏凰勾唇看着钟情,好似在说我等着听你讲故事。

      钟情挣扎了一会,好不容易从万千思绪中找到了那个可以开口的线头。

      “那日漓兄你喝多了,不小心滑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宁公子本想扶你,他大约也喝的不少,所以磕碰了一下将桌子掀了,他自己也在地上磕了一下,磕的是脸。我在旁边扶你,可是没扶住也倒了,我也摔了一下。”

      苏凰听着他一系列的磕磕碰碰,心中松了一口气,虽说伤了宁昭华的脸有点对不住,可并没有铸下大错。

      她道:“就这样?那还好,辛苦你了钟兄。”

      “漓兄你要认为这是结束可大错特错了,你醒了之后的事可还记得?”原来他讲了一个开始。

      苏凰刚放下的心又被提溜了起来:“我又醒了?”

      钟情偷偷看她,又确认了一次:“真的没印象?”

      苏凰摸了摸有些发痛的头,勉强一笑道:“你说……”

      “咳、”钟情咳嗽了一声,娓娓道来:“漓兄你确实挺凶猛的,我们都以为你醉的不省人事,可你醒了后居然不用杯喝酒,改用碗,最后带着坛子喝,说实话,我活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比你更豪放的,不知……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手里抱着的一只猪?”

      “你说珍珠?”苏凰点点头,表示记得。

      钟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指向第七演武台上那个身穿紫衣,出剑潇洒的少年郎,问道:“那你还记得他吗?”

      苏凰摇头,很是迷茫。

      钟情理解的点了点头:“那位是云岚宗杜宗主的独子,号称醉里求真杜琼林,那夜,你抱着珍珠跳到房梁上,说你的猪吸了灵山仙气要成猪仙,所以今夜要带着它飞升……这只猪被你放在房梁上瑟瑟发抖,大概是怕极了,拉了一地猪屎猪尿,洒的就是那位杜公子的头。”

      苏凰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有些艰难的开口:“确实……很是丢人。”

      “还好还好、”钟情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那位杜公子跌跌撞撞的跑到外面洗衣服没管你,所以无事。可是后来,你又抓着山君门的三弟子和霜天派的大公子,说要跟他们比谁尿尿的远,那两位不同意,你便把人家骂了一顿,说量小非男儿,无毒不丈夫。”

      苏凰有些惊讶,心道怎么可能,性别摆在那里,她能尿多远自己还不知道吗?可又觉得钟情没必要骗他,于是紧张道:“这两句似乎用的不是很恰当,那他们应该拒绝了我吧?”

      钟情趴在地上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下,拍不着只能拍了一下她的脚,道:“恰不恰当其实也不是很重要,还好宁公子过来劝说如此不雅,拦下了好一会儿你才作罢。”

      苏凰吁了一口气,心中对宁昭华有了改观,原本觉得他是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人,没想到如此仗义又知道礼法,于是自叹不如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和几位道歉,还要谢谢宁公子的相劝之恩。”

      “不必了。”钟情闭上双眼,已经放弃治疗,他无力道:“漓兄,我劝你以后遇到宁公子还是绕着走吧,道歉什么的……太迟了。”

      苏凰闻言,厚比城墙的脸皮僵了一下,舌灿莲花的嘴也有些打结:“什、什么叫太迟了,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漓兄你……哎、”他有些不忍,有些沉痛的再次叹了口气,趴在地上措辞了好一会,才继续讲道:“宁公子本也是好心才去劝你,没想到回头就吐了他一身然后将他扑倒在地,你骑在宁公子的身上,说他是天底下最道貌岸然的白莲花,还说以后一定立个贞节牌坊,上面雕满白莲,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忠贞。”

      苏凰的身躯轻轻一僵,无法想象当时的画面,她尴尬道:“那他当时……说什么了?”

      “他生气了。”钟情将头埋在雪里,似乎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也很痛苦,他的声音从土里传出来,有些闷闷的:“宁公子本想拂袖而去,但你死死抓着人家,说不服划拳,谁输了谁脱衣服,先脱光的人就去街上大喊三句我是白莲花……”

      “我……他应该不会去的……吧。”此时此刻,苏凰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钟情点头:“他根本就没应承你,也没跟你划拳,只是你不依不饶将他的外袍撕碎了,啧啧,漓兄真没看出来,你的灵力可够强的,一掌下去那衣服都碎成渣了,还好宁公子跑得快,不然清白都没了。”

      苏凰呆呆的朝着高台看去,只见宁昭华正战在本门师长旁边,皱眉说着什么。

      这一眼方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苏凰垂下头,双拳微微发颤,之所以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钟情勾搭了阿榕去喝酒,否则何至如此?

      她心中升起薄怒,伸手拍了一下钟情,恨铁不成钢道:“发生这种事的时候你到底在干什么?应该直接打晕我啊!”

      “嗷!”钟情趴在地上的身躯狠狠一弹,差点咸鱼翻身,他脸色铁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被钉子钉住了。

      苏凰觉得这嘶吼似曾相识,她蹙眉:“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什……”话说一半愣住了,因为钟情屁股上的某个地方渗出了血迹,这个部位颇为隐私,有些难以启齿。

      苏凰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开口的时候已是气若游丝,道:“钟兄,你的菊……嗯,屁股,跟我……”她想问跟我有没有关系,可是停住了,钟情再不济也是世家子弟,这样问似乎有辱清白。

      怪不得从刚才开始钟情就像瘸了一样,走路是歪的,而且只能趴不能坐,她还以为是伤了腰,现在想想真是造孽啊。

      钟情在地上挺尸了许久,终于喘上来一口气,连连摆手道:“这倒不是,只是昨天我好心扶了你一把,不小心跌倒筷子上了。”虽然难以启齿,钟情却赶紧解释清楚,再不济他也不是断袖啊。

      “哦。”苏凰心中小小松了一口气,但这迟来的好消息已经不能挽回什么了,她和钟情气氛沉重的坐了一会,然后告辞回去了。

      高台上,上玄天清境的掌门衡光道人和长老周愚星都坐在这里,他们身后跟着宁昭华,对面是观沧殿和其他门派子弟,他们正投来视线暗暗打量着宁昭华的额头,那里又片淤青像是被磕的。

      衡光道人看上去十分严肃,一张皱皱巴巴的脸不知道有多少年岁,他的手紧紧握着茶杯,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捏碎。他简直不敢相信宁昭华会出现在那种地方,更不敢相信这个从来内外自修的徒儿会去喝酒。

      宁昭华微微扭过头,演武台虽然拥挤嘈杂,但他还是一眼看到了那个匆匆行过的身影,那人的蓝衣十分显眼,面色不愉像是刚和谁吵了一架。

      “世事纷纭,心自清宁,无论何时,都不要被不值得关心的事迷惑了双眼,扰乱了心神。”衡光道人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教诲了一句,实则有些不悦。

      宁昭华略作犹豫,收回视线:“是。”

      周愚星就坐在旁边,他长得圆乎乎,一张笑脸十分亲善,这位上玄天清境的老好人,没有弟子不喜欢他,只听他打着哈哈道:“掌门师兄也不必对昭华过于严厉,年轻人多交几个朋友也是常事。”

      衡光道人淡淡瞥了一眼宁昭华,不语。

      周愚星知道宁昭华的性子,也知道自己的师兄心中生了疙瘩,于是替他问道:“你一贯喜欢清静,为何会跟钟少庄主他们一道出去?”

      宁昭华沉默了一会,才道:“只是恰巧遇见。”

      这话说的未免太过敷衍,果然,衡光道人的气息略沉,对宁昭华的回答不以为然。

      周愚星做惯了和事佬,回头冲宁昭华打了个眼色,嘴上含糊着提醒道:“那日你睡着,我和掌门师兄听你嘴里念叨了几个名字,大约是发生了些不愉快,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名字?这次倒是宁昭华本人疑惑了,他想了一会有些不解,接收到周愚星禁言的眼色,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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